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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朋友结交中的多重友谊观——读钱钟书散文《论交友》

(2021-11-10 05: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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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认识朋友结交中的多重友谊观——读钱钟书散文《论交友》

论交友/钱钟书

 

假使恋爱是人生的必需,那未,友谊只能算是一种奢侈;所以,上帝垂怜阿大(Adam)的孤寂,只为他造了夏娃,并未另造个阿二。我们常把火焰来比恋爱,这个比喻有我们意想不到的贴切。恋爱跟火同样的贪滥,同样的会蔓延,同样的残忍,消灭了坚牢结实的原料,把灰烬去换光明和热烈。像拜伦,像哥德,像缪塞,野火似的卷过了人生一世,一个个白色的,栗色的,棕色的情妇(Une blondeChataigne ou brune mati tresse缪塞的妙句)的血淋淋的红心,白心,黄心(孙行者的神通),都烧炙成死灰, 只算供给了燃料。情妇虽然要新的才有趣,朋友还是旧的好。时间对于友谊的磨蚀,好比水流过石子,反把它洗琢得光洁了。因为友谊不是尖利的需要,所以在好朋友间,极少发生那厌倦的先驱,一种厣足的情绪,像我们吃完最后一道菜,放下刀叉,靠着椅背,准备叫侍者上咖啡时的感觉,还当然不可一概而论,看你有的是什么朋友。

西谚云:“急需或困乏时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不免肤浅。我们有急需的时候,是最不需要朋友的时候。朋友有钱,我们需要他的钱;朋友有米,我们缺乏的是他的米。那时节,我们也许需要真正的朋友,不过我们真正的需要并非朋友。我们讲交情,揩面子,东借西挪,目的不在朋友本身,只是把友谊作为可利用的工具,顶方便的法门。常时最知情识趣的朋友,在我们穷急时,他的风趣,他的襟抱,他的韵度,我们都无心欣赏了。两袖包着清风,一口咽着清水,而云倾听良友清谈,可忘饥渴,即清高到没人气的名士们,也未必能清苦如此。此话跟刘孝标所谓势交利交的一派牢骚,全不相干,朋友的慷慨或吝啬,肯否排难济困,这是一回事;我们牢不可破的成见,以为我和某人既有朋友之分,我有困难,某人理当扶助,那是另一回事。尽许朋友疏财仗义,他的竟算是我的,在我穷急告贷的时节,总是心存不良,满口亲善,其实别有作用。试看世间有多少友谊,因为有求不遂,起了一层障膜;同样,假使我们平日极瞧不起、最不相与的人,能在此时帮忙救急,反比平日的朋友来得关切,我们感激之余,可以立刻结为新交,好几年积累的友谊,当场转移对象。在困乏时的友谊,是最不值钱了——不,是最可以用钱来估定价值了!

我常感到,自《广绝交论》以下,关于交谊的诗文,都不免对朋友希望太奢,批评太刻,只说做朋友的人的气量小,全不理会我们自己人穷眼孔小,只认得钱类的东西,不认得借未必有、有何必肯的朋友。古尔斯密(Goldsmith)的东方故事《阿三痛史》(The Trage of Asem),颇少人知,1877年出版的单行本,有一篇序文,中间说,想创立一种友谊测量表(Philometer),以朋友肯借给他的钱多少,定友谊的高下。这种沾光揩油的交谊观,甚至雅人如张船山,也未能免除,所以他要怨什么“事能容俗犹嫌傲,交为通财渐不亲”。《广绝交论》只代我们骂了我们的势利朋友,我们还需要一篇《反绝交论》,代朋友来骂他们的势利朋友,就是我们自己。《水浒》里写宋江刺配江州,戴宗向他讨人情银子,宋江道:“人情,人情,在人情愿!”真正至理名言,比刘孝标、张船山等的见识,高出万倍。说也奇怪,这句有“恕”道的话,偏出诸船火儿张横所谓“不爱交情只爱钱”,打家劫舍的强盗头子,这不免令人摇头叹息了:第一叹来,叹惟有强盗,反比士大夫辈明白道理!然而且慢,还有第二叹;第二叹来,叹明白道理,而不免放火杀人,言行不符,所以为强盗也!

