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得到了静,就比如现在。楼宇后面的河流,不再传来涛声,沙洲上,也没有传来那些经常来叫的鸟叫。尽管我游丝般回忆起曾经看到过的树丛里飞高的一只彩鸡,但放眼后园,放眼后园上面的天空,什么都没有,连什么都没有。
仿佛有个后园,园子中间有一池清水,肥大而宽厚的莲叶伏在上面,等候蜻蜓来戏,等候青蛙来闹,等候得很耐心,但什么也没有等到。大地无声,气流无声,天空无声,影子们,那些云影、树影、花影,还有影子的影子,从来就没有什么声音,现在就更是无声。天地似乎悄悄地合在一起,让无声微睡成两帘子的睫毛,任凭悄无声息的情感,如同露珠那样有点惊险地悬挂并且最后无可奈何地滑过去,跌落在池子里,悄无声息而又源源不断。
但,清池的水面上,伏有一颗空心,躲在肥大而宽厚的莲叶的旁边,倾听那浩荡的无声。她褪掉昨夜的月色,满心欢喜地沐浴今晨的日光,那张微笑的笑脸高高扬起来,如同欢悦的孩子,然后,她思忖并且力图忘记那如许之多的事情,因而,心音跳动在无声的里面,心音也就成了万赖俱静中的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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