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2025-05-14 12: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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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明天是母亲节,想写写我那位一生“淡定从容、理智有余、温柔略显欠缺”的母亲。
母亲出生在北京,是个带着一点“传奇气质”的人。她的大舅舅(也就是我的舅姥爷)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革命者之一,曾是李大钊先生的北大学生,担任北方区委组织部长,并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与李大钊一起英勇牺牲。
母亲从小在北京西单察院胡同的四合院里长大,生活条件相当不错,由奶妈一手带大。她经常和我“炫耀”:小学、中学、大学一路保送,从来没参加过考试;还是北京大学生合唱团的歌手——而我们这代人,一路考到脱发,她只需要顺着走,就能到终点线。真是“别人家的成长模板”。
大学时,母亲在北京遇见了我父亲——两人是同班同学,还“不怕死”地谈了场恋爱。那可是五十年代,大学生谈恋爱简直是“组织上头疼的事”。果不其然,两人被“发配”到了上海同济大学任教。反而那些老老实实没谈恋爱的同学,全被分到边疆去了。几十年后再聚会,边疆归来的同学纷纷感叹:“还是你们俩当年‘造反’有理,命好!”
母亲理性得很,不急不躁,总喜欢条分缕析地和我讲道理。但她也确实不是“南方小鸟型”,柔情不多,主打实用主义。小时候父亲常背着她跟我和妹妹吐槽:“你妈就是不够温柔。”不过,说归说,父亲其实把家里的大小事务全包了,柴米油盐、孩子学习,都是他操心。母亲呢,专管“战略决策”,像个“董事长”——大事她拍板,小事他打理,合作默契,效率极高。
在饮食方面,母亲也有点“文化融合”的意味。小时候在北京,连鸡鸭鱼肉都不吃,只吃鸡蛋。到了上海,逐渐被油爆河虾俘获了味蕾——而且还挑剔,一定要吃河虾,个头要大、要弹牙、要有点“跳劲”。我小时候跟她一个口味,花菜、芋艿一律拒绝,一吃就吐。长大住校后慢慢改口,但花菜至今还是我的“饮食阴影”。母亲却说:“那是因为你小时候在幼儿园吃太多了。”她总能找到逻辑合理的解释。
如今母亲已年届九十,独居在上海,虽然有高血压和心脏病,但依旧自理生活,活得比许多年轻人还精神。她能操作电脑,看股票曲线、买ETF、搞回购,偶然还能自己出门去吃喜欢阿跷锅贴和葱油拌面。她对生活依然有好奇心、有品味。
父亲在2022年离世后,母亲度过了人生最沉重的一段时光。但她没有倒下,而是慢慢适应一个人的节奏,继续生活。她像一座老胡同里的石库门,历经风雨,外表沉稳,内里温暖坚韧。
我觉得,母亲聪明、能干、有主见。而父亲呢,也算是娶对了人。他们俩,一个张扬,一个内敛,相互拱火也彼此支撑,日子过得既真实,又长情。
明天是母亲节,愿母亲健康长寿,继续活得潇洒、自在,也经常吃上她心心念念的油爆虾,阿翘锅贴,葱油拌面,红烧蛋,栗子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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