从物质的周济说到精神的补助,我们便想到孔子所谓直谅多闻的益友。这个漂白的功利主义,无非说,对于我们品性和智识有利益的人,不可不与结交。我的偏见,以为此等交情,也不甚巩固。孔子把直谅的益友跟“便僻善柔”的损友反衬,当然指那些到处碰得见的,心直口快,规过劝善的少年老成人。生就斗蟋蟀般的脾气,一搠一跳,护短非凡,为省事少气恼起见,对于喜管闲事的善人们,总尽力维持着尊敬的距离。不过,每到冤家狭路,免不了听教训的关头,最近涵养功深,子路闻过则喜的境界,不是区区夸口,颇能做到。听直谅的“益友”规劝,你万不该良心发现,哭丧着脸;他看见你惶恐觳触的表情,便觉得你邪不胜正,长了不少气势,带骂带劝,说得你有口难辩,然后几句甜话,拍肩告别,一路上忻然独笑,觉得替天行道,做了无量功德。反过来,你若一脸堆上浓笑,满口承认;他说你骂人,你便说像某某等辈,不但该骂,并且该杀该剐,他说你刻毒,你就说,岂止刻毒,还想下毒,那时候,该他拉长了像烙铁熨过的脸,哭笑不得了。

  大凡最自负心直口快,喜欢规过劝善的人,像我近年来所碰到的基督教善男信女,同时最受不起别人的规劝。因此,你不大看见直谅的人,彼此间会产生什么友谊;大约直心肠颇像几何学里的直线,两条平行了,永远不会接合。照我想来,心直口快,无过于使性子骂人,而这种直谅的。“益友”从不骂人,顶反对你骂人。他们找到他们认为你的过失,绝不痛痛快快的骂,只是婆婆妈妈的劝告,算是他们的大度包容。骂是一种公道的竞赛,对方有还骂的机会;劝却不然,先用大帽子把你压住,无抵抗的让他攻击,卑怯不亚于打落水狗。他们喜欢规劝你,所以,他们也喜欢你有过失,好比医生要施行他手到病除的仁心仁术,总先希望你害病。这样的居心险恶,无怪基督教为善男信女设立天堂。真的,没有比进天堂更妙的刑罚了;设想四周围都是无暇可击,无过可规的善人,此等心直口快的“益友”无所施其故技,心痒如有臭虫叮,舌头因不用而起铁锈的苦痛。

假使爱女人,应当爱及女人的狗,那么,真心结交朋友,应当忘掉朋友的过失。对于人类应负全责的上帝,也只能捏造——捏了泥土创造,并不能改造,使世界上坏人变好;偏是凡夫俗子倒常想改造朋友的品胜,真是岂有此理。一切罪过,都是一点未凿的天真,一角消毁不尽的个性,一条按压不住的原始的行动,脱离了人为的规律,归宁到大自然的老家。抽象地想着了罪恶,我们也许会厌恨;但是罪恶具体地在朋友的性格里衬托出来,我们只觉得他的品性产生了一种新的和谐,或者竟说是一种动人怜惜的缺陷,像古磁上一条淡淡的裂缝,奇书里一角缺页,使你心窝里涌出加倍的爱惜。心直口快的劝告,假使出诸美丽的异性朋友,如闻裂帛,如看快刀切菜,当然乐于听受。不过,照我所知,美丽的女郎,中外一例,说话无不打着圈儿挂了弯的;只有身段缺乏曲线的娘们,说话也笔直到底。因此,直谅的“益友”,我是没有的,我也不感到“益友”的需要。无友一身轻,威斯娄(Whistler)的得意语,只算替我说的。

