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场暴风雪许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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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
作者按:习作《难忘那场暴风雪》,原是1982年12月某一天,平度县昌里中学(又称“平度四中”)举行的一场高一全年级的作文现场竞赛。非常感谢当时的语文组组长薛临杰及语文组全体评委老师厚爱,让我的现场作文获得一等奖中的第一名,被老师作为范文,在全年级6个班中宣读。获奖之后,不仅获得了物质奖励,还受到精神鼓励,因此被誉为“校园小作家”。
1982年,隆冬时分,一个周日,正是遭遇狂风暴雪的日子。其时,我正在教室里上自习课。渐近中午时,由于早餐吃得较为简单,肚子变得饥肠辘辘起来。正当我放下笔,用双手按摩腹部之时,教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位门卫说:“哪一位是许培良同学?大门外有人找。”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让我感到很是愕然。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谁会来找我呢?我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走出教室,扑入飞雪中,朝向学校大门奔去。
走近大门时,只见门外两位“雪人”在寒风飞雪中站着,身旁还有一辆国防牌自行车。当我到了近前细细端详时,呀,这不是我的母亲和大姐吗?从家到这里足有20余里,我惊喜地喊了声“娘”和“大姐”。“在这样的风雪天,怎么又......”我正要说这些话时,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似的,竟没有发出声来。
于是,我赶紧帮忙扑打她们身上的落雪,并连连喊道:“娘,大姐,快进来,到我们宿舍去休息会儿!”大姐推着自行车往校园里走,母亲攥着穿着单薄的我的小手说:“孩子,冷吗?”“不冷的,娘!”我们母子俩高兴地对着话。在我的引领下,母亲与大姐很快来到宿舍门前。
我匆促地打开宿舍的门,将母亲和大姐迎了进来。大姐将自行车上捆绑着的行李包提下来,端放到我的床头边。母亲则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包,拿出一件黄绿色的崭新的军棉大衣,展现在我的眼前。母亲说:“这是前几天,你爷爷从烟台邮到家的,知道你在外读书不容易,这是过冬的棉衣!”在母亲的嘱咐下,我试穿了一番,太好了,很合身呢!霎时,昏暗清冷的宿舍变得暖和起来。
过了一会儿,母亲又将自制的肥猪肉罐头、熟鸡蛋、肉包子和饼干等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我床头的书箱上,并嘱咐我说,一定要及时地吃,放久了是要变质的,对身体不好。读书很累,要好好补养一下身体......其时,母亲已患乳腺肿瘤达6年之久,虽已去青岛动过手术,但也亟需营养补给。我看了看摆放在面前的这些美味佳肴,都是母亲和家人不舍得吃的。于是,心头一酸,泪水涌了出来,诸多往事萦绕于心怀......
这年秋,我以家乡西北片区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县重点高中——平度县昌里中学(又称“平度四中”)。在经济极为窘困的岁月里,父母亲及家人期盼我能通过读书求学来改变自己乃至家庭的命运。于是,无论从物质还是精神方面,他们都给予我深切的关怀与支持。
那时,农村生产力水平还很低,百姓挣钱很不容易。为了维持一个大家庭生活的正常运转,在父亲早已患病失去劳动能力的情况下,母亲不得已带领家人,利用农闲的工夫搞起了手工艺编织活儿。就这样,一分分钱、一毛毛钱地积累,艰难地在生活的低谷中前行,期许美好日子的到来。我自幼性格刚毅,成熟较早,深知家庭的困难,因此,在学校里读书很是用功,努力做到不辜负家人的期望。
下课的铃声响起,午餐的时间到了。我央求母亲和大姐吃完午饭再回家,路还远着呢,可任凭我说啥也不行。母亲告诉我,家里事情多得很,还得早点回家忙活呢!临别前,母亲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手绢包裹,揭开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将一张张一枚枚毛票和硬币塞到我手中。我攥着这些带着母亲体温的、历经艰辛挣来的零用钱,泪水再次打湿了眼眶。告别的时刻到了,我目送母亲和大姐走出学校大门。风雪中,她们远去的背影,渐渐地迷离了我的视线。
夜幕降临,雪停了下来,寒风却仍在呼啸,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下了晚自习后,我静静地躺在宿舍的被窝里,薄薄的棉被上覆盖着厚厚的棉大衣,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不知怎地,这夜我辗转反侧,总是难以入睡,母亲与大姐的背影,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泪水禁不住又涌了出来——难忘啊,这场暴风雪!到了深夜,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读出个出息来。为了母亲和家人,做一个知恩图报和有益于社会的人。
作者简介:许培良,男,汉族,生于山东平度,中学副高级教师,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学术专著《读书点亮教育人生》荣获 “华东地区优秀教育理论图书”;文学作品散见于《中国教育报》《中国妇女报》《中国德育》《中国教工》《中国火炬》《山东教育》《云南教育》《辽宁青年》《老人春秋》《山西老年》《湛江日报》《民主协商报》《教师报》《学习报》《松原日报》《中老年时报》《浙江老年报》《燕赵晚报》《燕赵老年报》《山东工人报》《老年生活报》《新晚报》《青岛日报》《青岛晚报》《潍坊晚报》《半岛都市报》等数十家报刊杂志;散文作品《魂牵梦萦慈母泪》入选国内数处中学语文阅读试题和作文阅读训练。现供职于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唐田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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