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只能体会,难以描绘——读林清玄散文《海上的消息》
(2024-10-02 04:5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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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消息/林清玄
在渔港的公园遇见一位老人,一边下棋,一边戴耳机随身听,使我感到好奇。与老人对奕的另一位老人告诉我,那老人正在收听海上的消息,了解风浪几级、阵风几级、风向如何等等,因为老人的儿孙正在远方的海上捕鱼;而在更远的地方,一个台风正在形成。
看着老人专注听风浪的神情,我深深地感动了,想想父母对待儿女,虽然儿女像风筝远扬了,父母的心总还绑在线上,在风中摇荡。
从前,我听收音机不小心收到渔业气象,总是立刻转台,不觉得那有什么意义,现在才知道光是风浪几级,里面也有非常深刻的意义。离开老人的渔港很多年了,这些年偶尔路过渔港,就会浮起老人的脸;偶尔收听到渔业气象,我会静心地听,想起老人那专注,充满关怀与爱的神情。
我多么想把老人的脸容与神情描写给人知道,可惜的是,充满爱的脸是文字所难以形容的。爱,只能体会,难以描绘。
【读与评】
林清玄先生的散文《海上的消息》,阐释了“爱”的深刻含义,恬淡自然,字间透出禅味,小小的故事折射出大大的哲理,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在不经意间让人深思人生道理。
我喜欢读先生的散文,喜欢他笔下那简单平实的生活小故事,喜欢沉在故事中辗转回味,喜欢品悟故事里面蕴含的人生哲理,喜欢参悟故事里的那一点点禅意,喜欢沿着故事探寻记忆中与之相关的一些画面。
渔港公园的这位老人,一面与友人下棋,一面却专注地收听海上的消息。只因为老人的儿孙正在远方的海上捕鱼,一个台风正在形成。
和先生一样,我深深感动于老人那专注听风浪的神情,也深深感动于父母对待儿女的心。
不由想起老舍先生的一句话:人无论活到多大岁数,只要父母还在,自己就仍然是一个孩子。其实这句话还可以这样来理解:人无论活到多大岁数,只要为人父母,爱儿女的心意就会一直延续。
不由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年过半百的父亲遭遇了人生最艰难的处境:失业、丧母、负债。即便是在最颓唐最失意的人生低谷,面对已经二十出头的儿子,他仍然执着地用那“攀爬月台的背影”将父爱支撑。
不由想起以前曾读过的另一篇文章《识字的文盲母亲》。母亲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是母亲识字。她所识的字仅限于四个儿女以及他们的下一代的名字。母亲劳碌之余,爱翻看孩子们的作业本,一遍遍地摩梭之后就这样记下了这一家子的名字。站在学校橱窗前面对那一大张光荣榜,她竟能准确地说出儿子所占的位次。至于其他同学姓甚名谁,她一个也不知。侄儿侄女名字中的“鑫”“淼”很多不是文盲的人也会认不出,可母亲还是能一眼认出。
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吃饭时总是固定坐在餐桌靠外面的那个位置,不是因为那更敞亮,也不是因为那特别舒适,仅仅因为这个位置进出最方便。一旦桌边哪个有需要,妈妈总是第一个起身做出应对。比如拿个汤匙,递个碗筷,加点佐料……在老家时,时常念叨远在千里之外工作的爸爸和我。后来爸爸落实政策,妈妈得以和爸爸及我们一家聚集一起,可又不断挂念老家的我的弟弟。操不完的心啊,正应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何止是风浪几级里面有非常深刻的意义?父母那所有与儿女关联的情节里都书写了爱的真谛!
一边下棋一边关注海上消息的老人仅仅是父辈的一个缩影,那专注听风浪的神情也许只是一瞬,但是他关爱儿孙的心意却是永恒。这是极易被人忽略的一瞬,可是先生将它抓拍并用妙笔重现,带给我如此多的真实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