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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毁灭在文艺复兴的曙光前——《哆啦A梦·大雄的绘世界物语》

(2025-06-16 00:08:14)
分类: 电影
一.“作者想象力的边界,就是画的边界咯”
本作的剧情刚刚展开,在原创道具“进入灯”的作用下,五人组护送着谜样的画中女孩克莱儿,试图帮助她走出画中的森林。然而走着走着,前方的色彩和线条逐渐消失,大雄惊讶地问哆啦A梦,难道画中的世界也有边界吗?哆啦A梦则用上面这句话回答了他。
在以绘画为主要载体的作品中讨论绘画的局限,本应是一个很有深度的主题,但遗憾的是,本作似乎并没有余力扩展这方面的讨论,而是把更多的资源堆砌在了情节的张力和人物刻画上,规避了更加晦涩的内涵。对于《哆啦A梦》系列的剧场版团队来说,连续三年原创剧情是一个难度颇高的过程,毕竟需要对标的是原著藤本弘老师那鬼神一般的想象力,即使每年榨干一个脚本作者,在完成度和“耐咀嚼”程度上也怕是难望其项背。但从最终的观感来看,本作达到了一个不亚于原创阶段神作《机器人王国》,甚至勉强超过原著《一千零一夜》的新高度。
这一部剧场版有着极为惊艳的开场,随着重新启用的经典主题曲《实现梦想的哆啦A梦》响起,五人组在各种不同画风的世界名画中穿梭,有《撑伞的女人》、《呐喊》、《蒙娜丽莎》、蒙特里安的某幅作品(真认不出来)、《星月夜》,还有日本本土的葛饰北斋、歌川国芳、写乐、菱田春草的黑猫、圆山应举的小奶狗……更不用说主题曲的歌词和这一段蒙太奇相得益彰——“在我的心里,一直一直在描绘着”、“变成大人以后,是不是就会忘了呢?”我还要再强调一遍,弃用星野源的那首音乐勒色而回归真正的主题曲,是这10年间哆啦A梦制作组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毕加索有两句名言:“我花了四年时间学会画得像拉斐尔,却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学会画得像个孩子”;“每一个小孩子都是天生的艺术家,难的是长大以后依然是艺术家”。用一种质朴童真的眼光审视世界,才能发现和表达出更纯粹的美,如果光看片头和前三分之一的展开,本作确实成功让人沉浸在了一种原始的享受中: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展开,我也不在乎,只是坐在那里等着电影告诉我答案,而每一帧画面都将超乎我的想象。包括克莱儿穿越到现实世界后的“东京大冒险”、五人组来到被遗忘的中世纪意大利“阿托利亚公国”、小夫拿出巧克力当场俘获了克莱儿和小恶魔查伊的心。
可惜,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大人内心特有的冷漠和污浊很快重新侵蚀了我。很难用文字描述我看到“水加工建造机”建好了水城堡之后,大家戴上“幻想帽”(没有能比这更加致敬藤本弘老师的道具了)开始装修自己心目中的房间这一段时,心里有多么惬意。再加上堪称完美的插曲《君の夢を聞きながら、ぼくは笑えるアイデアを!》豁达轻松的轻摇滚曲风加持,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闭上眼,靠在影院的座位上,幻想着再一睁眼就会回到8岁的那个夏天,就着窗外无尽的蝉鸣,啃着姥姥刚切好的西瓜,躺在床上翻看着表哥书柜里那几本半新的《机器猫》。是的,我能想象到的美好至此已是极限。
不知有多少人在观影到这里的时候会开始和我有一样的反应——在插曲戛然而止后,我开始受到脱瘾般的反噬,不自觉地质疑剧情、试图推测后续发展和人物动机、定位伏笔和回收点、甚至分析考证起画面中出现的元素。成年人的傲慢不允许我继续接受单方面的输入,我想要对抗、把影片中的世界生拉硬拽贴合到我脑海中成型并熟知的那个样子。这其实证明我已经丧失了童真和想象力带来的那份开放视野,那一刻我意识到,近七八年来我一直在批判国内《哆啦A梦》的引进团队某段时间执着于绑定“童真”二字的宣传方针,会不会错的其实是我呢?会不会《哆啦A梦》本来就不应该被当作过于严肃的作品来审视,不是油腻奢华的盛宴,而是专门为小孩子准备的精致营养餐呢?
