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上海地方优势,加强对野生萤火虫资源的保护和利用(2018.7.10)
标签:
上海萤火虫栖息地上海野生动物栖息地上海萤火虫保护上海乡土观察野趣上海 |
分类: 活动回顾 |
【引子】
奉贤萤火虫栖息地正面临被开垦
——短短40米路最多可见约4000只萤火虫 是目前观察到的密度最高的地方
(2018.07.09《新闻晨报》记者:郁文艳)
上周末,全球迎来了首个世界萤火虫日,旨在让人们正视萤火虫面临的危机和人类自身面临的挑战。在沪上,热心萤火虫保护的市民环保志愿者、专家以及部分公园组织了萤火虫自然观察活动。奉贤金海社区一处荒地是目前观察到的沪上萤火虫密度最高的地方。然而,这处荒地正面临着随时被垦荒的境地。
萤火虫聚集地面临危机
曾经,萤火虫在申城,尤其是郊区并不稀奇。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杀虫剂的使用以及人类活动干扰,它们躲了起来,有的地方甚至销声匿迹了。根据沪上萤火虫保育志愿者的调查,目前在青浦金泽、朱家角、奉贤金海社区、浦东三岔港等远郊、近郊,以及中心城区的上海动物园、上海植物园等处有萤火虫,其中,奉贤金海社区的这处荒地“萤火虫密度最高”。
然而,这处萤火虫栖息地却岌岌可危。
你也许不信,这处萤火虫栖息地处在一片已动拆迁后的荒地。这里原本是一个村子,房子拆除后,村民搬迁到附近的动拆迁安置小区,但一片稍显杂乱的小树林被遗留了下来,小树林大约仅一二十平方米,中间有一条土路,40米左右长,就是在这短短40米的道路两旁,夏季的夜晚,最多可以看到约4000只萤火虫。若是走进小路,萤火虫简直是扑面而来。
但是,搬迁的村民白天还是纷纷回到村里的荒地开垦,种玉米、种番茄、种芋艿……享受田间劳作的辛苦与快乐。记者在现场看到,萤火虫栖息的小树林四周,容易开垦的荒地几乎都已经被开垦,开垦范围正慢慢逼近小树林。
率先发现这处萤火虫栖息地的萤火虫保育志愿者姜先生非常担心,“你真不知道,几千只萤火虫飞舞的情景真的很美,但是这个萤火虫栖息地随时可能被开垦掉”。
姜先生和一些萤火虫保育志愿者们在为保护这片难得的萤火虫栖息地奔走努力,希望能在小树林周围围起围栏,竖立标识,让村民不要将小树林开垦掉。也有政协委员曾提过提案,荒地所属开发公司进行过答复,说会采取保护措施,然而迟迟不见行动。根据规划,未来这里将被打造成一座中央公园。
迎来首个世界萤火虫日
夏季刚刚开始,萤火虫也刚刚从幼虫转变为成虫,出飞不久,在国内,包括上海,就已经出现了不少想利用萤火虫来谋取商业利益的活动。令关心萤火虫未来的人们欣慰的是,刚刚过去的周末,一个由世界各地的专家组成的国际萤火虫网络发起了“世界萤火虫日”,将今年7月7日-8日定为首个世界萤火虫日。今后,每年7月的第一个周末都是世界萤火虫日(南半球是冬季除外)。
世界萤火虫日,要做些什么?这个机构建议,可以开展萤火虫自然观察、萤火虫科普教育活动、工作坊等各种形式的活动,最终的目的是,大家一起认识萤火虫,了解萤火虫,保护萤火虫及其栖息地。
昆虫专家呼吁:别再漠视它们的存在
金杏宝是沪上知名昆虫专家,曾任上海科技馆副馆长,长期从事昆虫学研究和自然科普教育,获悉本周末将迎来首个世界萤火虫日后,金杏宝连夜撰文,呼吁保护萤火虫及其栖息地。
她说,以蜗牛、螺类为生的萤火虫,并不与人类争夺食物、抢占空间,只要人类还需要清洁的水源、湿地和树林草丛,就会有萤火虫的轻盈漫舞,为我们带来希望之光。即便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萤火虫依然在被我们暂时遗忘的角落苟且偷生。它们在远郊荒野,在河畔湖边,在绿地边缘,甚至在居民小区的幽静处,频频发出微弱而有节奏的冷光,犹如“SOS”的呼救声:请人类手下留情,不再用杀虫剂,留下枯枝落叶让我们栖身;我们是“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为了你们美丽的家园、看得见的乡愁,我们将不吝此生,“若非天上去,定做月边星”。
