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

1

洞庭湖，衔远山吞长江

巨幅蓝绸在阳光下飘动

一角被水边岳阳楼扯住

千年前，范仲淹高调为之赋

没到过岳阳楼的他

确知登楼人：农夫小贩

商女书生、迁客骚人

会看到百种景致，会从

湖水的镜中，看到百种自己

2

淫雨霏霏的日子

日晷也被挤压变形。阴风

把水面的舟楫驱逐净尽

造化管风琴奏出悲怆大调

虎啸猿啼为之共鸣

一只浪间起伏的龟

探头看到登楼人萧然

绝望的表情。暮色携浓雾

降临不安的水面

3

风和日丽的春天，洞庭湖像

巨大的竖琴演奏美妙的音乐

鸥鸟掠过水面：飞翔的音符

渔歌互答。此情此景令

登楼人沉醉其中。皓月升空

温柔地将水面镀上一层银

树木沉入黑甜梦境

湖水轻拍近岸汀州，与

登楼人分享宁静的欣悦

4

有人正在端详镜子

岁月的秃笔绘出当下镜像

下一个瞬间，镜像变形，像

飞鸟展翅欲飞逝，一幅幅

原本隐藏的画面浮现出来

那是他的过去，喜忧参半

所见是不同时段的岳阳楼

洞庭湖在荡漾，他耳边

时而渔歌互答，时而虎啸猿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