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关确是杨六郎把守过的地方
(与无患子先生商榷)天路
宋代的杨六郎象一尊天神,把守在三关上,他守卫着祖国民族的安宁。“六郎关”便是人们在心中盖上的烙印。兵营铺里驻扎着宋代的官兵,杨延昭转战南北,纪律严明,石板街留下脚印。六郎乡之名以六郎关地名而命名延用至今。
六郎关在宋代中期为“中关”,保朝元帅杨业第六子(世人皆知杨六郎)杨延昭当了将军,率军转战南北,途经漫川关、中关、夹河关时在中关安营扎寨,当地人便把“中关”改称为“六郎关”。此后,历朝内代都在六郎关设置地方行政建制,并用此地名命名行政建制名,使建制称谓与地名相吻合。
金钱河是汉江的一条支流,古名甲水,又名吉水、夹河,源于秦岭,流经漫川关、六郎关,由夹河关汇入汉江。
漫川关即今漫川关镇,位于陕西省商洛市山阳县东南缘,素有秦楚“咽喉”之称,实为兵家必争之地,又是商贸繁荣的水旱码头, 历代官府都在此设关置戌。郧西县夹河镇的夹河关地处汉江北岸桥儿沟口,夹河从这里汇入汉江。
关于六郎关是否杨六郎把守的六郎关,史家众说纷云、莫衷一是,史学大家无患子先生认为不是杨六郎把守的六郎关,近日翻看史书,偶得体会,山人认为六郎关确是杨六郎曾经把守过的地方。我不是史学大家,但我酷爱史学民俗,提出几点不同看法,以就教大家,与无患子先生商榷。
杨家将第二代的代表人物是杨业的儿子杨延昭。杨延昭本名杨延朗,为了避讳,而改名杨延昭。幼年的杨延昭沉默寡言,但是总是喜欢玩行军作战的游戏,杨业看了以后说:“此儿类我。”以后出征,必然带杨延昭同行。杨延昭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熏陶,成年以后,也成为一个职业军人。杨延昭英勇善战,所得赏赐,全部分给部下,公而忘私。他本人作风简朴,号令严明,与士卒同甘共苦,继承了杨业的作风。杨延昭每战都身先士卒,获得功劳,与部下一起分享,所以部下也乐于为他效命。杨延昭镇守边防二十几年,辽国对他非常敬畏。辽人迷信,相信天上北斗七星中,第六颗星是专克辽国的,因为杨延昭对于辽人很有威慑力,辽人以为他是那第六颗星转世,因此称他为杨六郎。杨延昭正好处在北宋对辽国进行防御的时期,他为保卫宋朝的边防而奋战,赢得了百姓的爱戴,延续了杨家将的威名。历代杨家将传说中,以为杨延昭是杨业第六子,故称杨六郎。但是据史所载,杨延昭应为长子。史书上记载,杨业的儿子除延朗外,还有延玉、延浦、延训、延环、延贵和延彬。
六郎关,远在明朝已存在。明万历《郧阳府志》卷二十、铺舍;卷十七、关堡;卷六、山川;卷五、城池等记载“杨六郎关,(上津)县南六十里”。“六郎关渡,(上津)县南六十里”。“上津县,观军岭,县南十五里,杨六郎与蛮王对垒,在此观军。”
无患子先生认为,这里的“六郎关”与“杨六郎”,无疑是指杨家将戏剧故亊中的杨延昭。据历史学家来新夏、马铁汉在《谈史说戏》中考证,杨延昭(958—1014),本名杨延朗,因宋真宗在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十月追尊赵玄朗为圣祖,避讳改名杨延昭,亦称杨六郎。北宋抗辽大将杨业的长子,生于五代后周显德五年,卒于北宋大中祥符七年,原籍麟州(今陕西神木)人,北宋前期将领。“杨六郎”之称,最早见载于北宋。曾巩 《隆平集·杨延昭传》:“(延昭)威震异域,守边二十年,虏情畏服,上呼曰‘杨六郎。’”南宋初,王偁《东都亊略·扬延昭传》:“虏人畏之,呼为六郎。”李焘《续自治通鉴长编》卷八二作“契丹惮之,目为六郎”。据这些史迹所载,则“六郎”一名实为敌方所加之诨号,并非宋人,包括杨氏家中之所称。其本义自然不关乎排行,不能据以证明其为杨业之第六子。《宋史·杨业传》谓:“业既殁,朝廷录其子供奉官延昭为崇仪副史,次子殿直延浦、延训为供奉官,延环、延贵、延彬并为殿直。”可见杨延昭本是杨业之长子,或可称为大郎。既然史书明谓其为契丹之所“上”、所“呼”、所“目”,则断非乳名、总称、排行乃至六郎之汉义,实为契丹语之汉文译音。(转引自来新夏、马铁汉《谈史说戏》第221页。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年1月第1版)在下也赞同史书上这些说法。
