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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学多家，薪火相传

       — 从刘秀荣亲授李胜素的《白蛇传》谈起

                        虎  纹

    李胜素《小青妹且慢举龙泉宝剑》这段唱腔，是我无意中听到。说实在，原来对李胜素的印象是一位长得素美丰腴的优秀演员。她与于魁智在当今京剧舞台上，人送“黄金搭档”之称。本人觉得京剧舞台上还有很多对“搭档”，是非常优秀的，但在感觉和印象上有一对“伉俪搭档”相当出色，这就是：李维康与耿其昌先生，其《四郎探母》最为出色。

    李胜素是河北人，是一位很靓丽、稳中涵秀美型的演员。觉得她的素质条件使她似乎不用费多少力气，就可以赢得掌声。当听到这段《白蛇传.小青妹——》时，感到有新的流派风格成分。于是有了“感论”。查阅资料，知：李胜素此段唱腔是刘秀荣老师学自王瑶卿之“亲传版”。王瑶卿是清末进过宫廷的名演员，号称京剧界的“通天教主”，“四大名旦”也受过他的指点。五十年代初，他慧眼识才，发现了聪灵的刘秀荣，听她唱后，称她，真是一个“鬼妞（王对刘的昵称）”，悉心教导之。三年之后，教主就故去了。刘秀荣可谓幸运，也可说是王之一位“关门弟子”。《戏曲群星》金秋先生载文《京剧旦角好手刘秀荣》专门介绍刘秀荣。其介绍文章序列李慧芳之后，李维康之前。可见刘的资质颇深 。京剧界的名师大都有“爱才癖”。如罗廮公之相助程砚秋，梅兰芳之在东北发现了李玉芙等。能得到王派传人刘秀荣的指教，李胜素可算幸运。李胜素《小青妹》这段戏，按王派  要求，唱、念、做，风格飘逸奇迥，爽利中见柔媚，波澜起伏，紧凑跌宕、扣人心弦，荡气回肠，淋漓尽致、极具艺术感染力。
     这是一段倒板转慢板转南梆子难度相当大的唱段，首句，：“小青妹且慢举龙泉宝剑”，唱腔音域跨度大，一个“1”起步，升高到高八度“1”，又升高到高“5”音，直达“苍穹”之后，又甩出几个波浪型尾音来，表现败战归来的白素贞，顾不得身怀孕、腹疼痛，劝止小青不要杀许仙的心情。白素贞此时处于身心交悴地位。她百感交集，既痛恨法海，又怨恨、怜惜许仙，种种复杂感情的交织，随着如泣如诉的唱腔，送到观众耳中。 西皮倒板之后，从“叫官人莫要怕”起，旋律渐缓慢，表现白素贞止住小青，再回来向许仙倾诉衷肠。回忆往事，埋怨许仙之糊涂而忘恩负义，投法海而背娇妻，唱腔犹如剥茧抽丝，缕缕道来。从整个唱腔旋律看，主调风格是王派，而细细品味，好像又不仅是王派，似有梅派的典雅蕴籍，尚派的刚劲迭宕，程派的凄楚含蓄，荀派的俏丽灵动之音素。且旋律抑扬顿挫，强弱起伏多变。这无形中增加了难度，要求演唱者控制气息腔调力度要大。李胜素在这段唱腔中，调动了擻音、滑音、颤音、甩腔、哭腔、半音，气音等艺术手段。特别最后一句煞尾句，篇末点题：如掠过长空之电闪，戛然而止，干净利落，继而，缓缓接下段唱腔，给观众以深刻的印象和美的享受！梅兰芳大师也有《断桥.小青妹且慢举龙泉宝剑》一段，好像是倒板转原板摇板，很好的体现白素贞慈悲善良之情怀。刘秀荣老师的唱腔原谱惜未见。网友谈“李胜素老师这出戏是刘秀蓉（荣）老师之亲授，所以宗的是王派的路子。”大家知道：李胜素是梅葆玖刘秀荣两先生的高徒。由此看到李胜素的多家求学精神，学无止境，多学必受益，也看到京剧界各门派的传人，为了振兴京剧，薪火相传，培养人才的高风亮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