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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在球场上练投篮,突然听到隔壁场子穿来叫骂声:“草泥马!”,“卧槽尼玛!”,“我他妈草泥马!”。就是这种一来二去没啥新意的对骂。我转头看去。两拨人挤在一起推搡,互相报了自己的寝室号,貌似是在约架。这事儿本来没什么。有些人好胜心强,怒气盛,打球动作大。双边若都是如此,那爆发冲突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冲突一般只由两人引起,但要是达到斗殴的程度,那就是两群人的事儿了。队友们看见自己人被骂或者被推,顿时失去理智,不管谁对谁错,直接冲上去,用命去维护自己人。
打架本不好,但却能由此看见队友的爱。如果你要是在场上与对方发生冲突,而这时没一个队友为你出头,那得是多么丢人的事儿啊。这比打架打输了还丢人。难怪湖人队的尼克杨当时单枪匹马一打五结束后,在新闻发布会上责怪队友没一个上前帮忙。打架本不对,要求别人替自己出头打架更不对,而自己错了还要求别人替自己出头打架那就是错上加错。可当事人才不这么认为,怒气冲心,愿意和自己一起犯错的才是哥们儿!
这事儿阴差阳错地让我想到这样一个观点:人总需要一些非理性的东西来证明别人对自己的感情,以此获得一种心理上的满足。但更阴差阳错的是,我居然想到《挪威的森林》中的绿子。她对爱的期待非常完美地诠释了这种非理性。
"你觉得,没怎么被爱过?"
她(绿子)歪起脖子看我的脸,随即深深点了下头。”介于'不充分'和'完全不够'之间吧。我总是感到饥渴,真想拼着劲儿地得到一次爱,哪怕仅仅一次也好--直到让我说可以了,肚子饱饱的了,多谢您的款待。一次就行,只消一次。然而他们竟一次都没满足过我。刚一撒娇,就给抡到一边去,动不动就说我花钱手脚大,从来都这样。一来二去,我就想:一定自己来找一个一年到头百分之百爱我的人。小学五六年级时就下定了这个决心。"
"了不起!"我肃然起敬,"可有成果?"
"难呐!"绿子说。然后眼望着烟思考了一会,说:"也许等得过久了。我追求的是十二分完美无缺的东西,所以才这么难。"
"完美无缺的爱?"
"不不。就算我再怎么样也不敢那么追求。我所求的只是容许我任性,百分之百的任性。比方说,我现在对你说想吃酥饼,你就什么也不顾地跑去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递给我,说'喏,绿子,这就是酥饼。'可我却说:'我又懒得吃这玩艺儿了!'说着'呼'一声从窗口扔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
"这和爱似乎不大相干啊!"我不无愕然地说。
"相干!你不知道罢了,"绿子说,"对女孩儿来说,这东西有时非常非常珍贵。"
"就是把酥饼扔出窗口?"
"是啊。我希望对方这样说:'明白了,绿子。怪我不好,我本该估计到你又不想吃酥饼才是。我简直像驴粪蛋儿一样愚蠢透顶、麻木不仁。为了表示歉意,让我再去一次给你买点别的什么。什么好?巧克力饼,还是奶酪饼?'"
"然后怎么样呢?""那我就好好地爱他,来报答他。"
"我是觉得相当不近情理。"
"可对于我,那就是爱呀!倒是没有人能理解……"说着,绿子在我肩头微微摇了摇头,"对某种人来说,爱是从根本不值一提的,或者说非常无聊的小事萌芽的。要不然就萌芽不了。"
"有你这样想法的女孩儿我还是第一个见到。"我说。
“其实这样的人相当不少。"她一边摆弄指甲的底端一边说,"起码我是认认真真这样想的,也只能这样想,不过把它照实说出口罢了。我从不认为我的想法与别人有什么两样,也不去追求那种两样。坦率地说,我觉得她们统统是在自欺欺人或逢场作戏。因此有时候对什么都讨厌得要死。"
绿子所追求的“只是容许我任性,百分之百的任性。”这几乎概括了所有女孩子撒娇的目的。恋爱中的女孩儿经常无故或借故撒泼,其实目的都如此简单。所以男孩儿要做的就是顺从她,至少在那一刻顺从她。因为女孩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们和绿子一样,在任性得到满足之后自然会“就好好地爱他,来报答他。”
其实,这种任性怎么会只是女孩的专利。这应该是所有人的理想。每个人都希望身边有个人,会包容自己的错误,容得下自己的“恶习”。记得看过一则报道,说王朔当年在电视上对母亲说:“妈,如果我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您还会认我这个儿子吗?” (我记得大概是如此,也许有误)。王朔想获得的也是这类心理满足。他希望母亲能给自己无条件的爱,而这也正是绿子想要的“百分之一百地爱”。绿子因为自己从来没被满足过,所以“总是感到饥渴”。也许每个人或多或少在人生的某个阶段都会有这样的饥饿感,都想找到一个一年到头百分之百爱自己的人,也自然都需要这种非理性去检测这“百分之百”的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