带着这样似有似无的悲戚与不安,我继续品味着后续的剧情,发现进展竟然酷似《天空理想乡》的后半段——阴谋揭露、主角团逐个下线、大雄凭借与哆啦A梦的友情力挽狂澜,就连最终机械降神的强行大团圆都如出一辙。这可能也是为了低龄和成年观众两方的口味所作的平衡。伊藤公志(剧本作者)终究也是个成年人,这是他第一次执笔剧场版,为了维持市场,创作上不过度发挥、在受到好评的成熟剧本基础上进行模块化调整无疑是最稳妥的方案,这或许就是本作“想象力的边界”吧。

二.文艺复兴的第一缕光
本作的舞台巧妙地设置在一个真实与虚构的灰色地带上:13世纪欧洲的一个小公国,阿托利亚公国,由于突然的火山爆发而被掩埋、彻底消失于历史记载中,直到最近的考古发现当地遗迹中出土了一些价值不菲的谜之画作,这个公国的存在才得以重见天日。金发的活泼女孩克莱儿是这个公国的公主,而擅长绘画的少年马伊罗则是宫廷画师的儿子,二人青梅竹马,有一天克莱儿跑到后山,遇到时空乱流,在马伊罗和其他人的视角来看就是失踪了,多次搜寻无果,却不知为何来到了画中,而那幅画恰好从时空乱流中掉出,砸到了大雄的脸上,可谓是教科书般的硬核天降美少女。
这个设定的灵感无疑是来源于庞贝城和维苏威火山的故事,只不过时间刻意设置在“13世纪”,我敏锐地意识到,这部作品中“文艺复兴”可能是一个重要的暗线。13世纪的意大利,由于腓特烈二世驾崩,神圣罗马帝国统治力下降,在意大利地区分裂出了多个王国、公国、城邦和自治领,本作中的“阿托利亚公国”兼有费拉拉公国、弗洛伦萨共和国、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共和国的一些特征,但无法对标任何一个具体存在的主体,对统治者的描绘也偏向童话式,规避了历史考证的问题。
五人组把克莱儿送回国王夫妇身边后,受邀参观城堡顶层的画廊,其中展出的作品风格不一,只有一小部分可以看出是中世纪宗教风格的庄严刻板作品,而更多带有人文主义的色彩,甚至有风景画。其中占据最大墙面的三幅画对应阿托利亚公国的三个传说:带来毁灭的恶龙、召唤恶龙的恶魔伊塞尔、带来幸福的蓝色蝙蝠,则明显带有幻想艺术风格,配色和线条运用都显得十分现代,类似于《游戏王》卡牌中的绘画风格。我个人认为这里的处理应该更考究一点,比如用哥特式彩色玻璃或者马赛克画风来表现。但比设定年代更早的古典时期也不是没有幻想元素,也可以理解为这些传说的相关作品从罗马甚至希腊时代就已经存在,只是被历代国王收藏而已。
制作组为了保证时代和背景考据的准确性,特意全员前往意大利取材。不得不说,本作在“中世纪模拟”上的努力还是看得出的——吃饭用手抓、用鸡蛋黄调色、不洗澡(静香暴怒)、宫廷小丑、鲁特琴乐队和扔火炬的艺人等等。值得一提的是阿托利亚镇中央的女神像,其姿态明显不是中世纪的作品,而这种暧昧的信仰,在13世纪的背景下,特别是地理设定距离梵蒂冈几乎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上,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视情况,当地居民对这个守护女神的信仰可能会被教廷定义:
1.如果是古典时期流传下来的希腊、罗马多神之一,则会被认定为“异教”;
2.如果这个女神是天主教中存在的女神,比如是圣母玛利亚的另类表达,则会被认定为“异端”;
3.如果是地方的民间信仰,并且被当地人成功包装为天主教中的“圣人”,则教会有一定可能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无论哪一种情况,公开把天主教上帝之外的神灵作为守护神来供奉,都势必会引起梵蒂冈方面的重视。既然设定了中世纪背景,又以绘画艺术为主题,那简单地无视宗教环境来讲故事是很难让人带入的,我认为可以适当以卡通化的形式来简单带过这方面话题。当然,跟一个子供向作品较这种真,属实是有点魔怔了。
光看建筑,阿托利亚公国的原型很明显是托斯卡纳的圣吉米尼亚诺,也能对上弗洛伦萨和文艺复兴的标签,但维苏威火山在那不勒斯旁边。
