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时期(公元907—960年),幽州刘守光父子继唐续铸“顺天元宝”钱。早前录入谱中的,皆铁质“顺天元宝——背星、上月下十、上月下百、上月下千”三式钱。在这三式铁钱中,该几式铁钱,由于早前发现罕少,诸谱皆定级颇高,乃五代十国时期最为珍稀的铁钱之一,尤其是背上月下千大铁钱,更为珍罕,有谱批为早年北方泉家方药雨所获,称“仅见”品,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泉品在最初开炉铸造时,定非数枚,此乃常识。因此,后世究竟遗存下来多少枚,无人可以知晓,只待后世发现方能晓得。由于该钱乃为铁钱大珍,故除有谱批仅见外,还批曰近年来有伪品行世。因此,得此铁钱,即需仔细审视辨识,方能定心。
基于此,检点愚帐中所藏,却在猎泉途中猎获过此顺天上月下千大铁钱,时至今日,便将其帐中点出,拍照亮相,并针对实物来一番三相一材的辨识实证,其究竟是骡子是马,遛上几圈,便可结论矣。
首先来遛,品文识书。一眼可见,本品面文“顺天元宝”四字,隶书书体,旋读。其字书写较为规矩,然可感几分豪放不羁,“顺”字左三竖排列整齐,略见齐整,“頁”字最后两笔划,成“竖立”而非“八”字,而“元”字右挑,冲天耳样,“寳”字宝盖头右笔无勾,横状接廓,由此看来,其书相特征正是合其本来面目。续看其背,穿上大月纹一枚,穿下“千”字一个,字纹皆自然之态。无需细表,观书相而得貌实,整体书相古朴率真之感凸显,此处之门当可开矣。
其次再遛,观铸识体。展目本品,不难看出,其铸制规整,直径达59毫米,重约73.77克,铸体较为厚实,当千型制式显然。可见其铸相方圆廓正,平整地章,轮边干净,穿口少量流铁略显不净,铁钱之常态。其字廓深竣挺拔,鼓凸自然有度,尤其以面字廓为甚。其轮穿廓中宽,与字照应更显贴切。显而易见,其铸相规矩,刘氏父子官炉出品,其貌马相矣。
再遛续察,辩锈识浆。不难看出,本品锈色较为莽重,面背锈色有别,面黑红褐黄,锈色斑斓,斑驳铁锈裹缚钱体,多色相间,亦有润泽之感;其背锈色黄褐,亦是深重。如此便不难识别其乃年代久远铁锈之典型锈相。此外,可察其锈皮壳层层叠嶂,深重而坚实难撼,此与当代制伪铁钱之清一色黑乎乎干涉光整之锈相完全不同,稍有知识者,已然不难辨识。显然,由此锈色,可以看出其乃铁材铸成,铁色自然老旧。无需赘述,本品之锈相,昭然一派自然天成之相,耄耋老铁,悠久之年代那是自然明了,其门不叩自开。
综上所述,本品“顺天元宝背上月下千”铁钱,三相一材,自然天成,无异无邪,可谓开门见山之宝马一匹矣。本品从三相来看,铁锈虽重,然锈蚀损坏程度程度不高,总体品相来说,千余年之铁钱能存此貌,实为不易,堪称美品。而之所以如此,愚见以为,其一为钱体较大,抗锈蚀能力自然要高;其二是在特定环境中相对所受侵蚀弱。关于此点,知道山西唐代开元铁牛铁人等,便可进一步明白前述之道理矣。
最后需要指出的,就谱上所言该铁钱为仅见,实际上是因方药雨乃民国时期北方著名泉家,其获铁钱正是在北地,而北方燕地也正是该铁钱之铸地和行用地,故有幸偶获,更为正常。而既然该大铁钱非铸几枚,那么以其大型铸体,得以遗存更多,便有存在基础,只不过后世什么时候发现,什么人发现,是否披露,几时披露而已。故,在这二三十年大兴土木,掘地三尺的特殊时代,其再被发现,却不止一二品,品相好过方药雨之藏品者,其实便是顺理成章之事矣。当然,无需掩饰,此铁钱确也有伪制行世,只是看你如何去辨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