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名人面对面』刘烨:经过时间发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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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你陆川还会拍八个多月”
许戈辉:很多跟你合作过的导演对你的评价都非常高。比如说张艺谋,他说你非常刻苦用功,进组前要做几个月的准备,对人物的把握非常准确。拿这回《王的盛宴》里刘邦这个角色来说,你都做了哪些准备?
刘烨:除了背剧本,我买了一套《百家讲坛》的盘。其实有很多疑点在以前的影视作品中并没有解答。比如刘邦怎么从鸿门宴上跑了,比较时髦的说法是他借上厕所的功夫溜了。但是,当时项羽四十万大军,军帐在中间,刘邦不可能跑的出去,所以肯定是项羽把他放了。这样慢慢从台词和资料中一点一点找头绪,找依据吧,身体里的东西多了,就能给人物更多的心理支撑。
许戈辉:塑造刘邦这个人物,对你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刘烨:首先要从他年轻演到老,而且观众对于这个人物已经非常熟悉了。大多影视剧里刘邦的形象都以小人,奸诈为主。但我觉得刘邦还是一个枭雄,他可能有狡诈阴险的一面,但他也有把萧何、张良、樊哙、夏侯婴这帮人按在手底下的超群领导能力。得天下的那个人一定是心怀天下,才会想得天下。所以我不想把刘邦塑造成原来只带市井习气的模样,但怎么从细节来改变这个人物,是最难的。
许戈辉:《王的盛宴》前后拍摄了八个月,以现在拍电影的速度来说,八个月的拍摄时间应该算非常长了。这个过程中,你觉得最艰难的是什么?
刘烨:是时间,时间可以让很多事情发酵。时间长了对演员有一个特别的好处,就是深度进入角色,对这个角色完全相信。但同时也慢慢失去热情了,我们三百多人在一起拍八个多月,到后期大家都已经疲了,有打架的,有喝酒不开工的。
许戈辉:你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在剧组除了陆川导演你应该是个核心人物,有一个示范作用。这个时候你怎么保持状态来带动大家的积极性?
刘烨:我了解陆川,《南京,南京》他就拍了八个多月。所以开机第一天,他们让我上台讲话。我说,我跟陆川合作过,他是个慢工出细活的导演。我带个头吧,不跟陆川签时间下限,哪天开始我签,哪天结束我不签,但我也不相信你陆川还会拍八个多月。但是他真没让我失望,又拍了八个多月!
许戈辉:我了解到,其实《南京,南京》并不是陆川找你拍的第一部戏,在拍《可可西里》的时候陆川就找过你是吗?
刘烨:对,当时他一共才导了四部电影,但有三部电影都找过我。我一看《可可西里》的剧本,都是在冰河里跑,有高原反应,冻的脸发紫这样的场景,太苦了。而且对这个新导演也不了解,于是就没敢拍。拍《南京,南京》的时候,因为我自己有很强烈的民族情绪,所以拍了三个半月我就跑了。后来看了电影,特别后悔,说真的,我觉得我应该坚持下来。
许戈辉:当陆川再次找你合作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刘烨:三观都变了。我觉得这怎么可能呢?我拒绝了他一次,跑了一次,他肯定恨死我了。但陆川特别执着,跟没事似的给我打电话,烨子,《王的盛宴》啊!
“日子还可以这样过”
许戈辉:如果说刘邦心里最重要的是权力,对权利的欲望不断膨胀,为了攀登权力的巅峰他不择手段,那么对你来说,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刘烨:我觉得任何时候事业对男人来说都很重要。男人要肩负起家庭的责任,没有事业会让一个男人的自我认同感特别低,我是这样的人。
许戈辉:而在外界看来,你恰恰在2003年到2005年,事业处在巅峰状态时,陷入了迷惘和崩溃。那段时间你的状态是怎样的?
刘烨:对。2006年崩溃了。当时工作压力很大,身边的朋友又突然离世,所以开始怀疑自己。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生活可以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变成另一个样子。后来将近四个月的时间,我一直没拍戏,每天都去爬山,爬完就去打牌。打牌注意力一集中就可以忘掉很多事。
许戈辉:在经历了结婚、生子这么多人生大事后,现在如果再遇上同样的事,你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去承受了吗?
