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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义短语结构语法：三类句法特征

                                 冯志伟

广义短语结构语法（Generalized Phrase Structure Grammar，简称 GPSG）是一种改进了的短语结构语法，初创于 70 年代末。主要代表人物是英国语言学家Gerald Gazdar、Ivan Sag、Ewan Klein和美国语言学家 Geoffrey Pullum。

关于广义短语结构语法的论文最初在 1979 年开始流传。1982 年G. Gazdar发表《短语结构语法》一文，同年，G. Gazdar和G. Pullum合著并出版了《广义短语结构语法理论梗概》一书，他们在此书中提出了广义短语结构语法基本原则和方法。此后，G. Gazdar等人又对原有理论进行了修订和补充，于 1985 年出版了《广义短语结构语法》(Generalized Phrase Structure Grammar, Oxford, Basil Blackwell, 1985)一书，对广义短语结构语法作了全面系统的阐述，这代表了广义短语结构语法的最新成果。

    50 年代末期，N. Chomsky就指出了短语结构语法在描述自然语言方面的种种局限性，并提出了转换生成语法来克服短语结构语法的这些局限性，70 年代以来，N. Chomsky发现，就是转换生成语法本身也有局限性，它的生成能力太强，它不仅可以生成一切人类的语言，还可以生成许多人类语言之外的符号串，于是，N. Chomsky提出管辖-约束理论（Government and Binding Theory）来限制转换生成语法过强的生成能力。然而，由于转换生成语法通常要涉及到若干个句子之间的关系，在机器翻译和自然语言处理中使用起来很不方便，不如短语结构语法那样，就一个句子来分析一个句子，它的成分结构是单一的，一个句子只有一个成分结构，句子与句子之间在成分结构上没有联系，非常便于进行机器翻译的语法分析和自然语言处理。广义短语结构语法又重新回到了短语结构语法的立场，主张句法只有一个结构平面，同时又对短语结构语法进行了一系列的限制，既发挥了原来的短语结构语法的长处，又克服了它的种种局限性。

    广义短语结构语法不仅主张句法结构只有一个平面，而且主张每一个句法结构都跟一个语义解释相对应，把句法分析和语义解释合为一体。广义短语结构语法坚持严格的形式化，非常重视语法的数学性质的研究和描述，因而受到了自然语言处理研究者的欢迎。

   在短语结构语法中，表示句子结构的树形图是直接通过规则重写而形成并得到解释的，由重写规则可以直接推导出树形结构。而在广义短语结构语法中，规则系统要经过一系列的合格性条件检验，才能跟句子的表层结构联系起来，每一条规则只产生一个侯选的局部树形结构，至于这个树形结构能否接受，要经过一系列的合格性条件的检验，通过这种检验的能够接受，通不过这种检验的就不能接受。这样，语法就从单纯的推导过程变成了一步一步检验的过程，通过这种检验，把不合格的句法结构排除出去。这是广义短语结构语法跟传统的

短语结构语法的根本区别。

广义短语结构语法还参照Montague语法来进行语义解释。他们接受了Montague语法关于“规则对规则假说”(rule-to-rule hypothesis)，认为语法中的每条句法规则都必须有一条语义规则与之联系，语义规则的作用在于解释由句法规则得出的树形结构。广义短语结构语法在进行语义解释时，首先将树形结构中每一个父结点上的句法特征、句法范畴翻译成内涵逻辑表达式，然后，再根据Montague语法对这些表达式进行模型论的解释。

句法特征是广义短语结构语法进行特征制约的媒介，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主特征(head feature)，包括：N（名词）, V（动词）, SUBJ（主语）, INV（倒置）,AUX（助动词）, AGR（一致）, PRED（谓语）, SUBCAT（次范畴化）, BAR（阶数）, SLASH（斜线）, PLUR（复数）, PERS（人称）, VFORM（动词形式）, PFORM（介词形式）, PAST（过去时）, ADV（状语）, LOC（处所）。

第二类是次特征(foot feature)，只有三个：SLASH（空位特征） , WH（疑问词和关系代词特征）, RE（反身代词和相互代词特征）。其中，SLASH在主特征中用于描写斜线，在次特征中用于描写结构中的空位，既用于描写主特征，也用于描写次特征，这是唯一兼具主次两种不同性质的特征。当SLASH表示描写结构中的空位时，其特征值就是该空位所代表的范畴。

第三类是一般特征，包括：CASE（格）, CONJ（连词）, GER（动名词）, NFORM（名词形式）, NULL（空位）, POSS（所属）, COMP（补语成分）, NEG（否定）, REMOR（反身词）, WHMOR（疑问词）。

    把特征分为这三种不同的类型，是为了说明这些特征在句法描写中的不同属性，从而解释这些不同的特征受到不同规则制约的原因。

主特征在树形结构中可以从上而下地扩散，次特征在树形结构中可以自下而上地渗透，而一般特征不具备这种扩散性和渗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