多闻的“益友”,也同样的靠不住。见闻多,己诵广的人,也许可充顾问,未必配做朋友,除非学问以外,他另有引人的魔力。德白落斯(President de Brosses)批评伏尔泰道:“别人敬爱他,无非为他做的诗好。确乎他的诗做得不坏,不过,我们只该爱他的诗(Mais ce sont ses vers quil fautadmiter)”——言外之意,当然是,我们不必爱他的人。我去年听见一句话,更为痛快。一位男朋友怂恿我为他跟一位女朋友撮合,生平未做媒人,好奇的想尝试一次。见到那位女朋友,声明来意,第一项先说那位男朋友学问顶好,正待极合科学方法的数说第二项第三项,那位姑娘轻冷地笑道:“假使学问好便该嫁他,大学文科老教授里有的是鳏夫。”这两个例子,对于多闻的“ 益友”,也可应用。譬如看书,参考书材料最丰富,用处最大,然而极少有人认它为伴侣的读物。颐德(Andre Gide)《日记》(Pages de Journal l929-1932)有个极妙的测验;他说,关于有许多书,我们应当问:这种书给什么人看(Qui peut leslire)?关于有许多人,我们应该问:这种人能看什么书(Que peu-vent-i1s lire)?照此说法,多闻的“益友”就是专看参考书的人。多闻的人跟参考书往往同一命运,一经用过,仿佛挤干的柠檬,嚼之无味,弃之不足惜。并且,打开天窗说亮话,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在任何方面比我们知道得多,假使个个要攀为朋友,哪里有这许多情感来分配?伦敦东头自告奋勇做向导的顽童,巴黎夜半领游俱乐部的瘪三,对于垢污的神秘,比你的见闻来得广博,若照多闻益友的原则,几个酒钱,还够不上朋友通财之谊。

这并不是说,朋友对于你毫无益处;我不过解释,能给你身心利益的人,未必就算朋友。朋友的益处,不能这样拈斤播两的讲。真正的友谊的形成,并非由于双方有意的拉拢,带些偶然,带些不知不觉。在意识层底下,不知何年何月潜伏着一个友谊的种子;咦!看它在心面透出了萌芽。在温暖固密,春夜一般的潜意识中,忽然偷偷的钻进了一个外人,哦!原来就是他!真正友谊的产物,只是一种渗透了你的身心的愉快。没有这种愉快,随你如何直谅多闻,也不会有友谊。接触着你真正的朋友,感觉到这种愉快,你内心的鄙吝残忍,自然会消失,无需说教似的劝导。

  你没有听过穷冬深夜壁炉烟囱里呼啸着的风声么?像把你胸怀间的郁结体贴出来,吹荡到消散,然而不留语言文字的痕迹、不受金石丝竹的束缚。百读不厌的黄山谷《茶词》说得最妙:“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以交友比吃茶,可谓确当,存心要交“益友”的人,便不像中国古人的品茗,而颇像英国人下午的吃茶了:浓而苦的印度红茶,还要方糖牛奶,外加面包牛油糕点,甚至香肠肉饼子,干的湿的,热闹得好比水陆道场,胡乱填满肚子完事。

在我一知半解的几国语言里,没有比中国古语所谓。“素交”更能表出友谊的骨髓。一个“素”字把纯洁真朴的交情的本体,形容尽致。素是一切颜色的基础,同时也是一切颜色的调和,像白日包含着七色。真正的交情,看来像素淡,自有超越死生的厚谊。假使交谊不淡而腻,那就是恋爱或者柏拉图式的友情了。中国古人称夫妇为“腻友”,也是体贴入微的隽语,外国文里找不见的。所以,真正的友谊,是比精神或物质的援助更深微的关系。蒲伯(Pope)对鲍林白洛克(Bolingbroke)的称谓,极有斟酌,极耐寻味:“哲人,导师,朋友”(Phi1osopherGuideFriend)。我有大学时代五位最敬爱的老师,都像蒲伯所说,以哲人导师而更做朋友的;这五位老师以及其他三四位好朋友,全对我有说不尽的恩德;不过,我跟他们的友谊,并非由于说不尽的好处,倒是说不出的要好。孟太尼(Montaigne)解释他跟拉白哀地(La Boetie )生死交情的话,颇可借用:“因为他是他,因为我是我”,没有其他的话可说。素交的素字已经把这个不着色相的情谊体会出来了;“口不能言”的快活也只可采取无字天书的作法去描写罢。

