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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吝啬”的父爱 °

   文/慕容仙儿

   如果说，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那么父爱则是最深沉的爱，它和母爱一样是一份不可缺少的责任。                   

   我是父亲的小女。从我记事起总听见父亲重复唠叨着这句话：“咳！当初检查时不是说是男孩吗？怎么又是个女娃？……”

   每当那时，跟父亲来往的朋友说：“老莫，不要太悲观了，来年再生一个，总不能让莫家断了香火，再说老太太那一代就没有……”
   小时候，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并不能领悟其间的深沉和寓意，更无法破译父亲独自叹息时那幽暗的眼神，还有从他口中吐出的烟雾。
   四岁那年，父亲终于如愿以偿，小弟在大家的期盼下哇哇落地了，母亲用干瘪的乳头小心地喂养。跟父亲来往的朋友都说：“老莫，老来得子，日后公子一定会飞黄腾达啊！”父亲那时候，总是不由地发出憨笑，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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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的时候，我去学校上小学了。父亲是全村唯一的“秀才”，一见到父亲，我总是缠着他给我上课，而且常常看到他不耐烦，反而去耐心地教我那口齿还不清的小弟。幼稚的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我如此的冷漠，似乎在他眼中只有小弟。

   不过，父亲的做法并没有影响到我，倒是母亲的关爱却深深地感染着我。记得有几次，母亲瞒着父亲把小弟的故事书偷偷给我看，然后还讲解我看不懂的故事给我听，有一次，母亲还挨了父亲的骂。
  十五岁那年，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在师范，那个年代，读师范就意味着铁饭碗，一毕业就会分配到小学教书，然后拿国家工薪，退休不但会有工资，还可以有一个人接班。

  想不到的是父亲却坚持让我上重点高中，无疑上高中会增加他们的负担，三年后，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在我看来，父亲的做法永远是令人琢磨不透。

   开学前一天。父亲特意为我买了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小弟用羡慕的眼神瞟着我。父亲语重深长地说：“花儿，你要争气啊！”我偷偷注视他的眼神，第一次感觉到它的暖意和父亲的一点点慈祥。

   以后，我每个星期六骑着父亲送我的自行车穿梭在家和学校往返的路上。
   事实上，三年后，我考上省重点大学。要知道这一切完全是因为父亲，为了使父亲能多关心我，稍微地重视一下我，还有他那永远幽暗而不晴朗的双眸……

   然而，我彻底失望了，我万万没想到得到父亲的笑比当年周幽王博取褒姒千金一笑还要难,我不知道父亲天生不爱笑还是什么？

   我迷茫了，我愿以为自己的努力会赢得父亲的赞赏，哪怕是一点点的认可也好，可是父亲依然双眼深邃，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何如此的冷漠？如此的让我不解？

http://s11/bmiddle/a63661cagc6962dee787a&690   许多年后，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大姐和二姐结婚了，而我也做了留校大学的语文老师，唯一的弟弟，成为一名军官。应该说，父亲应该达成了他的心愿。

   在工作之余，我们经常打电话回家，母亲在电话里不停催着我结婚的事情。我是一个很自闭又缺少安全感的人，不论是上学还是现在对于那些追求者，都不愿意去接受，久而久之，我的终生大事成了父母的心病了。

   今年，刚好父亲七十岁寿辰，我们姐弟四个人一起回来给父亲过寿。我带了自己的男朋友回家，那天父亲很高兴，他亲自为我们下厨。

   在餐桌上，我终于看到父亲的笑，我第一次真正的看到父亲的笑容，原来是如此的迷人，我为此等待了二十年。父亲第一次喝醉了，我知道他是真的高兴，真的欣慰。

   夜里，我们三姐妹和母亲同床而睡，母亲说出了父亲的心声：“你们都以为你们父亲重男轻女，其实他，只是希望你们有所出息，特别是花儿，你父亲从没有给过你好脸色，因为你处处优秀，他担心你因此飘飘然，所以，从不赞美过你，你能理解他这种望子成龙，望女成风的心愿吗？”

  我终于懂了，原来父亲并非我想象的那样冷漠，那是一种吝啬的父爱，我也感谢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给我鞭笞，我以此为动力，在自己的人生道路里越走越好。

——本文献给亲爱的外公。

您是一位慈爱的老人，我深深的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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