金杏宝表示,在人类社会高速发展、自然栖息地极度萎缩的今天,我们能及时为萤火虫设立世界日,不再漠视它们的存在,还不算太晚。
金杏宝呼吁,人人行动起来,回应萤火虫的呼救,寻找身边的萤火虫,学会与萤火虫同存共舞,让乡村更美丽。
2018年6月至7月上旬,志愿者在闵行近郊和金山远郊进行萤火虫分布调查时,被多处村居老屋旁的大树丛下和小竹林内被发光求偶的黄脉翅萤成虫所吸引,并在地表及附近树干上发现一定数量的烟管螺(黄脉翅萤幼虫的主要食物)。基本可以判定,这些萤火虫是当地的”土著“居民。
为加强萤火虫的保护宣传,我们从近期关于上海萤火虫的一些讨论和报道开始,整理选录了如下信息供大家参考:
一、
2018年6月19日,微信公众号“秋香文化”以《夜耀萤河!2018奉贤大型萤火虫放飞夜暨第五届荷花节,7月1日开幕!领福利~》为题发布广告,宣称将于7月1日起在位于奉贤的上海海湾国家森林公园举办为期15天的“大型萤火虫放飞”活动。在这则广告里,有“大量萤火虫即将放飞,回归自然”、“与此同时还有大型灯海与万亩盛开的荷花交相辉映”、“只要您将此文随手一晒圈,即有不限量萤火虫门票免费送”等内容。该微信文章发布后,引起了广泛关注,点击次数超过9万。众多关心萤火虫保护的读者对该活动表示谴责和反对,纷纷通过12345市民热线等渠道呼吁有关部门叫停这场疑似从外地引入萤火虫进行商业化放飞的活动。来自“趣野科普俱乐部”的朱诗逸、许冰妍等人,作为奉贤本地的科普志愿者,积极联系电视台对该事件进行调查采访。在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站、奉贤区旅游局等职能部门的积极介入下,这场关于“大型萤火虫放飞”活动的宣传很快被叫停。6月20日上午,微信公众号“秋香文化”删除了之前发布的《夜耀萤河!2018奉贤大型萤火虫放飞夜暨第五届荷花节,7月1日开幕!领福利~》,并于6月21日上午在其微信平台发布“重要告示:由于萤火虫活动涉及动物保护相关条例,我们已经接到相关部门投诉,文案已经删除。萤火虫活动也已经确定正是取消!望广大朋友见谅并互相转告!”。
6月21日上午,奉贤区旅游局通过微信公众号“奉贤旅游”对这场“大型萤火虫放飞”活动进行了“辟谣”。奉贤区电视台也于6月21日派出记者对海湾国家森林公园、上海秋香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相关人员进行了采访;并于当天下午通过微信公众号“爱看奉贤”以《萤火虫得救了!某公司拍脑袋想出来的“夜耀莹河”被紧急叫停!》为题进行了报道;上海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则以《“朋友圈”科普萤火虫,志愿者阻止放飞活动》为题对这则新闻进行了转载。
二、
得益于自然较强的修复能力和部分动物的迁徙本领,在城镇化的进程中,一些野生动植物,甚至如貉、狗獾等犬科动物,偷生于水泥森林的夹缝中(近年来,在长宁、青浦、闵行、奉贤等地有发现记录)。曾经存在多年的江湾湿地、科技馆小池塘等多处城市中的“荒野”就为我们呈现过及其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可惜随着上海城市的开发,类似“野生野长”的“荒地”正在迅速消亡中。较鸟类、兽类等陆生野生动物而言,种类繁多、生命周期较短、繁殖和适应能力较强的昆虫,在上海的活动空间更为广泛。而在鞘翅目昆虫中,迁飞能力弱、幼虫发育阶段较长、食性较单一、繁殖条件较高的萤火虫,在上海的生存空间就显得极为有限。
近年来,我们对萤火虫在上海的分布情况做了有限的调查和统计:
1. 目前,有萤火虫零星分布,已经开展科普赏萤活动的公园有:上海植物园(黄脉翅萤,开展赏萤科普活动时间最长——超过10年)、上海动物园(黄脉翅萤)、共青森林公园(黄脉翅萤)、辰山植物园(黄脉翅萤)。
2. 崇明东平森林公园(黄脉翅萤)、奉贤海湾森林公园(黄脉翅萤)、浦东滨江森林公园(黄脉翅萤,该园2017年开始了从外地引入雷氏萤和胸窗萤“野放”的实验)、朱家角大千庄园(私人庄园,黄脉翅萤和条背萤)等处也具备开展科普赏萤活动的条件。
3. 青西郊野公园(开放式绿地,条背萤和黄脉翅萤,保育空间最大)、环淀山湖生态带西岑段(开放式绿地,条背萤的重要繁殖地,有少量黄脉翅萤)、奉贤南桥金水苑南侧已拆迁的村落旧址(待“开发”地块,开放式,黄脉翅萤种群密度最大,还有极少量雌光萤,保育成本最低,观赏效果最佳)等处则因种群数量较大、保育价值高、易受人为干扰等因素亟待加强保护。
4. 另外,外环绿地(浦东、徐汇、闵行、长宁、普陀、嘉定、宝山)、华东师范大学(普陀校区)、迪士尼外围的光明生态园等续存年限较长的林地,以及不少滨河的在原有村落基础上建设的绿化条件较好、化学农药施用较少的居民小区等处,均残存有少量的黄脉翅萤。
5. 特别需要提及的是,尽管早在2015年,周保春等6位市政协委员就联名向市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提交了名为《建议在淀山湖畔(金泽镇、朱家角镇)设立萤火虫保护区》的第0739号提案,青浦区人民政府也于当年6月作出了答复,但近几年,由于当地数百亩坑塘(包括养殖鱼塘)被回填“复耕”、部分河道驳岸的硬质化施工、河口滩地及路肩边坡地等“荒地”被村民占用“开荒”、道路扩建致道旁明沟被改为暗管、乡村道路“亮化”工程等因素,早些年曾被坊间誉为“上海最佳赏萤地”的青浦区金泽镇岑卜村的萤火虫栖息地大量丧失,繁殖条件急剧恶化,令人痛惜!
6. 如果进行广泛的调查,我们相信会在青浦、松江、金山、奉贤、嘉定、崇明等地发现更多的有萤火虫的村落栖息地。若能进行抢救性地保护和研究开发,将涌现更多真正的、亲民的”萤火虫庭院“、“萤火虫村”、“萤火虫小区”、“萤火虫校园”、“萤火虫公园”等,吸引更多住户(园区用户、游客)发现身边的自然野趣。当这些萤火虫栖息地成为上海的一张张“生态名片”后,也将让更多的上海市民,以及来沪旅游参观的人士感知到上海的城市魅力,惊叹于“国际大都市”的生态文明程度,体现上海的“先进性”;有助于推动长三角甚至更广泛地区的萤火虫研究和保护工作的开展。
十年来,在上海记录到的三种野生萤火虫中,黄脉翅萤在上海各区都有零星分布(中心城区的分布点种群数量极少,婚飞等繁殖空间较狭小,极易因人工光源的增设、农药化肥的施用、绿化植被的破坏或更新、行人游客频繁踩踏、捕捉等人为因素而遭到毁灭);幼虫阶段在水中度过的条背萤仅在水环境较好的青浦区有发现,尚有较大数量的种群存在;而婚飞能力最弱的雌光萤仅在奉贤等地有极少数量(少于50只次)被发现。
根据近10年的观察,黄脉翅萤和条背萤的成虫在上海的婚飞繁殖季在5月中旬至11月上旬左右,受湿度和温度条件限制,每年会有4-6次左右的集中“爆发”期。由于上海的“黄梅”天雨水较多,湿度大,温度适宜,蚊虫相对较少,也是泽陆蛙、饰纹姬蛙和北方狭口蛙的繁殖旺季,故“黄梅”时节是上海观赏黄脉翅萤和条背萤的“最佳赏萤季”。由于个体大、发光亮度高、观赏性强、繁殖条件较苛刻、对水环境的指示性强,条背萤是青浦区独有的湿地代表性物种和“水乡生态名片”,亟待保护。
三、
在上海,萤火虫保护工作有较好的群众基础,这既得益于市民良好的素质,也离不开多年来的科普宣传。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华东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上海师范大学生命与环境科学学院、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上海交通大学农学院、上海应用技术大学生态技术与工程学院、上海园林科学规划研究院等院所强大的科研力量可为萤火虫资源的研究开发提供巨大潜力。多年来,自然爱好者和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也为上海的萤火虫保护做了不少工作。