说回角色与文艺复兴的联系。马伊罗作为宫廷画师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一直钻研着绘画,其实早就已经超出了“技术”的范畴,有动力去做一些突破性的研究、发展自己的风格了。剧情中马伊罗拿出了给克莱儿画的肖像,相信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蒙娜丽莎》。画中的克莱儿坐姿端庄、透视合理、神态自然、露出微笑,是一个很美的“人”,而不是“人物”。我有理由相信,编剧可能一开始是想把马伊罗塑造成影射达芬奇的角色,甚至给他单独安排一个河边画室也是为了方便引出他的一些发明创造之类,但后期战斗的情节占了太大篇幅,所以不得不丢下了这个线头。
现实中的文艺复兴缘起于多种因素的作用,比如神学的衰落、城邦间资助艺术的竞争、金融业的发展促进精神追求、东罗马的灭亡带来古典哲学的散播,但其中最重要的,我认为还是人文主义的成型。当人本身的价值得到重视,迷信歌颂式的创作不再有市场,有血有肉的艺术才得以回到它应有的地位。马伊罗创作出人文主义标杆作品的动机来源于他对克莱儿的爱和思念,更确切地说,是他最珍视的那双眼睛,这在时代背景下是毫无疑问的僭越。所幸马伊罗侍奉的是一个相当宽厚亲切、有艺术鉴赏力的主君,并且世界线上彻底无视了教廷的影响,他的创作才能没有被辜负,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三.每个人都拯救了世界
本作的反派有两层设定,一个是妄图偷窃城堡画作的时空罪犯索多罗,算上《恐龙》(包括《新·恐龙》)、《日本诞生》(新·日本诞生)、《南海大冒险》和《天空理想乡》,这是剧场版中出现的第5个时空罪犯反派,也是最菜的一个。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他很可怜,既没伤人也没破坏环境,甚至不惜自轻自贱,给国王当取乐用的小丑,不过是为了在一个注定要毁灭、消失于历史记录中的小小公国中“抢救”出一些珍贵的艺术作品变卖罢了。
一切故事的开端是索多罗为了逃避时空巡逻队卧底帕鲁的追捕,在时空隧道中乱来一气,引起了时空乱流和裂缝导致,属于牵连犯,择一重罪论处;即使是操纵着假克莱儿谋害胖虎小夫未遂,其实也是由于胖虎小夫自己带着邪念回到了阿托利亚公国,试图盗取贵重的蓝色颜料,节外生枝的结果,有一定的被害人过错因素。
某种程度上,在我看来这个人非但不可恨,甚至还有些令人怜悯,当然那是在他丧心病狂用“进入灯”从画廊墙上的传说画中放出了恶魔伊塞尔之前。
根据传说(即传说画作者的想象,注意这是完全主观的设定),恶魔伊塞尔的设定动机是无差别夺走事物的颜色、毁灭世界,与前作《地球交响乐》中的“噪音”如出一辙,属于毫无谈判或交流可能的混乱邪恶型反派。而当伊塞尔这个“真·BOSS”登场后,一切轻松的探索和交流都被画上了休止符,本作的后三分之一几乎全是战斗:与索多罗的对峙、伊塞尔出场的碾压、放出恶魔军团后的城镇争夺战、二段变身恶龙后的绝望阻击战、直到最终大雄的翻盘,几乎毫无喘息。
然而不可否认,本作中胖虎、小夫、静香的存在感得到了明显加强。这三人组的背景化是前几作中我着重批评过的点,看来制作组确实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能够听取观众意见,值得表扬。
首先最惹眼的就是魔女静香的两次极限捞人:一次是胖虎在即将遭到处决时“一口咬定”自己无辜而苟延残喘,眼看就要撑不住的时候,静香带着克莱儿“接人→落空→甩竿”的一个小跌宕,从观影节奏上说,即使心里清楚胖虎小夫不会有事,没接到人那一瞬间被导演虚晃一枪,也还是挺能抓人心脏的。另一次是大雄和哆啦面对伊塞尔无敌的压迫感,唯一看似能依靠的时光巡逻队员帕鲁还早早被强制下线,手边什么能用的武器都没有,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在飞速运转却毫无办法,几乎也和两人一起陷入绝望的时候,只听大雄举起魔杖一声怒吼,几分钟内毫无动静的游击手静香骑着她忠实的扫把如闪电般归来,精准捞起两人转头就跑,这一幕的爽感几乎与《宇宙小战争2021》中五人组开着坦克神兵天降救出帕比的一幕持平。顺带一提,除了救人最多,静香在恶魔军团群战时的一发AOE,恐怕也是五人组中拿下人头数最多的一个。
