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怀念许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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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
沉闷烦躁的暑期已近终止,秋不知不觉地来到眼前。这个秋天,雨水一场接一场,蝉的鸣叫声也渐渐稀疏下来。
一场秋雨一场梦。我愿意在秋日里散步,近前的垂柳、法桐抑或白杨树,也不比以往,日渐低迷,它们的叶子由深绿变为浅绿,再到泛黄。我知道,曾经的繁华即将落幕。
目睹秋日迫近的脚步,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悲凉。古代不少仁人志士多有悲秋之心境,于我心有同感。秋思,是一种深沉的怀念,是一种持久的情感的缠绵与纠葛。我禁不住忆想起半年前亡故的慈母……
在我的记忆中,秋天里总是有母亲相伴的。还在我懵懂的少儿时代,每逢秋收季节,我常常守候在田间或地头,看到母亲在田地中收获庄稼的情景,那如同老黄牛般默不作声的劳碌,那流不完的汗水,终将化作了滋润大地、滋养我们的肌肉与骨骼。
因长期过度操劳,母亲在一个秋日里遭罹病魔的纠缠。仔细思忖,一介普通的妇女,孱弱的身体,终抵不过风雨的煎熬、侵蚀与透支。40余年前,母亲过早地患上了乳腺肿瘤,所幸为良性,及时救治方得生命的延续。
为了一个大家庭的生计得以运转,为了生活中的那一线希望,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奋力拼搏,挣扎。母亲便是这样的人。此后,秋天的田野里,秋的夕阳下,又出现了母亲劳作的身影。
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个秋天,在干旱的玉米田里,母亲不畏路远和坡陡,用担子从深井里汲水、挑水,一担复一担,硬是将一棵棵萎蔫将死的玉米棵救活。我劝母亲歇息一会儿,次日再干,母亲说,歇不得,就好像我读书上学,停不得。“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会有出息”,出生于旧中国的母亲,没上过学,更不敢遑论什么高深文化,却说出了这样内蕴深厚的话语。那个秋天,我站在田野里,深吸着秋的气息,仿佛看到未来的希望。
春华秋实。在母亲的希冀中,我以自强不息的精神,坚毅地行走在读书求学之路上。35年前那个初秋时节,我将一纸大专院校录取通知书递到母亲手中,母亲摩挲了一遍又一遍,迷离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那泪光犹如一枚红烛,燃亮了秋日的黄昏。
时光流转不息。几度风雨几番春秋,16余年前,年老体衰的母亲又患上了严重的脑血栓。这一次,她的身体彻底垮了下来。我站在秋夜的月光下,踯躅独行,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我像失去了魂魄,不知所措。
人在困境或灾难中,坚强地挺起来,就是生活的强者,这也是母亲用一生经历赐予我们的教诲。几番倾力的救治后,总算保住了生命。之于母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这样的悲剧不能发生。秋风渐凉,我们为母亲一勺勺地喂饭,悉心地处理拉拉撒撒,按时地敷药,累中有快乐,有欣慰。有母亲的日子里,秋再凉,也有温暖。
人无法抗拒自然规律,母亲还是走了。秋天又到了,我却再也看不到母亲曾经劳碌的身影,再也寻觅不到秋阳下母亲慈祥的笑容……唉,人生无奈又无常!育子女恩重泰山,留美名光耀千秋。在这浅秋的时光里,我唯有将这一笔笔无尽的思念,镌刻在心底。
作者简介:许培良,男,汉族,生于山东平度,中学教师,副高职称,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学术专著《读书点亮教育人生》荣获 “华东地区优秀教育理论图书”;文学作品散见于《作家报》《青岛日报》《半岛都市报》《燕赵晚报》《湛江日报》等数十家报刊杂志。现供职于山东省平度市李园街道西关中学唐田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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