早在2009年,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鸟类专业委员会(简称“上海野鸟会”)就开始与上海植物园合作开办“生态讲解员培训班”(现已更名为“自然导赏员培训班”);之后,每年开办一期(每期学院20-30人左右);上海动物园、辰山植物园等单位也相继加入合作培训体系。该培训班为众多自然爱好者了解上海的的野生动物栖息地、学习野生动植物保护知识和自然导赏技巧等创造了条件,培训班也为历届学员间的交流学习提供了良好的平台。也正是从2009年开始,上海植物园利用自身优势,开始在暑期举办“暗访夜精灵”主题自然观察活动,其中,园内保有的野生黄脉翅萤种群是吸引夜游游客的主要“亮点”之一。众多培训班的学员通过在“暗访夜精灵”活动担任讲解等岗位的服务得到了锻炼,为在其他地方开展赏萤等自然观察活动打下了基础。该培训班也为之后成立的不少自然教育机构输送了人才。随着培训班的持续举办和办班水平的不断进步,将有更多的自然爱好者在此提升自身能力,服务于自然科普工作。该培训班的经验和做法值得推广。
曾先后就读于华东师范大学、武汉大学的生态学硕士康洪莉小姐,是上海野鸟会的发起人之一,也是当年积极参与呼吁保护武汉沉湖湿地、上海江湾湿地、上海南汇东滩湿地等环保行动的骨干。在她就职于上海绿洲野生动物保护交流中心期间,以其扎实的专业知识、热情待人的“腔调”和执着的人格魅力,吸引了众多热心市民参与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行动。2009开始至今,除了积极参与“自然导赏员培训班”的教学工作外,她先是在崇明富圩村,后扎根青浦岑卜村,投身以生态农业保护和修复农村环境的实践,并在自费承包的农田上创办了“缪尔自然保育生态农业研习中心”,向公众传授生态农业的知识。她长期坚持对当地生态环境进行观察(包括环境指示性物种萤火虫),积极宣传农村环境保护,通过各种渠道呼吁保护萤火虫等乡土野生生物资源。在她的影响和感召下,许多自然爱好者、生态农业爱好者、社区建设实践者前往岑卜村开展观察和实践交流活动。她还积极向青浦当地的不少领导干部谏言献策,希望在“开发”进程中抢救下一些以萤火虫为代表的乡土野生动物的栖息地。《经济日报》曾于2014.8.17在“新中国成立65周年系列特别报道之一:筑梦中国”专栏里,以《这里蛙声一片》为题,刊登了对康洪莉的专访,对她在岑卜村的实践作了报道。
成立于2013年的“城市荒野”工作室是“上海万野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自然教育品牌。工作室成员都是从小热爱自然,并有着长年丰富种养植物和小动物经验的青年,有着远超一般同龄人的深厚的专业知识背景。在“领头羊”,毕业于上海大学哲学专业的郭陶然的带领下,工作室的魏羚锋、周寅(博士)等人致力于都市自然教育和城市生态修复实践。他们与多家政府机构、科研院校、世界自然基金会等多家国际NGO组织保持着长期合作关系,配合开展物种调查、生态技术研究、本地物种保育、自然教育培训、自然科普图书编写等工作。每年要为数千个亲子家庭提供自然、博物相关的活动与课程。该工作室曾长期在科技馆湿地、浦江森林公园、奉贤南桥萤火虫栖息地等开放式绿地为公众提供自然导赏服务,吸引了数千市民前往体验。并先后在浦东杨高北路/宜家苑外围绿地、奉贤青村、闵行浦江等地建立生物多样性保护实践基地,其对环境的修复和示范效果显著。