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西关中学唐田校区  许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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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去老屋，看到祖父生前的老房子，我禁不住又忆想起祖父，祖父离开我们已有26个年头了，可我却常常思念他。

      在我的记忆中，祖父是一个矮矮的、眉清目秀的小老头，因为所处时代的局限，家境窘困，从未上过学读过书，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性格与见识却很是豁达通广。

      祖父16岁那年，因为勇于反对当时的封建礼教，剪掉了束缚自己的大辫子，与曾祖父意见不和，一气之下，只身去了烟台的远亲处落了脚，开始经营小百货生意，以此维生。

       在我的一生中，与祖父共同的生活交集很少，一起生活的日子屈指可数。据村子里老一辈人说，祖父与祖母成婚后，祖父在烟台，祖母在平度乡村，两人几乎过着常年分居的日子。

       我与祖父接触的机会也是很少的。1981年7月，我因升学提前体检造成误查，导致当年失去参加中考的一切机会。这年夏天，我和祖母乘长途客车从平度奔赴烟台。此次出行的目的是，去大城市查一下体，也好做到有病早治疗，毕竟人的生命最重要，我也因此与祖父有了共同的生活交流。

       抵达烟台不久，在祖父的引领下，我先后去了毓璜顶医院、东方红医院、烟台山医院进行了细致的查体，得到的共同结论是：没病，身体匮乏营养。

     “没病就好，没病就好”，夜里，祖父一遍又一遍地唠叨着。那次去烟台大概住了40余天，之后，我带上医院开的查体证明材料返回家中，又经母亲与学校领导一番理论，才获得了复读初三的机会。

       虽然祖父日子过得不宽裕，却有一副热心肠。在我居烟期间，他作为一名普通的退休工人，工资是很低的。但无论是打点生活，还是帮我购买学习用品或资料，都是慷慨地解囊，这让我备受感动。

         1989年元旦期间，和妻子留影于烟台山附近的大海边

       在祖父的鼓励下，1985年夏，我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祖父获悉后甚是高兴，当即写信邀我去烟台度暑假。这次去烟台，祖父的雅兴依旧不减，他带我看大海观日出，去南山公园观光，去附近的市场购物等，都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参加教育工作第3年，在媒人的介绍下，我谈了女朋友。1989年元旦期间，我和女友成婚。此前，祖父热情邀请我们赴烟台旅行结婚。其时，祖母与父亲也都在烟台，选择这种结婚方式，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抵烟后，祖父从各方面打点得很周到，结婚那天，还邀请邻居们到家做客，婚礼办得俭朴、喜庆而又有纪念意义。

        1995年五一节期间，作者拍摄于烟台山附近的大海边

     1995年五一节前夕，那时我在乡村中学任教毕业班。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一份电报：“爷病望速来烟”，署名是“许桂兰”，许桂兰是祖父的大妹，定居大连，其时正在烟台看望我病中的祖父。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我利用五一小假时间，乘上了从平度至烟台的长途客车。

       大约下午两三点钟，抵达烟台长途车站。途中我进入一家商店为祖父购买过奶粉类补品，之后，便向着祖父的居住地芝罘区环山路111号楼直奔而去。

       祖父的邻居包奶奶是小区的妇女主任，从她那里获悉，前几天祖父去楼下街道菜市场购物时，不幸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卷倒，当即昏了过去……在友人的帮助下，祖父迅速被送入烟台山医院进行抢救。包奶奶说，据猜测可能是患上了脑中风。事已至此，我没有停留，徒步向烟台山医院直奔而去。

       春末夏初的烟台，午后的阳光绚烂，气候很是温润，一树树花丛从眼前掠过，因为那时年富力强，大约半小时后抵达烟台山医院。我登入6楼的神经内科病房，只见祖父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守候在祖父身边的是其单位的职工小曲。我走过去轻轻地说：“爷爷，我从平度赶来了”，祖父的神志还算清晰，看到我很是惊喜，眼眶中顿时盈满泪花。或许久未见到自己孙子，心情很是激动的缘故吧！“爷爷，要安心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好，好，好，孩子你来了”，我们祖孙俩连续地对着话。已有数年未能见到祖父了，我攥紧他的手，心中似乎也在流泪。

       经医生诊断鉴定，祖父患的是脑血栓病症，身体已处于偏瘫状态。因年事已高，虽经药物治疗，还需慢慢恢复，所以住院一周后，建议祖父回家静养。出院的那天上午，天空格外明丽，同室的病友向祖父依依惜别。祖父趁机夸我：“这是我孙子，大学毕业，当老师了，文章写得也好！”我为祖父的“夸耀”而感到害羞，但祖父确实因为我的出息而自豪。

       祖父出院后，主要靠祖母来侍候，那时祖母身体还比较健康，照顾祖父也力所能及。我因小假期已到，学校工作紧张，次日便辞别祖父母回到平度。离别的那一刻，祖父紧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古往今来，生老病死是一种无可抗拒的自然规律。1995年农历的年底，祖父的身体器官发生严重衰竭，于意识模糊之中，央求回平度老家。在亲人的迎接下，祖父终于回到了故土。不久，在自己的百年老屋中安详辞世，享年88岁，实现了他生前“叶落归根”的愿望。

       祖父的一生很平凡，经历也很曲折，他有诸多故事都静埋在自己心底，留下了永远无可解密的遗憾。虽然我与祖父没有太多的生活交集，但在我的印象中，祖父是一位慈祥和蔼、豁达爽快、关爱后代的可敬可亲的老人。时光缓缓，亲情无限。倘若人生还有来世，我愿继续做祖父的孙儿。 

                                            作者近影

       作者简介：许培良，男，汉族，生于山东平度，中学教师，副高职称，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学术专著《读书点亮教育人生》荣获 “华东地区优秀教育理论图书”；文学作品散见《山东工人报》《老年生活报》《青岛日报》《青岛晚报》《半岛都市报》《燕赵晚报》《燕赵老年报》《浙江老年报》《湛江日报》《民主协商报》《老人春秋》《山西老年》《西部散文选刊》《烟台散文》等数十家报刊杂志。现供职于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西关中学唐田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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