刘烨:现在好多了,有了家庭之后发现很多情绪都可以放下了。毕竟有了两个孩子,看到他们就像看到希望,那种满足感削弱了自己和外界的关系,情绪也就不会轻易受到干扰了。
许戈辉:你的妻子是法国人,你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这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爱情、婚姻,为你带来的是什么,以至于这种力量可以把你从崩溃的边缘拯救回来?
刘烨:我自己出生在山上,所以对山、森林都特别有感情。以前看《正大综艺》介绍过挪威的森林,所以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她我对挪威特别感兴趣,还喜欢北极熊。那阵子我有很严重的失眠,有天她突然说,刘烨你下面不要接戏了。他说她安排了一个旅行,第一站她都安排好了,包括去北极的船票都订好了。我当时就想,日子还可以这样过!于是我们就真的自己开着车,从挪威南部开车到了一个GPS上都没有的小镇。
许戈辉:关键是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你是影帝,没有人会把镜头对着你,你可以特别轻松自在。
刘烨:对。感觉像电影里的事。我们去爬冰川,去潜水,去看北极熊,我觉得这是一种新的生活。有一天她突然说,你今天晚上睡不着就睡不着,不许吃安眠药也不许喝酒,你要睡不着,咱们就在这酒店多住一天。我说好。到了晚上我反而睡着了,我激动坏了。后来跟她在一起,慢慢就调整过来了。
对孩子唯一的要求:做个好人
许戈辉:你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小孩的爸爸了,为人父之后的感觉是怎样的?
刘烨:就像刚才说的。好多东西都可以舍弃了,因为孩子是你的,他们身体里有一半你的基因。可能他们三个月的时候特别像我,五个月的时候特别像他们的妈妈。他们像你生命的延续,是一种新的力量。等他们慢慢长大后,仿佛可以代表我。
许戈辉:现在对两个孩子的未来有设想吗?
刘烨:这个很难说。当然一定要做个好人,做个善良的人,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觉得他们还小,让他们自由一点吧。我以前的梦想是搞地质,可以去没有人烟的地方研究石头,我觉得是特别享受的事。
许戈辉:其实你不是个特别善于和别人打交道的人,但又偏偏工作在一个光怪陆离的名利圈,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合作。这是不是有些矛盾?
刘烨:我觉得这个东西特别怪,很多事情没办法解释。我平时在家里,无论是看电视还是上网看视频,全都是关于地球历史、科技的东西。比如那个星系是怎么回事啊,人类怎么形成的啊,全都看这些东西。
许戈辉:表演既不是你的梦想,也不是你的兴趣,那表演对你而言仅仅是工作吗?表演对你的意义是什么?
刘烨:表演其实特别简单也特别难。就是感受力和表现力,你要有很强的感受力,感受每个人的心态,想法,喜怒哀乐。表现力是一个特别微妙的东西,它弄不好就变成夸张了。可能你在平时生活中跟别人接触,情商不够,但在拍戏时就觉得特别放松特别自由。所以我在演戏的时候可能能更多的释放自己的情感。平时生活中大老爷们掉什么眼泪,所以拍哭戏的时候,自己哭完导演说演的真好,但其实是自己特舒服,感觉好多东西都被释放排解了。
许戈辉:我曾经看过你演的话剧《琥珀》,我相信话剧带给演员的感觉一定是酣畅淋漓,一气呵成的。但电影与话剧不同,它需要一条一条的拍,激情往往在这个时候都消失殆尽了。和演话剧相比,拍电影的感觉是怎样的?
刘烨:这个跟你扮演的角色有很大关系。电影表演像流星一样,是表演中瞬间爆发的力量被镜头接纳了,大脑就像摄像机镜头一样。话剧表演能让你一直享受那个瞬间,因为话剧整体都很强烈,可以说话剧整个过程都是在那个瞬间中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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