特别是从2016年以来,由于该工作室良好的口碑和出色的号召,大批市民在他们的导赏下赴奉贤南桥萤火虫栖息地夜游,增进了公众对当地萤火虫等野生生物和栖息地现状的了解。2017年5月11日晚,工作室的魏羚锋等人在这片萤火虫栖息地开展物种调查时,发现正在交尾的雌光萤,并拍摄到了影像资料。这一发现,为当地野生萤火虫的记录增加了一个新种,也为上海萤火虫的野外分布留下了宝贵的一手资料。2017年下半年,基于前期在上海获取的丰富的物种观察记录,工作室精心编写了具有完全自有版权的《上海夜间生物观察指南》手册,并自筹资金数万元,付印了3000余册免费赠送给自然爱好者。该原创手册包含了工作室总结的夜间生物观察的技巧及要点,近200种相关生物的彩色图鉴及推荐观察地点和注意事项,一经推出,受到业内的广泛好评和读者的喜爱,填补了上海在这方面的空白;2018年,该手册也将由上海教育出版社正式出版。该手册成为了自然爱好者了解上海夜行动物和栖息地的一本非常实用的工具书。
朱诗逸和许冰妍是“土生土长”的奉贤姑娘。大学毕业回到奉贤考上公务员后,她俩继续保持着对大自然的热爱,利用各自的特长和掌握的自然知识,发起创办了“趣野科普俱乐部”。几年来,她俩和当地其他志愿者一起,立足服务于本地人群,坚持在奉贤区图书馆等处举办各类自然科普讲座和交流活动,并经常利用节假日带领自然爱好者外出参观学习。随着口碑和人脉的积累,该俱乐部在当地(特别是在公务员队伍中)的影响不断扩大,在培养公众生态意识、普及环境保护知识方面做出了积极的贡献。2016年以来,俱乐部的志愿者们围绕奉贤南桥的萤火虫栖息地开展了持续的观察和保护宣传活动,通过组织现场观察等形式,普及萤火虫保护等相关知识,并积极联络相关人士,共同向当地有关部门提交保护建议。他们的付出为吸引更多当地居民就近参与萤火虫栖息地的保护创造了条件。这些“在地”志愿者的工作值得大家学习。希望随着未来宣传工作的推进,各区都能涌现出一批有知识、有社会活动能力的热心人士,来共同参与萤火虫的资源调查和保护实践。
人工养殖萤火虫是对萤火虫进行研究和补充野外种群不足的重要手段之一。由于此前国内对萤火虫的研究和认识十分有限,萤火虫目前尚未被国家列入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名录,大量捕捉野生萤火虫供个人赏玩和商业化“放飞”活动的行为在国内屡见不鲜,早已形成相关产业链条。虽然随着公众环保意识的提高,各地也不断出现公众“阻击”商业化萤火虫“放飞”或展示活动的事件,但由于野外捕捉成本相对人工养殖要低廉许多,“劣币驱逐良币”效应也影响和阻碍着规模化人工养殖萤火虫产业的生存和发展。而受“观赏效果”及养殖成本影响,目前国内已经实现一定规模人工养殖的,也多限于个体较大、发光亮度较高、较易养殖的少数几种萤火虫。而上海的萤火虫爱好者,曾在小规模人工养殖萤火虫方面,做过有益的探索。2013年6月21日的《新民晚报》以《2000只萤火虫为他“照明”》为题,报道了生于崇明的七一中学实验员王侦在家里和学校实验室开展人工养殖外地大个体萤火虫的试验。本科毕业于上海海洋大学水族科学与技术专业的王侦,在校期间和几个兴趣相同的同学于2008年顺利地通过上海市大学生创新活动申请,开始了他们的“萤火虫繁育计划”,并利用假期走南闯北,到郊外寻找萤火虫的踪影。2010年毕业前夕,王侦设计的“水栖萤火虫化蛹装置”获得了实用新型专利认证。2012年,他应聘为七一中学生物实验员后,把位于闸北的家里萤火虫“养殖场”扩展到了学校实验室;并在高一年级开设《再见萤火虫》的拓展课,受到学生欢迎。非常遗憾的是,后来因为身患重病,王侦的室内人工养殖萤火虫和科普展示的工作受到了影响。他的技术和经验若能得到“再利用”或借鉴推广,也许能为普及萤火虫保护知识节约不少时间和研究经费。而一个运行良好的小规模的萤火虫养殖实验室,也有利于向公众生动展示萤火虫发育各个阶段的形态,若配以远程视频传输设备,还能开展实时动态播报等。
