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门闩许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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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
老屋的门闩
自从父母亲相继去世后,我的百年老屋已是人去房空。可我经常下意识地去老屋看看,房屋漏不漏雨,墙壁透不透风。
每去老屋,首先要打开街门,跨过门槛后,就会不由地看到门后很熟悉的“门闩”。在我少儿的记忆中,无论是街门还是屋门的门闩,都与我曾有着秘密的接触。
所谓“门闩”,其实就是一根扁而宽又结实的横木棍。那时,为了防盗或防外人随意闯入,将门闩横插在街门或屋门里面的一扇门上,门闩可以左右移动。关好门后,将门闩向中间位置移动,插进另一扇门的槽里面,就把门从里面插好了,外面的人打不开。由此看来,说到底,门闩就是可以左右移动的木棍,它与“闩”字的形状很像。
少儿时代,我与门闩打交道的机会太多了。每到午间或夜晚,只要家人不进出了,母亲经常嘱咐我:“把门闩插好,赶紧休息了!”小时候,我的手脚很灵便,也很喜欢做此事,为此赢得了大人的欢心。
因了门闩,我与它有着太多的故事。读村小学五年级的那年冬天,学校第一次要求上晚自习,一般到晚间八点半下课。由于学校位于村东部,而我家位居村西北角,相隔较远,而且夜间要穿越长长的大街小巷,与我结伴的同学很少,所以对于走夜路,我感到孤独害怕。刚到街门口时,我就会“哐哐哐”地敲门,结果因为街门里面插着门闩,就一时打不开。心里很着急之时,听到母亲在小院里的脚步声,“莫急,孩子,我来了!”母亲急促地说道,或许她猜到了我心中的恐惧吧!
那时候,母亲已患病,去青岛的医院动过大手术,总算保住了生命。我很体贴母亲,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于是,以后我就琢磨如何从外面打开街门。父亲有一把窄而长的薄刀片,能够从门缝中伸进伸出,我曾自己试探过,如何在门外将门闩拨开,就这样,以后夜间放学回家时,就不再靠母亲拉门闩了。后来,母亲夸我说:“孩子,你真聪明,有头脑,学习也肯定错不了!”果不其然,小学毕业那年,我以全学区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初中,让母亲心里甜甜的。
现在想来,那时老屋小院的墙很短也很矮,从墙外稍加一种外物辅佐,人就可以进入小院内,所以街门也好,门闩也罢,也就能起到一种心理防护的作用,可那时村里村外几乎家家户户都如此去做,实在是一种时代因素所致。不过,我们老屋的家园却从未失盗过。
后来,我考上大专去了外地上学,直到我毕业后参加工作,老屋的境况一直没有大的变化。街门还是那街门,门闩还是那门闩。为此,我曾向父母提过建议,现在经济条件好转了,不妨将老屋改造一番吧,可父母亲却不同意,他们说:“人老了,愿意就这样守着老屋!”唉,世上有许多事让我想不通,或许是父母亲处于对老屋的一种特殊感情吧!
近半个世纪过去了,迄今父母亲已因年老体衰多病离别了人世,老屋还是原来的样子。每去老屋,我都会轻轻地推开街门,跨过门槛,转身将门闩尝试着插一插,触景生情,思念犹在!

作者简介:许培良,男,汉族,生于山东平度,中学教师,副高职称,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学术专著《读书点亮教育人生》荣获 “华东地区优秀教育理论图书”;文学作品散见《山东工人报》《老年生活报》《青岛日报》《青岛晚报》《半岛都市报》《燕赵晚报》《燕赵老年报》《浙江老年报》《湛江日报》《民主协商报》《老人春秋》《山西老年》《西部散文选刊》《烟台散文》等数十家报刊杂志。现供职于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西关中学唐田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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