但是,在《郧阳府志》卷三、沿革记载,“宋代,上津属商州、陕西永兴军路管辖。上津后省入均州。”在《十堰历史建置考》(潘彦文著)第十四章、宋朝、第二节、永兴军路载,“陕西路永兴军路,北宋熙宁五年(1072)分陕西路东部置、治所右京兆府(西安市),永兴军路辖州十五,十堰地域内有商州,(治今商洛市)所辖的上津县(今郧西县上津镇)。”《十堰历史建置考》第十七章、第四节,清《读史方舆记要》人文地名,载云,“鹘岭关,郧阳府,上津县---鹘岭关,在县西北。又有草驮坪。宋南渡后与金人分界处也。”《十堰历史建置考》第二十章、第六节,郧西县建置沿革,载云,“两宋时期,地属陕西路永兴军路(治长安)商州(治今商洛市)所辖。商州辖境内有上津县。上津县,县治今郧西县上津镇。”绍兴十一年(公元1141年),与金人分界。自散关及淮水中流以北,尽割畀金,于是弃京西唐、邓二州。又割陕西商、秦之半,止存上津、丰阳、天水三县及陇西、成纪余地。绍兴十六年(公元1146年),宋金以鹘岭关卓驮平为界。省丰阳(今山阳)入上津。隆兴二年(公元1164年),丰阳、上津为金人领。(《十堰通史》、《十堰建置沿革》)
从上述的史书中记载,我们可以认为,鹘岭关是金与宋的分界线,作为宋代大将的杨六郎理所当然地要在此地把守边关,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史实。
无患子先生认为,在杨家将戏文中,有杨六郎“官封我节度使、三关总镇”的唱词,剧中人称六郞为“三关元帅”,实皆不确。三关,指瓦桥关(故址在今河北省雄县)、益津关(故址在今河北省霸县)、淤口关(故址在今河北省霸县信安镇),在唐代所置。五代时,后晋高祖石敬塘为换取契丹支持其称帝,将燕、云十六州献与契丹,致使契丹势力及于河北省中南部,进而窥视中原。后周世宗北伐,于显德六年收复三关,即于瓦桥关立雄州,于益津关立霸州,而降淤口关为寨。三关之名虽已不复存在,然而后世仍沿称此一线为三关。宋因之,并依白沟(今拒马河)为界河,设兵守戍,以防契丹南进。在杨延昭时,三关已是历史名词。这一点,我非常赞同先生的说法。但是,称三关的地方又怎能认定仅指那三关哩。当时国界在那里,岂不知国界南移了,杨家将换防南移把守在鹘岭关以南,又怎能不设关卡哩。既然这样,杨家将把守过的漫川关、六郎关、夹河关,被后人们称为三关又有甚麽不可哩。
无患子先生还认为, 杨延昭自雍熙四年(987年)以崇仪使出知景州(治所在今河北东光)以来,除中间一度任官淮南外,皆在河北。淮南地在今安徽省淮南市一带,唐置淮南道,五代十国时期淮南道称谓不变,北宋置淮南路,市境属淮南路寿州所辖。而上津在“宋仍属商州,隶陕西永兴军路,后省入均州”,与河北间隔秦岭、黄河,至淮南走直径也需经过均州、襄阳,河南信阳、潢川固始、安徽霍丘等州县方能到达。更为重要的疑问在于,杨延昭为什么要从淮南到“六郎关”来?这一点问的好。杨延昭一生大多把守在河北一带,也出任过淮南节度使。但是,他还出任过知定远军、(991淳化二年)、保州缘边都巡检使、莫州刺史,领保州沿边兵马。(咸平三年1000年)《杨家将史事考》。沿边一带就是指宋金边关一带,出任节度使、都巡检使官,又怎能不巡边哩,又怎能说没到过六郎关哩。如能理解这一点,那麽关于六郎关确是杨六郎把守过的地方的说法就自然成立了。其他的种种说法就不攻自破了。