王瑶波是一位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从小爱好自然的他自2007年以来,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在上海的江湾湿地、科技馆湿地、滨海湿地、松江佘山等郊野开展野生生物观察,积极参与野外护鸟巡视、自然导赏等志愿活动,已连续10年在上海植物园为游客提供“暗访夜精灵”的导赏服务,也是科技馆湿地保育行动的积极参与者。2011年8月28日晚,当时还在校就读的他在青浦区金泽镇的迎祥农场和康洪莉等人开展夜行动物观察时,发现在当地湖畔群飞的一种萤火虫明显与此前在上海植物园见到过的黄脉翅萤不同(个体更大、发光调度更高、飞行速度更快)。经过采样和鉴定,确认为水栖的条背萤。经媒体报道,条背萤的发现,为上海公众所熟知的萤火虫增加了一个新纪录。参加工作后,王瑶波更是把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投入到大自然中,在“荒野”中丰富自己的见识,并不断用自己的知识和热情参与到自然科普工作中来。正是由于如王瑶波这样的非专业出身,却因为对自然的热爱而自学成才的许多自然爱好者的存在,为野生动物的调查、研究和保护发挥着重要的补充作用。相信如果有了更多、更好的交流平台和渠道,这些爱好者的潜力会得到更多的发挥。
相对“业余”的普通自然爱好者来说,昆虫专业“科班”出身的自然爱好者显得尤为珍稀。个人兴趣、就业压力、择偶标准等都可能影响昆虫专业毕业的学生在未来的择业和就业。毕业后仍能对大自然和昆虫感兴趣,并从事有关“昆虫”工作的,这样的人才就更为宝贵。而坚持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个人的爱好外,学校导师的影响也非常重要。上海师范大学昆虫学教授、上海昆虫学会副理事长李利珍博士和他的夫人赵梅君(副教授),几十年来,坚守三尺讲台,培养了大量昆虫学专业的稀缺人才。他俩的许多学生们正活跃于各地的自然保育领域。上海科学普及出版社2005年1月出版的,由这对昆虫学教授伉俪主编的《多彩的昆虫世界——中国600种昆虫生态图鉴》,一经推出,就受到了昆虫爱好者的欢迎,如今已成为许多昆虫爱好者“千金难求”的入门宝典。随着更多昆虫学专业人才进入社会,以及公众对自然体验活动需求的增加,自然科普及相关岗位的就业条件会得到改善。而政府相关投入的增加,也将有利于专业研究人员对萤火虫开展更广泛和深入的调查研究。
金杏宝博士是一位已经退休的昆虫学家,曾任上海自然博物馆副馆长。她长期从事昆虫学研究和自然科普工作,曾热心参与(杨浦)江湾湿地、(浦东)南汇东滩湿地、(浦东)科技馆小湿地等处的物种调查和保护呼吁。在曾经的科技馆小湿地续存期间,她被年轻的志愿者们亲切地称为“昆虫奶奶”。金老师退休后,对上海的萤火虫及栖息地保护工作也非常关心,曾多次赴青浦金泽和朱家角、奉贤南桥、浦东三岔港等地考察萤火虫的栖息环境。2018年6月20日,得知关于海湾森林公园将举办”大型萤火虫放飞“活动的消息后,金老师积极联络有关人士,共同呼吁叫停该活动;并不辞辛劳,连日征询多方意见,联合媒体朋友就如何保护上海的萤火虫及栖息地起草并向有关方面提交建议。7月4日,金老师获悉“国际萤火虫网络”发起宣传首个“世界萤火虫日”的消息后,连夜撰稿响应,呼吁保护萤火虫——这篇文章一经发布,就被多个微信公众号转载,并被媒体引用。退休知识分子是上海宝贵的人力资源之一,如果有更多的退休人士能象金杏宝老师这样热心野生动物保护事业,无疑将更好地推动相关工作的开展。
四、