还有一类朋友,与素交略有不同。这一等朋友大多数是比你年纪稍轻的总角交。说你戏弄他,你偏爱他;说你欺侮他,你却保护他,仿佛约翰生和鲍斯威儿的关系。这一类朋友,像你的一个小小的秘密,是你私有,不大肯公开,只许你对他嘻笑怒骂。素交的快活,近于品茶;这一类狎友给你的愉快,只能比金圣叹批西厢所谓隐处生疥,闭户痛搔,不亦快哉。颐罗图(Jean Giraudoux)《少女求夫记》(Juliette au pays des hommes)有一节妙文,刻画微妙舒适的癣痒(Un Chatouille-ment exquisun eczema ,incomparahleuue adorablementdelicieuse gale)也能传出这个感觉。

本来我的朋友就不多,这三年来,更少接近的机会,只靠着不痛快的通信。到欧洲后,也有一二个常过往的外国少年,这又算得什么朋友?分手了,回到中国,彼此间隔着“惯于离间一回的大海”(Estranging seas),就极容易的忘怀了。这个种族的门槛,是跨不过的。在国外的友谊,在国外的恋爱,你想带回家去么?也许是路程太远了,不方便携带这许多行李;也许是海关大严了,付不起那许多进出口税。英国的冬天,到一二月间才来,去年落不尽的树叶,又籁籁地随风打印浦室的窗。想一百年前的穆尔(Thomas Moore)定也在同样萧瑟的气候里,感觉到手“故友如冬叶,萧萧四落稀”的凄凉(When l remember all The friends so linkLikeleaves in wintry Weatjer.)。对于秋冬萧杀的气息,感觉顶敏锐的中国诗入自卢照邻高瞻直到沈钦圻陈嘉淑,早有一般用意的名句。金冬心的“故人笑比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更觉染深了冬夜的孤寂。然而何必替古人们伤感呢!我的朋友个个都好着,过两天是星期一,从中国经西伯利亚来的信,又该到牛津了,包你带来朋友的消息。

 

 【读与评】

 谈及友谊,相信很多读者都会有自己的经历和见解,这样的散文之眼对于任何一个读者来讲都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我们暂且不议以“交友”为题的散文著作有多少,就“交友”这个话题而言,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屡见不鲜的。乃至于钱钟书先生的这篇《论交友》,对每一个读过的读者而言就好像和先生面对面进行的一场对话——双方都得到了关于文学、关于“交友”的对话。

 如“家常便饭”一般,《论交友》在读者面前就是完全裸露的状态,可以说就是自由自在,衣不蔽体。而先生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行文作风使得文本能够将多重友谊表现得淋漓尽致。最后让读者可以看到有关友谊的多重关系,同时也能够认识到一种新的交友观念。

 一、物质之友

 先生在开篇通过多个比喻的修辞手法表明自己对于爱情的认识,随后开启对于友谊认识的阐释,经过爱情和友情的对比来引出自己的交友观。紧接着便顺应着时代潮流,先展开有关于金钱物质友谊的论述,从而表明自己对物质之友的论断。

 在先生看来他是反对西方谚语中“急需或困乏时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这种观念的,并且称之为肤浅之谈。就一般人而言,不论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都可以说其是真正的朋友。因为中国常常会以“真正的朋友一定会在你需要时挺身而出,尤其是在金钱这种身外之物面前”这样的一种认识去衡量一个朋友的意义。所以说,西谚将急需或困乏的朋友才算是真正的朋友一说法,无可厚非,甚而十分在理。可先生在文章后面就一针见血地指出许多“朋友”只是为了讲情面,揩面子,并不是为了朋友本身。至于“朋友拿出手的物质有没有带着友谊成分,就不得而知了。先生甚至说这些“朋友”是为了“有利可图”。