明万历《郧阳府志》:“观军岭,上津县南十五里,杨六郎与蛮王对垒,在此观军。”与“杨六郎”对垒的蛮王,传说是南宋时的一个地方土匪头子,盘踞在蛮王洞。 蛮王洞对面的“姨娘寨”、前店子村的“蛮王头”、“箭河村”以及郧西县黄云铺的“绞肠关”、“蛮王坟”等地名均与“杨姨娘智斗蛮王”的故亊有关。
无患子先生认为,杨六郎是北宋时人,蛮王是南宋时人;与蛮王交战的人,在观军岭是杨六郎,在漫川关变成杨姨娘;“杨六郎”与“杨姨娘”在当地方言中“谐音”,很容易混淆。这是“关公战秦琼”式的附会。而这种附会得以成功,并能流传后世,并非事出无因。原来在杨延昭去世120年后的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春,金朝的儿皇帝、伪齐刘豫协助金将自商於(今商洛)直捣上津、袭取金州(今安康),并占领金、均、房的部分地方,同年攻下南宋的襄(阳)、郢、随、唐、邓、信(阳)诸州,即今湖北北部、河南南部一带,郧阳府全境陷入战乱之中。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自然期盼有杨家将那样的民族英雄来拯救自己。于是,经过民间无名作家加工,又经过长期的口耳相传,美好的愿望渐渐变成善意的谎言,驻扎过军队的地方就被称为兵营铺,与蛮王交战的杨姨娘被置换成杨六郎,杨延昭防守过的河北“三关”转移到夹河上的“三关”,其中一个重要渡口也就成了“六郎关”。先生既然承认民间传说事出有因,又为甚麽莫视其有口皆碑的事实哩。杨六郎与蛮王大战,有各种说法,《郧西县志》载有“杨八姐大战绞肠关”的传说。根本不是甚麽关公战秦琼式的附会,也非口误之混淆。孰不知,在这里正因为有了“观军岭”、“漫川关”、“焦赞孟良寨”、“六郎关”、“夹河关”、“兵营铺”、“将军石”、“金花寨”等地名和一系列杨家将故事传说,才可以充分证明六郎关的命名由来不是空穴来风。
除了上述的史书资料证明以外,我们还可以从民歌传唱中,从民间故事中,从近年来的考古发掘中找到依据。
近年出版的,被省民协专家认定为汉民族史诗的《创世歌》里唱道;
北宋大将是杨业,杨家满门忠帝君,
大郎替了宋王死,保定宋王撑乾坤,
杨虎去把柳洲战,马踏柳洲一扫平,
三郎延庆为人民,幽洲打虎救乡亲,
四郎曲线救民族,西夏国里招了亲,
五郎看破红尘事,佛祖庙里去修行,
六郎把守三关上,下退西夏镇辽帮,
七郎少年英雄将,芭蕉树下箭穿心,
八姐九妹齐上阵,杨门女将统大军。
民歌里传唱的是汉民族的史诗,民风里演译着华夏的精灵。《创世歌》是在景阳、上津、六郎一带发现整理出版的汉民族长篇史歌,她所传唱的是几千年、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史歌故事,充分证明了杨家将的故事在这一带的深远影响。
将军石是杨六郎的化身,历史的血液和杨家将的风骨都赋于了将军石的灵气 。 杨家将的故事在人们的心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杨八姐大战绞肠关,负伤后的肠子堆起了雄伟的山关;杨八姐奇功一指禅征服十八罗汉,在罗汉寨上留下印记;杨六郎大战金兀术,制服香花寨;杨金花大战金兵;漫川关和天河口的焦赞孟良寨都留下了血战金兵保家卫国的印迹。
在近年的考古发掘中,我们可以看到,郧西境内近年出土的宋代的铜柄板斧、大刀、铜矛、剑、戟等文物五十多件。在庹家湾遗址出土的除了春秋战国的文物外,还有焦赞孟良寨下的一系列兵器文物。考古专家为此还撰写了《古战场的遗迹》的论文。
芳草几度沦回,桃花依旧灿烂。六郎关不改英雄气概,杨六郎永远活在人们心中。岁月日渐沧桑,六郎关已然淹没,只有历史还记住杨六郎的名字和把守三关的故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留在历史的长河中,飘扬在六郎关的上空,都在渔歌声中传唱,定格在人们的口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