由于萤火虫尚未被国家列入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名录,单一由野生动物保护部门出面禁止引入外来萤火虫进行商业化放飞或以“萤火虫公园”、“萤火虫科普展”等名义进行商业展演的行为恐于法无据。建议由上海市绿化和市容管理局牵头,联合旅游局、公安局、环保局、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商务委员会等局委办起草发布一份指导意见,重申筹办类似涉及大型公众活动需要履行的法律手续和办事流程,并倡导科学观萤,抵制野外捕捉萤火虫和未经科学论证实施的引入外地萤火虫到上海进行“野放”的行为。若由政府职能部门联合发布相关指导意见有困难,也可动员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上海市生态文化协会、上海市旅游协会、上海市工商联合会等行业协会共同起草一份倡议书,进行倡导。不论是指导意见还是倡议书,若能实现,将有助于在萤火虫保护方面进一步竖立上海形象,让更多城市的决策者听到“上海声音”,发挥上海在萤火虫保护工作的示范带头作用。
萤火虫是环境的指示性物种,特别是水栖的条背萤对水环境较蜻蜓等更具指示作用。建议将萤火虫作为上海“美丽乡村”评选的加分因子,调动村镇干部对本地萤火虫关注和保护的积极性;激发当地媒体和群众参与萤火虫资源调查的热情,为市级普查提供便利。
上海是国内游客城市旅游的重要目的地,也是港、台同胞及日韩等游客重要的经停地,在沪工作和留居的外籍人士也较多。作为国际特大型城市,上海的自然保护工作是世界了解中国的一扇重要窗户。若能把萤火虫保护打造成一张上海的“生态名片”,将有助于提高公众对生态保护成果的感知度,提升上海城市形象。而上海植物园已经开展了连十年的“暗访夜精灵”活动,是国内较早开展萤火虫导赏的公园之一,相关经验正被更多的国内同行所借鉴。而随着上海其他公园、“景点”陆续开展包括“赏萤”在内的夜间自然观察活动,将逐渐形成具有上海特色的萤火虫保育科普基地群。
作为国际学术交流和公众参与保护的重要平台之一,“国际萤火虫年会”之前从未在中国大陆举办过;而2017年的“国际萤火虫年会”是在中国台湾举办的。台湾在萤火虫保育方面的经验值得我们参考。2018年6月8日,江苏溧阳市美岕山野温泉度假村联合湖北守望萤火虫研究中心、阿拉善SEE基金会、湖北咸宁市厦铺镇桥口村和宝能文旅集团发起建立了“中国萤火虫保护联盟”。建议上海有关方面对“中国萤火虫保护联盟”进行研究,并适时考虑申办“国际萤火虫年会”,以加强上海学者和业界人士与国际上的交流。
相关报道及信息附后供参考。
萤火虫环境保育志愿者小组
2018年7月10日
【相关报道及信息选录】
在首个“世界萤火虫日”夜游上海植物园(2018.07.07)
上海两位记者为保护萤火虫撰稿(2018.7.5、7.6),响应首个“世界萤火虫日”(2018.7.7-7.8)
2018.7.7上午赴奉贤萤火虫栖息地清除加拿大一枝黄花/附:6.30志愿行动简报
北方狭口蛙与《新闻晨报》读者“见面”(2018.7.5)
上海昆虫学家金杏宝在首个“世界萤火虫日”前撰文呼吁保护萤火虫(2018.7.4)
志愿者雨夜巡视闵行浦江河岸,清除外来入侵的福寿螺(2018.7.4)
上海萤火虫栖息地夜间观察(7.4闵行浦江、7.11青浦金泽)/附:前期观察简报
上海植物园连续十年举办暑期“暗访夜精灵”活动(2018.07.01)
奉贤南桥萤火虫栖息地环境观察志愿行动(2018.6.30上午)/附:《上海奉贤南桥新城建设发展有限公司对区政协五届二次会议第8号提案的答复》
奉贤区科普志愿者积极参与萤火虫保护,阻止“死亡放飞”商业宣传(2018.06.20)
《新闻晨报》记者就滨江森林公园从外地引入萤火虫进行采访,汇集多方观点(2018.06.15)
保护联盟 | 在溧阳这处美妙之地,我们约定一起守护萤火虫!(2018.06.10 溧阳时报)
区政协委员卓雅:建议在奉贤区中央生态林地打造“萤火虫公园”(2018.01)
夜巡奉贤南桥,走近“玛尼堆”的丛林(2017.7.13)
自然导赏员结伴参访奉贤南桥中央林地,夜巡密林(2017.7.6)
