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难忘一个细节，在上海的一次电影的纪念大会上，8旬的张瑞芳高举酒杯，激情澎湃地说：“为了我们的祖国，为了我们的电影，为了二十一世纪，干杯！”那时，她满脸放光，泪花迸飞……

    昨天21点38分，表演艺术家张瑞芳逝世。这是继陈强逝世后，又一位表演大师离开了我们。最纯正的表演艺术，渐次落幕。我们还会有这样腕级的大师吗？想念智慧的婵娟，想念火焰般跳动的郑雷电，想念作风泼辣的李双双。

    文化艺术界，一批在大时代里由小人物成长起来的大人物，就这样一位位相继离开了我们。痛惜！

    中国电影四十年代，有所谓“四大名旦”即白杨、秦怡、舒绣文、张瑞芳。与前三位相比，张瑞芳是最没有明星味的，她甚至生得有点土。然而，她属于革命。她最富于激情，她和她所饰演的那些人物一样，是洪流中的人。无论怎样，我们对上个世纪那场革命的评价都不能变，国民政府以自己空前的腐败，造就出了成千上万的革命者，张瑞芳是其中的战士。从街头剧《放下你的鞭子》到电影《松花江上》，到话剧《屈原》电影《聂耳》、《南征北战》、《大河奔流》，张瑞芳就是一团滚动的火焰，我们无法拒绝她的魅力。一个时代朽到了家，是要人烧掉它。张瑞芳手持火焰，和那个时代的先进青年一样，播火。她所有的作品，都是“播火记”《聂耳》中的郑雷电，身着一袭红衣，从龙华宝塔下直奔聂耳走过来，她像号手那样热烈地呼叫，“聂子，你往前看哪，新中国就在前面！”那一腔的革命激情，不是上海滩上的明星所能演得出来的。

   张瑞芳作为北派表演艺术的代表，更多地体现了延安的文艺精神。然而，她质朴，充满革命激情。这让她与同样热爱革命的南派艺术家敬重她，与她成为艺术上的最佳合作伙伴，她与赵丹、金山、冯喆等人都有着水乳交融的联手创作。我注意到电影《聂耳》里，在星光灿烂的巨星阵容里，好像只有她一人是北派的。南派的人们也普遍很喜欢她欣赏她，她居然敢骂赵丹有形式主义的表演痕迹，而赵丹居然乐呵呵地接受了。赵丹应该知道，张瑞芳是连郭沫若都是要提意见的。在重庆演《屈原》就是她大胆地对剧本台词提出了意见，致使大师更改了一字，并称她为“一字之师”

   火焰已走得很远，但我们迷恋它的光芒、色彩，还有温暖，火焰一般的张瑞芳，我们真是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