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的故乡/张长

 

这里美丽，才是孔雀的故乡。

因为是孔雀的故乡，才更美丽！

一只孔雀开屏在寨前的菩提树下；两只孔雀在小溪边汲水；三只孔雀起舞于水库之滨，翱翔于金色秋天的蓝天白云中……

甚至在穿过森林的公路两旁的灌木丛里，你也能见到它们，用爪子扒着落叶在觅食。汽车轰响着来了，却没有飞，高仰起它们的颈项于灌木丛之上，可爱地偏着带有漂亮羽冠的脑袋。

这是它们已经习惯于森林里的喧嚣了。

因为秋风送给它们以傣家人大丰收的喜讯，它们翱翔于蓝天白云中。

因为傣家人新修的水库绿得象朗丝娜湖，它们在湖畔起舞。

因为寨子外面的那条溪水最甜，它们才来汲水。就在这条小溪的上游，我们公社水电站的涡轮机成天在搅动。

孔雀爱花，爱听金铃的声音，它们才在寨前菩提树前开屏。显然，它们已经把我们寨子里姑娘们色彩斑斓的彩裙当成鲜花，把她们的笑，当作金铃的召唤了啊！

在我们这里，山，是美的！水，是美的！树，是美的！人，也是美的！

因为这里美丽，才是孔雀的故乡；

是孔雀的故乡，才更美丽！ 

                                 

【读与评】

初读张长先生的散文诗《孔雀的故乡》，我觉得，这篇散文诗似乎平白如话，但又自然流畅，易读易懂，而它又优美如画，构图、色彩、意境都是那样富有韵味。我以为，这种平白如话和优美如画构成了这篇作品的美学风格。平白如话，是说先生好像不是在作诗，而是在说话，一只孔雀怎么怎么，两只孔雀怎么怎么，三只孔雀怎么怎么，而又向你交待它为什么这样怎么怎么。细品，才能确切领悟，这交待，叙述其实就是画外音，“话”和“画”的交溶和叠加是那样的和谐、完美。

先生写孔雀的故乡之美，是通过写孔雀之美和孔雀爱美来表现的。“孔雀是春天的女儿/傣家姑娘是孔雀的姐妹”（李瑛《孔雀》）孔雀美，孔雀开屏更美。然而这种美是另一种美所引发的，是傣家姑娘如花的衣服、金铃般的笑声所引发的。倘若要问：是因为傣家的山、水、人美才成为孔雀的故乡，还是因为孔雀的故乡傣家才美丽呢？

答案就在诗篇首尾那变化中的反复：

这里美丽，才是孔雀的故乡。

因为是孔雀的故乡，才更美丽！

因为这里美丽，才是孔雀的故乡；

是孔雀的故乡，才更美丽！

先生的构思妙就妙在这里，妙在美与美的融合，妙在美与美的互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