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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那个小岛上来了几个人

(2017-10-24 09:50:05)
分类: 美文
有一天,那个小岛上来了几个人
      97日,我刚从南方回来,就接到好友们的通知,说是要去大连獐子岛玩儿。盛情难却,还有两位是从南方来的老朋友。于是,仿佛当年有人在未庄招呼阿先生同去革命一样,于是同去。

9810时, 我们如约上了李老师多年来的创作基地——獐子岛。顺便说一句,李老师早就在岛上等候了,我们一下船,他就面色红红站在码头,仿佛小孩子做错了什么事。其实,他这回和往常一样,做对了,但他做对了也非要脸红不可,一个坚持了数十年如一日的羞怯习惯。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喜欢保持良好害羞习惯的人,他极易让我们想起纯洁的小姑娘。

于是,大家嘻嘻哈哈地在码头上合影。而我则在暗思忖李老师一再描述的海参,想象伊等陈列在盘子里等待我等大嚼特嚼的可怜相,并顺便想象我们当中被称为“彻底疯掉了王马达”一边嚼一边革命生产两不误的特级废话评论。

连那么迷人的大海,我们也没心思深情多看几眼,我们就直扑了宾馆,并眼睛直勾勾盯楼下的餐厅及其餐桌。老板娘豪爽,操着大连烟台混合口音曰,“你们不就是为海鲜而来的吗,我管够你们,要什么有什么!”说罢,瞟了几眼李老师,这让李老师的脸就更红一些,同时,斜了一眼我们中间那台正喋喋不休的王马达,芳心似窃说:“从哪里淘弄来的一个碎嘴子的傻老娘爷们?”

有一天,那个小岛上来了几个人

海鲜午宴开始,海产品的优秀代表基本都上桌表示热烈欢迎的态度,甚至鲍鱼、甚至海参。也没有领导讲话,有也白扯,有我们也不理,面对如此海鲜必须山呼海啸。两位美女编辑竟也顾不得数十年修得的矜持,纷纷加入席卷,王马达虽依旧不倦工作,但声音发得特渺然,我努力了几番,总算听清有“真好”、“太棒”之类,且含糊且断续,既不唐诗宋词,更不“报告文学”老板娘率众服务员观看我等吃相,妄议曰:“作家吃海鲜比我们渔民还生猛呀……”李老师脸色转向深红,而我替自己红一下,似乎浅红。我心说,以生猛精神对生猛海鲜,这叫旗鼓相当,学名匹配,欲称般配。

终于,我们想起了大海。于是,放下杯盘和杯盘狼藉,我们走向海滩。

獐子岛现在几乎没有什么,獐子老早年就移民了,移到哪里也已不可考。山峰和花草什么的,也大多被钢筋水泥所取代。但大海还在,且一碧万顷。这让獐子岛很有信心,心说我只有大海,怎么地吧?切!然而,我们现在来到海边,两位美女忽然异口同声说水凉不下海了,原先海誓山盟说“下下下下,下海!”的王马达一听美女们不下海,连忙说“我腰疼我我我我也不下了。”我与李老师对视并点头微笑,于是,我们以“君子成人之美”的宽广境界进入宽广的海域。大海果然海涵了我们,清澈而柔软,甚至可见水里的五彩鱼。

我们上岸时,马达如同打了吗啡疯狂旋转。我们也不理,向美女们示意上山,美女如同获大赦,随我们一起上了獐子岛的中心,那最高的峰峦,那里有石像,也有碑文,显示了獐子岛的文化来历。似乎我们在崖边拍了几张相,还浪漫并且成功地实现了做作,这是我瘦成瘦鬼之后的罕见的像一些人类的照片。

傍晚的时候,我们也假装首长的样子视察了岛上的民情。感觉满好,渔民们普遍心地又真诚又单纯,特别耻于吹牛撒谎那样的坏习惯。比如给我等讲了海上的历险故事,即使讲到当年的猎鲨,亦如讲一件平常小事,根本没有一惊一乍地。这让我钦佩。他们热爱美好生活,悠哉游哉晒太阳闲谈,但并不装事情弄扮相地做通达的世外高士形象,他们也会充满激情地痛骂腐败,表达一种深沉的乐于负责的情感,这更让我钦佩。

有一天,那个小岛上来了几个人

深晚的时候,大概有连续几个晚上的时光,大家聚到我的房间里开笔会,以表示对各大报刊近年不开笔会的暗讽。会上,来自南京的编辑、记者、摄影家岚美女,不但向我们传授了写作方面的知识,还向我们大讲特讲了历届笔会那些生动的轶闻,还有笑话,我听了,一边笑,一边笑看真心实意为我们沏茶并自强不息大插话特抢话的王马达。李老师讲电影剧本并描述明天的美食,王美女编辑也讲了很多热情友好的话题,表达对大家美好未来的期望和祝福。我微笑倾听,并暗暗下决心,决不插人家的话,抢话更决不,一定要好好学习众老师的长处,以图更加“天天向上”

晚餐的时候多吃并吃多,晚餐后的夜里,我们必然会假装浪漫地散步,其实是消化食儿。这下我们就谈得闲适一些,尽管身边有台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却宁死也不惊人的王马达,但我们还是谈到了海风轻轻吹海浪轻轻摇海上升明月一类,足证美任是谁也征服不了。

后来,有一天,有几个小孩儿想家了,他们纷纷说:“关老师,我们回去吧。”大概住了三日,或者五日的样子,我们离开了小岛,我们在车站,在机场,胜利完成了拥抱,并且相约明年某时候再会。眼泪似乎没有人掉,但也未必,有人使劲揉眼睛并说海风大,我也没有一一地去看并且深究。我后来在网上看到他们写的一些如含苞待放的含泪文章,大体上都是说这是一次痴情并吃情的岛上“蜜月”,是一次友情加亲情有望天长地久的峰会。它说明并且展望了全球经济文化诸多方面的这个那个……

离开海岛后,我很快又进入忙碌状态。我偶尔会在文字里看到“大海”、“海岛”一类的文字,心会使劲跳一下,远在天涯的朋友就不必说了,近在咫尺的我也不能常见他们。无奈,我会看手机里收藏的照片,甚至命令自己写下这样一些有点像思念的文字。

朋友们,让我们天涯海角共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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