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论》-孙武的军法
(2014-09-23 07:21:12)分类: 军事战略 |
在竞于气力的战国时代,实力至上的观念几乎成了人们的共识,《孙子兵法》的问世与其实践过程恰到好处地为人们提供了另一种谋略战的思维和实践模式。然而,无论《孙子兵法》对于当时及后世的谋略战和谋略学作出了怎样巨大的贡献,可是从实力至上的观念转变到谋略至上的战法,这本身难道就不是在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吗?
作者并非是想要全盘否定《孙子兵法》,《孙子兵法》中有关谋略战的思维模式和方法论对于军事学的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并且时至今日也仍然能够对当世人产生积极的影响。作者的本意,是想要更加全面、准确的理解《孙子兵法》,找出其中的优点和不足,在此条件下进一步思考和总结,以便人们能够更好地进行实践活动。
那么,为什么一种兵学能够在问世之初便对当时的战争实践产生重大影响,并且在此后两千多年间对中国和世界其他国家的人们产生了深刻而又广泛的影响呢?人们未必没有认清楚这种兵学本身的缺陷和不足,但是,肯定是这种兵学本身所阐述的理论更具魅力,否则人们也不会在评价这种兵学时总是会说瑕不掩瑜。但是,不论这种兵学本身的魅力如何吸引人,也不论有多少人曾经或正在为它的缺陷辩护,这种兵学本身所存在的缺陷是不可忽视的,并且可以用一个词汇来概念这种兵学的思维模式,那就是崇尚谋略。
孙武得助于伍子胥的引荐而面见吴王阖闾,孙武向吴王阖闾呈现他所著的兵法十三篇。吴王阖闾对孙武说:“你所著的十三篇兵法,我已经全部看过了,你可以稍微演练一下如何给军队下令吗?”孙武回答说可以。吴王阖闾又问孙琥是否可以用妇人来演练兵法,孙武回答说可以。于是,吴王阖闾就将宫女和他的两个爱妾共一百八十人交给孙武演练军法。孙武将这些宫女分为两队,并以吴王阖闾的两个爱妾充作各队的队长,让他们手持长戟。孙武申令说:“你们都知道心和左右手的位置吧?”妇人们回答说知道。孙武于是下令说:“军令向前,就要看着心;军令向左,就要看着左手;军令向右,就要看着右手;军令向后,就要看着后背。”妇人们回答说是。将号令的法则告诉妇人之后,孙武设置鈇钺,又多次重申他的军法。于是,孙武命人击鼓发布向右的军令,妇人们大笑不止而不向右手看。孙武说:“约束不明确,申令不熟悉,这是为将的罪过;既然已经申令严明而士兵不依照军令行事,这就是下属军官的过错。”于是,孙武想要斩杀左右两队的队长。吴王阖闾正在台上观看,看到孙武将要斩杀自己的爱妾,大为震惊,便派遣特使向孙武下令说:“我已经知道将军善用兵法了,但是如果没有这两个爱妾,我就回食不知味了,希望你不要斩杀他们。”孙武回答说:“臣下既然已经受命为将军,将军在军中,君王的命令有的就不可以服从。”于是孙武命人将两名队长斩杀以警示其他的宫人。接着,孙武命每队先前的妇人为队长,于是再次命人击鼓发布军令。妇人们立即前后左右站列就像规矩绳墨那样整齐,并且不敢出声。于是,孙武派人向吴王阖闾报告说:“军队已经集结齐整,大王可以亲自演练一下以观察效果,他们只听众大王的命令,即便是赴汤蹈火也是可以的了。” 吴王阖闾拒绝说:“将军你停止演练回家去吧,我不愿意下去观看了。”孙武回应说:“大王只是喜好我的兵法,而其实并不想要用我这个人。”于是,吴王阖闾知道孙武善用兵,最后以孙武为大将军。在孙武的辅助下,吴国向西攻破强大的楚国,进入楚国的国都郢,向北威慑到齐国和晋国,称霸天下,孙武的功劳着实不小。(《史记·卷六十五·孙子吴起列传第五》)
以法治军,所以孙武使得吴国的军事力量变得强大起来,以谋略作战,所以孙武能够使得吴国的军事力量得到充分有效的使用,做到了这两点,而孙武在战争中才能够挥发自如。
始计篇第一: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孙子兵法》中自相矛盾的地方,“兵者,诡道也”与“不战而屈人之兵”,假设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就是不用“诡道”就能立,那又为什么一定要说“兵者,诡道”呢?孙子总以为不必经常做直接的正面交锋,而只需在幕后冥思苦想出几条妙策就可以胜券在握了,而战略则必定是一种纵揽全局性的整体框架,过分夸大或过度轻视其中任何一方面的作用都是不可取的做法,而最重要的是如何使各个部分在全局观念的指导下发挥出整体的最大效应。那些传统的观点常常认为“兵以诈立”,似乎用兵打仗就必定要等同于诡诈,而事实上,所为诈则只不过是取胜的一类手段,用诈与否以及如何用诈并非取决于那种“兵以诈立”的僵化思维模式,而是应当根据现实情势的变化来作出适当的灵活选择,如果不用诈就能很好地达成目的,那么再“以诈立”也就太不合时宜了。孙子强调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本身就已经超脱了诈的固定思维模式。总之,诈只不过是一类手段,而手段则必须服从于目的。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攻,其下攻城。”“攻城为不得已”我看未必是这样,伐谋、伐交、伐兵与攻城都同属于获取胜利的手段,而手段的选择是要以目标的达成为尺度,如果攻城、伐兵能够很有效地获取胜利,而伐谋、伐交又不足以使敌方屈服,那么为什么还要舍弃能有效地获取胜利的方法而执意去追求不足以使敌方屈服的做法?
(曹恩硕百万字新作《战略论:军事力量的产生、维持与使用》第二十【主要贡献】统一战略学三大流派,提出军事力量循环系统,战略学集大成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