 对于先生这般的说法,自然免不了会有读者反驳这只是个别案例,名言和真理也是存在偶然性的。故此,先生在后面又用一种“家常式”的语调举出了许多生活常态,就好像和读者唠家常一般,让读者很容易读进去并接受这样的“日常式观点证明”。

 在物质之友的论述到达尾声时,先生表明在你困乏期始于援手的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平日里极瞧不起,极不相干的人,一旦你获得了帮助,那么友谊就可能就此产生,而你花了许多年经营维持的那份旧的友谊便不攻自破。并且先生在后面还引用了《广绝交论》和《反绝交论》来代骂了存在油光揩面的友谊观之人,或他人,或我们自己。

 故而,物质之友并不全是真正意义上的友谊,也可能是有利可图的伪友谊;而金钱也能够估量友谊,这毋庸置疑。然而,估量友谊不必太过于苛刻,一定要看他能给你多少就断定这份友谊的分量有多少,真正的友谊绝对不拘泥于此。

 二、精神之友

 物质精神是两大对头,许多有物质的“成功人士”往往或忽视精神的重要性,而过于追求精神的“高洁人士”则又常常缺乏物质。在友谊面前,亦是如此。

 先生在散文的前半部分花了近三分之一的笔墨着染“物质之友”,正是为了与下文的“精神之友”作出比对。由文本我们可以看出,先生依然是采用驳论的方式开始阐述自己对于友谊的认知。他开始就举出世人推崇的孔子的“直谅友”之交,然后对其进行分析说明,最后表达自己认为这类友谊“不甚巩固”的观点。

 先生在这个层面通过“益友”这个聚焦点,把“精神之友”的所有阐述扩散开来。首先说“直谅的益友”之所以不一定是真正的友人,是因为其中有一部分的人是用他们的大度包容来规劝你,这相比于和你破口大骂的人,更为可怕。至少面对那些泼辣的责骂,你可以骂回去,但对于这种大度包容而言,你只能虚心耐心地听从,忍受,这或许早已脱离了人们所理解的“直谅”之言。为了证明这种观点,先生在后文中也有引用泰勒和但丁的相关著作加以说明。

 其次,先生所说的是“多闻的益友”也同样靠不住。先生认为见闻广,己诵多的人未必适合做朋友,也可以是顾问。当然得除去那些和你精神真正契合的人了。他很快举出“德白落斯批评伏尔泰”的例子来进行分析说明,让读者能够快速地进入他的观点之内。后面也结合古今中外的多个例子做了进一步的证明。

 由此可见,“精神之友”也并不一定算得上真正的朋友。

 三、真正之友

 在经过物质精神两大巨头的阐述,先生最后还留有三分之一的笔墨着重渲染自己对于交友论题的认知。他首先对读者说“这并不是说,朋友对于你毫无益处;我不过解释,能给你身心利益的人,未必就算朋友。”随后提出真正的友谊并非有意拉拢,而是略带偶然,不知不觉,就好像潜藏在意识里面的一颗种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蹦出嫩芽一般。

 在这个论述阶段,先生两次提到“真正的友谊”。第一次说“真正友谊的产物,只是一种渗透了你的身心的愉快。”他指出这种舒适其实就是一份“素交”。是一种看起来素淡,却有着超越死生的厚谊。第二次提到说“真正的友谊,是比精神或物质的援助更深微的关系。”这一说,全然将先前的“物质之友”和“精神之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高度集中的阐述,也是在集中否定精神物质友谊绝对论的观点。先生对此也举出浦伯的例子来进行论证说明。

 文末,先生将“总角之友”单独例举出来,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先生是认同这类友人的。将与这类友人建立起的友谊称之为和素交略微有异的真正的友谊。

 我们可以看出,先生在和读者“唠嗑”时并没有脱离文本,也丝毫不乏理论支撑。这样的“家常体”散文,独具特色,拥有自由自在的“散文之散”,也尽显它衣不蔽体的“散文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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