上海“城市荒野”发布消息,确认在奉贤发现雌光萤(2017.6.15)
奉贤青年结伴夜访南桥萤火虫栖息地,积极参与保护宣传(2017.6.14)
这些上海荧火虫栖息地面临消亡,别让美好仅存于童话里(2016.10.12 “二更”视频)
奉贤南桥萤火虫栖息地保护情况交流会在区绿化局召开(2016.7.28)
南桥镇图书馆举办萤火虫栖息地保育分享会和夜观活动(2016.7.31)
《新民晚报》编辑呼吁赏萤客呵护奉贤的萤火虫栖息地(2016.6.24)
奉贤一动迁村落发现大型萤火虫栖息地,密度之高多年罕见——上海萤火虫公园能梦想成真吗?(2016.06.23《新民晚报》记者:李一能)
《i时代报》记者月夜赴奉贤南桥探访乡间萤火(2016.6.17)
千里寻萤几多愁?——留住上海乡间的萤火虫(2016.6.15)
在拆迁废墟旁被千余只萤火虫震惊——奉贤南桥夜巡感叹(2018.6.14)
在生态学研究者康洪莉的农场里,藏着众多微小但不简单的“宝物”(2016.06.08)
启用2枚野生动物保护(青西湿地保育)宣传卡(2015.07)
周保春等6名政协委员建议在淀山湖设立萤火虫保护区(2015.01)
启用”思源青浦行,林水乡土情“环境保育市民体验营活动纪念卡(2014.8)
在青浦“秘境”,看流萤飞舞观水鸟扑翅——新闻晨报Discovery亲子团首站“探萤之旅”成功举办,第二场报名火爆启动(2014.07.21《新闻晨报》程怡)
岑卜村成“寻萤火虫”最佳地,专家呼吁观萤之旅且慢行(2014.06.13《i时代报》王红梅)
“虫虫危机”的背后实质是水乡环境的危机——以青浦的两个村庄为例(2014.06.08)
青浦萤火虫陷灭绝危机,“灯笼聚会”不复存在(2014.06.06《i时代报》王红梅)
崇明小伙王侦在家批量繁育萤火虫 (2013.06)
夜游青浦“邂逅”数百萤火虫(2013.06.04《新闻晨报》郁文艳)
淀山湖数百只萤火虫闪烁夜空
——生物爱好者发现上海萤火虫新品种
(2011.08.31《天天新报》王红梅)
夜幕下,分散在水面、草丛中的萤火虫星星点点,灿若流星——近日,在青浦岑卜村一有机农场内夜游的上海野鸟会会员王瑶波被这梦境般的美景震撼了。后来更让他和同伴们兴奋的是,经专家确认,他们看到的其中显得特别亮飞行速度又快的,是上海新发现的萤火虫“条背萤”,属稀有种类。
水边星星点点犹如梦境
多年来,上海难觅萤火虫踪影。然而在淀山湖畔的岑卜村,出现的这桩美景着实让夜游者着迷。“当时听朋友说有机农场内有萤火虫,没想到这么多,水边星星点点,犹如梦境
。”王瑶波告诉记者,观察时已发现条背萤明显与众不同,个头特别大,发光特别亮。
王瑶波将发现的萤火虫资料发给国内唯一专门研究昆虫的专家、华中农业大学植物科技学院副教授付新华博士,经确认“条背萤”是上海观察到的新品种萤火虫。条背萤是水栖类萤火虫,目前国内仅湖北、台湾和上海地区有发现记录。
“估计是因为水质好的缘故,那里是上海我看到的水质最好的地方。”王瑶波说,岑卜村还是上海市首批生态村。根据近年来有关科研人员的调查,上海此前仅发现一种萤火虫,叫做黄脉翅萤。
百余只“条背萤”在飞
“好久没看见过这么美的流萤了!”带领他们夜游、负责打理农场的康洪莉告诉记者,“从今年6月起,我就发现这里有萤火虫了,而且数量肯定有数百只,条背萤至少有上百只。”
康洪莉介绍,这里的萤火虫大致有两种,包括条背萤和黄脉翅萤,两者之间有较大区别,“黄脉翅萤体长仅4毫米,发光略偏蓝色,飞行速度慢,在空中一闪一闪地飘动;而条背萤体长达11-12毫米,发光偏黄色,飞行速度快,感觉嗖嗖的,一下一下在飞”。
中科院上海昆虫博物馆副研究员殷海生对记者表示,光污染、生态环境、水质、农药使用等因素,都影响着萤火虫的存在,“有几百只萤火虫的地方,说明环境很好,生物多样性也不错。”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