剧场版胖虎的实力自不必提,但本作中胖虎的表现偏稳定,尤其被静香的高光掩盖了。而小夫的战绩看似不多,实际我走出影院复盘剧情的时候发现,小夫其实做了两件足以彻底改变战局和情节走向的大事——一是给克莱儿吃了巧克力,导致后面索多罗操控的假克莱儿对不上口径而暴露;二是被恶魔军团逼到水池中时保持冷静观察,发现“画中恶魔和弗洛伦萨的某个刺客一样溶于水”这个弱点,才有了与伊塞尔一战的可能。除此之外,前有查贝克超速改乐谱,今有马伊罗画速超AI,他在战斗中也扮演好了“神笔马良”的角色,群战中放出的狮子与为大雄最后一击提供的黑科技弹弓,堪称功不可没。
再看小蝙蝠查伊,虽然前期一副事不关己的傲娇样子,做什么都是看在巧克力的面子上,在最末尾的时候也发挥了一点主观能动性,发现了阿托利亚秘传的幻之颜料“阿托利亚蓝”的核心原材料藏在湖底这个事实,为马伊罗最终成功继承宫廷画师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完成克莱儿的肖像画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至于克莱儿这个和和前作的米卡几乎定位重叠的角色,在战斗上也不是单纯沦为了静香的绑定小挂件,而是在静香下线后鼓起勇气背水一战,然后……然后下线,阵亡得毫无价值。其实静香、胖虎和小夫,包括帕鲁和哆啦A梦,都可以说下线得毫无价值,不过都打到这个程度了,身边的队友一个个下线,起码起到了一个加强紧张感的作用。硬要说本作中谁下线得最没意义,那我先投小夫一票吧。

四.天才画家的血脉
本作中大雄爸爸的地位其实非常重要。熟悉原作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大雄的爸爸学生时代就得过全国绘画大赛的金奖,又曾经师从后来的著名画家柿原老师学画,其绘画天赋还引起了某位富商的垂涎,许诺只要和自己的女儿结婚就供他出国留学,成为知名画家。拥有此等血脉的大雄,绝不可能真的一点也不会画画,只是基于一种“我什么都做不好”的惯性,不敢放开手脚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也就无法发挥绘画“内心之镜”的功能。
在剧情中,大雄的爸爸和马伊罗这两个绘画水平最高的角色,不约而同地对大雄给出了同一个忠告:用心去画,画出来的一定是好画。而这样的忠告对于依然处在“我的技术不好,画出来会被人笑话”阶段的大雄来说,能起到的促进作用是很有限的。于是作为更直观的建议,在大雄夜谈环节中,马伊罗又告诉大雄:“只要想着你最喜欢的人或者物,想着超喜欢啊超喜欢,然后一边画就对了。”
从结论来看,大雄应该是接受了马伊罗的建议,因为当晚熬夜画出最终一战时翻盘的关键道具《潦草哆啦》之后,大雄在梦中经历了一个颇有EVA色彩的场景:大雄终于画出了一幅爸爸的肖像画,技艺娴熟、过度美化、帅气而精致,他拿着这幅画去向家人邀功,但父母和哆啦A梦却都表现得很不屑——这真的是爸爸吗?一点也不像,难道你心目中的爸爸就长这样?望着大家冷面离开的背影,大雄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梦。
我对这个场景的解释是,大雄的潜意识其实已经明白了“画得像、画得精致都不代表画得好”这个道理,因为梦中的父母和哆啦A梦都是大雄的潜意识幻化出来的,也就是他自己内心的反响。大雄拿出梦中的精致肖像时,并不是在试探或炫耀,而是在向自己确认一点,就是这幅画其实没有他睡前画的那幅好,因为他根本不记得有倾注心血在里头。
前面也提到过,既然“进入灯”可以把城堡画廊中传说画作者的想象还原出来,那么说明绘画时的主观感情确实是可以留存的。最终大雄和马伊罗面对恶龙、弹尽粮绝的时候,恶龙体内掉出的进入灯意外照到了大雄的杰作《潦草哆啦》,大雄得以掉进去,而画中的哆啦A梦虽然长相潦草,声音也潦草,道具也潦草、说两句就急眼,但始终会毫不犹豫地帮助大雄,因为这就是大雄心目中的哆啦A梦,是世界上最可靠的朋友。这两幕也是历代剧场版中为数不多把意识流具象化的情节,我认为制作组接下来可以做更多这样的尝试,只要别像《南极大冒险》那样玩脱就好了。
下面我们做一个直击心灵的选择题:一个没有口袋的哆啦A梦和一个哆啦A梦的口袋(道具齐全),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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