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代《天眷元宝》小平楷书、篆书对钱赏论

——兼议古泉新种的否定之否定

   天眷元宝——金熙宗天眷年间（公元1138—1140年）铸币。天眷钱和其它金代铸币一样，钱文端美，铸制精整，其工不仅丝毫不输宋钱，在某种意义上或者说某些方面，她及其整个金代铸币的钱文和铸工均超越了宋钱的水平。以天眷钱来说，其不仅如此，更由她的身上颇具代表性的折射出古泉发现由否到认的必然过程。借用一个哲学词语来说，那就是历史上几乎任何人们之前未见未识之古泉，皆经历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过程。

    天眷钱，在古籍中并无记载，旧谱亦无载拓。而国内关于金代天眷钱的记述最早见于当代泉家孙仲汇先生公元1992年的著作《钱币欣赏》中，其附有用铅笔抹拓的《天眷通宝》折二型正面图一幅。进入本世纪2004年，华光普先生编著的《中国古钱大集》中采用了这幅铅笔拓图，并批注曰：惜缺背拓为憾，称仅见，定一级，无定价。该书所收录的天眷钱也仅此一品。

    由此可见，天眷钱入泉谱得泉家正式记载，至今不过二十来年，得到泉界更广泛的承认，至今尚不到十年。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很多人包括一些有点名气的古泉专家，在没有读到孙仲汇著书之前，有见天眷钱的，绝大多数无不斥其臆造伪钱，直到2004年华谱出版，再次将此钱拓图载入其大谱中，称其仅见，视为大珍。情况方才有所好转，错误认识开始扭转。

    有鉴于此，“天眷通宝”钱因此名声大振，其竟然成为当代中国泉界一个异常响亮的名号。据中国商报介绍，几年前的2007年春拍，一件金代天眷通宝真书折二钱以134.4万元人民币的成交价刷新了中国古钱币拍卖的世界记录，并成为目前惟一突破100万元的古钱币拍品。此后，各路泉家专家，多有撰文或者纷纷发表见解，介绍发现经过，欣欣然溢美之词，大有无以复加之态势。

    这一多少显得做作煽情或者说简直就是炒作的态势，通过如下描述可见一斑，其曰：“金代天眷通宝真书折二”早年出土于河南省，原为泉届名家收藏，已被学术界确认为古钱币纲要大珍，是所见泉谱中唯一的实物。该钱币直径30毫米，厚1.7毫米，重7.5克，钱文书法隽秀俊朗，颇具功底；铸工精湛，铜色温润，形制规范，包浆熟旧。钱币面略深而背稍浅，穿口干净利落，与当时时代特征完全吻合。对于金代铸钱来说，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示范作用。”
    上述态势，可见其使中国泉界激动万分，公元1949年后长期以来的守旧无所作为之泉界死水，掀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波澜。其一方面有力说明，古泉的发现和得到广泛承认，确是需要一个过程。另一方面也显现了中国泉界的书生气和习惯跟风缺乏主观能动的特点，即面对本世纪其实已经早有出土存藏于民间的不少金代（包括辽代）铸币，并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深入民间发现，去积极研究发掘，只愿意等待名家偶见并肯定后，方才跟风叫好。

    华谱出版仅三四年，随着中国钟情于GDP而大兴土木之风猛盛，东北振兴热浪袭来，古泉，尤其是辽金钱币在东北不断出土和发现，客观现实不可能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由此，民间出现了一批颇具前瞻眼光和胆识的辽金钱币收藏和研究者，他们顶住压力、嘲笑、讽刺乃至谩骂，以及资金风险，独立思考，主动深入民间，潜心收集和研究辽金钱币。这当中的代表性人物便是裴元博先生和李卫先生等若干人。

    这一暗涌的热潮，直接催生了2009年11月北京李卫先生所著《辽金钱币》一书出版。至此，金代钱币种类更多更为全面的面貌，首开先河的以正式出版物之方式亮相于世。此书出版后，不仅得到收藏界热烈反响，更得到了中国当代著名钱币学家戴志强先生的肯定。至此，令人惊叹和赞叹的金代铸币早已非那枚天眷通宝所能表达。尽管现在还有人顽固固守旧说，不愿意正视现实，然，辽金钱币更多种类展现的现实，并不以某些人的意志为转移，其得到广泛认知和承认的趋势已经不可阻挡！

    通过这一过程，我们不难看出，不仅天眷钱，几乎任何古泉新种，其命运总是经历由否定再到否定之否定这样一个规律性的过程，即：发现——无知不识——否定——争议——沉淀——再发现探究——认识承认（对之前否定的否定）。如此一个螺旋形上升发展的过程，揭示了人们对新事物的认识思辨特征，揭示了没有明确史籍记载的大量古代文博之物所必然经历的基本认识路线。这当中，无非是看认识者以什么态度和方法论去对待新出现的新品种，是去积极补充知识，依据实物，努力思辨；还是抱残守缺，食古不化，机械唯物的去认识新生事物。显而易见，无数事实证明，两种认识态度，得出的结果是完全迴异的。

    今展之两枚《天眷元宝》篆楷对钱，乃为近年东北出土之物，生坑品相，锈色可餐，门可大开。其在李卫先生所著《辽金钱币》中已经有描述。其曰，天眷元宝钱为小平对钱，并分别载拓和照片各一品。其中，楷书出自黑龙江，篆书出自吉林，一句话，乃为东北地域所出，此和历史实际当为吻合。

    正如天眷通宝钱一样，元宝钱钱文同样端美，其钱体相对较厚，颇有重量感。铸制精整，彰显金代铸币一贯风格。其中，楷书钱背穿右下有一原铸似月纹曲线，此似月纹而又不似，若不是，则为铸制流铜，若是，则为首见之式，愚见认为其为流铜所致，原因在于其位置较通常月纹位置不同矣。

    关于天眷元宝钱，检索可知，网展无论在新浪博客如北国盈泉等还是其它网上，已经可以见到数枚对钱，其已然非极罕，然，就目前态势，其品亦绝非唾手可得之物，其存量仍然相当有限，一旦获藏，当可为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