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写
一看这题目,好像我这还没学会“爬”,反倒想“跑”了。许是天性使然,小孩刚会走路的时候都反对大人牵扶。当然,多数结果很难看——难免摔得哇哇大哭。
青藏高原的小朋友,会说话就会唱歌,大人更不必说;但能“说”不一定能“写”似乎已经列入了规律。这里所说的能“说”当然不是指未成年人,而是我们工作单位身边的同事甚至长者。很多本来在酒桌上的劝酒令比谁都有“号召力”,在麻将桌上比谁都有“智慧力”,在谈及黄段子的时候比谁都能迎来“叫好声”的朋友,一旦到了但为开大会要总结,重大正式场合要即兴发言等,便成了“秋后的瓜秧”蔫了,甚至如上战场、如临大敌,浑身发抖不止,惶惶不可终会。
在台下能说者,为何上不了大市人场,出了它自身锻炼机会少、天生怯场之外,最根本的是他心中无数也写不出来。试想,如果一份总结自己预先写好照本宣科,或者按照大概思议能背下来也一样“头头是道”。最难的是即兴说话,就像你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假如你是一名教师,怎样与家长沟通;一名推销员怎样用你的语言吸引客户;一位抢险救灾的组织者怎样使大家临危不惧“化险为夷”。
有一种很普遍的现象:很多“发毛”者,不但敢于说话发言,并且非常健谈,常常没有别人说的话。如:麻将桌上调侃输赢、酒肉桌上猜拳行令、荤素段子出口即兴、购物买菜讨价准成,等等。还有一规律:往往会上“发毛”者会下“威风”;那些会上游刃有余者,会下倒成了“发毛“者。
看来,很多“发毛”者不是不敢说话,只是分场合罢了。尽管非正式场合的说话非常实用重要,但毕竟属于“街谈巷议”之列。要了解“说话”特点,必须跟写文章比较。
说话是现想现说。日常生活中聊天、对话、打电话等,一问一答,当场怎样想就怎样说,对方怎么问就怎么答。虽然有个艺术问题但一般都不会在乎。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中或正式场合,要做到说话有中心、有头有尾、有条有理、准确周密就不容易了,这就需要有比较严密的逻辑思维,先说哪些后说哪些,说哪些不说哪些。至于词句,在转瞬之间无法斟酌,只能靠大脑储存下来的词句,自然而然吐露出来并加以自我调节,说得体就比写文章困难得多。写文章可以反复思考、琢磨,然后做出决定。即兴发言或无稿讲演,都是一种初始语言,当然排除把一篇文章死记硬背的朗读。即使是口头表达能力较强的人即席说的话,我们也要费很大的力气去整理才有可读性。
说话不可逆性。说话是口耳相传,你一发声人家就听到了,想收也收不回来,就是你说错了,当场宣布更正,可人家还是听到了,再说效果更不好。说话有声有情,有慢有快,但是见不着摸不到。因而,一样的内容说话容易造成“听跑”意思,比如:“美国人的首都是华盛顿”,文字看上去谁都明白其意思,但要是地理知识很差的人听起来很可能理解为:“美国人的手都是华盛顿”。声音一纵即逝,人脑又装不下许多说过的话,无法细致推敲、斟酌。说话的这种不可逆性,既无法修改,又要求每句都那么清楚明白,事实上是办不到的。因此,非白纸黑字,哪怕皇帝的即兴圣旨也没有法律和政策约束力。当然说话中的口误也是正常的、难免的、允许的。
说话易受外界影响。当众说话,听众的反应常常直接影响说话人的情绪。如果听众聚精会神,不时地微笑点头表示赞许,这样,说话者就会受到鼓舞,越讲兴致越高,越讲越流畅动听。若是听众无精打采、彼此交头接耳,甚至溜号,这样,说话人的情绪就可能下降,就会越讲越没有劲儿。另外,说话者的角色对对象决定着内容、表情和自信,当你面对的是下级、学生、弟子、晚辈,面对的是朋友、同学、战友,面对的是上级、“大官”、检查团,同一个人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果。记住,说好听话、受众喜欢的话,永远是最会说话的人,哪怕词不达意。
至于说话的声音阴阳顿挫、吐字清晰标准和举止手势,是一人一样,对现场“煽情”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说与写永远是一对孪生兄弟,都是一家人,只是因需要而分工不同。如果“兄弟”俩合二为一,当是最完美之人。在博客上,我看到了很多这样的完美朋友,因为他们的文章言为心声、言很由衷,文章读来就像说话一般亲切、自然、有逻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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