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的亲戚曾一再领我去看后院的蜜蜂,我多次回绝也不行。于是,我去了,随手打开一个蜂箱,我听到了“嗡嗡”的蜂鸣,热烈无序,没头没脑,像网络上的人们。似乎是从世界开始便有,并发誓要争论到世界结束。我笑笑,转身离开。
真的,我不要。
我重新回到前院我的躺椅上。
阳光,从槐叶的指缝里筛下来,金缕一样的织满我的全身。
风,很闲适地一吹,带着嫩香的槐花就大大方方地扑下来,有的找到我的发间,有的慌不择路地栖在我的唇上,有的在我的扣子上打个滑又站稳了,更多的是不费思量,率性地飘洒,有落下来就急急地睡了,有蜻蜓点水一样落下又起飞。
阳光,本来晒得我有点微烫,现在因为这样的槐花雨,忽然就凉润了许多。
有什么比这更好呢?蜂鸣吗?不但差远了,简直是没劲。不过,我会偶尔看到一些放弃争论而飞往远处工作的密蜂,我在心底认定它们是聪慧的。
槐花仍带着嫩香时不时地蹑着脚尖,斜穿阳光细密的金线,奔袭过来,有的很容易就找到一个空位,有的瞄了一下没瞄准索性就落到先前的姐妹的肩上,叠了一个罗汉,心里摇着“后来者居上”的得意。偶尔的,成团的白云掠空而过,碰了参天古槐的额头,槐花就趁势泼成了雨,那时,风也大些,大把大把地把嫩香洒出来,像一个美丽的村姑随手往地里挥洒种子。
我是听到有人叫我,像蜜蜂那样的发声方法,但隔着这重重的槐花雨幕,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清,我只能在笑意里诚心诚意地小睡,细心倾听槐花簌簌落落的妙音,并默默地数着一片又一片,翻来复去,也还是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