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顺风车司机来接我。他回绵阳三台家,我反正是啥地域感都没有,总觉得两个地方离得老远,问他是不是要绕好远的路,他说也不怎么远,反正就是接一个路上能有个说话的就行。同样是农村出生的70后,自然能聊到一起,到后面说他当过11年的海军,不免再次感叹近年来遇到退伍军人的概率还真大。车子是越野型的,漂亮而且坐着很舒服,11点过到家。都是有边界的人,聊天不涉及家庭及个人生活,也没因为返程或是联系地址而留下联系方式,一面之缘的有缘人。
圆圆听到声音从书房那边过来看见我,没有曾经扑着过来围着摇尾巴跳着要摸摸抱抱的高兴劲,厨房有炒菜的声音,我过去说“在炒菜了哦”,姐姐说“哦,你回来了哦”。然后,我去拿包里的东西出来,那东西的时候,他从屋里出来了,应该是说了一声“**回来了哦”,我或许嗯了一声或许没有,只管把牛奶,苹果和梨递给他,然后就给圆圆吃了些鸡胸肉。
姐姐菜炒好了叫吃饭。书房里的书桌向里靠墙就是他俩的饭桌了,他该是见我回来了有说了一句去那边(餐桌)吃饭的,姐姐说就在这儿吧拉个凳子就好了。于是,三个人就着靠墙的120*60mm,边上还放了些瓶瓶罐罐杂物的书桌上吃饭,一人一方谁也不说话。绿豆稀饭,炮姜泡辣椒炒猪肝,和清炒木耳菜。我还是忍耐不住说:
“你们是不是在想明明都告诉你了的,你还回来干啥”,姐姐说:“没有啊,我没想这些”。我说“你没想,总有人在想”。他、没说话,也不看我,只管吃饭。即便如此,这也是自他回家来的这四年半里的第一次三个人在一张桌子上,竟是如此地尴尬和憋屈。眼泪在眼里打转,几口喝完就下桌了。是啊,这是因为啥的,我啥都明白,谁都怨可谁也怨不着。那一刻,除了眼泪,还有啥。即便是现在,也只能如此。。。我知道,谁都不好受,更是谁都一样都在努力那般,我更像是那个所有矛盾问题的挑起者、是那个弄得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唯愿这压抑、悲屈、无奈能早日消散。
我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待他们吃完,他跟姐姐说,他去把没有空调的那屋的凉席铺上他睡,让姐姐睡他的屋。姐姐又说不用他换来换去,她睡那个屋就行。我说,不用铺了,我们睡一个屋就行。他当没听到,继续铺凉席。我说要么不要铺,要是铺上的话我睡那个屋。他没坚他睡那个屋就回自己屋里了。姐姐洗完碗过来,依然要把床让出来,让我住有空调的屋里睡,我说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真心是这么想的,要是我先回去的话,我定是不用这样推让的),坚持不需要她让。她就说,那好吧,一起睡的话,不要影响你就好。我不明她这话是啥意思,也没追问。她上床看手机或准备午睡,我没有午睡的习惯,依然在沙发上坐着。一会儿,听到姐姐气上不来或是别的原因的打嗝声,断断续续,时大时小。她说的不要影响我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知道她近几年手麻,打嗝,身体不怎么好,更知道她的压力及承受的伤害。我已是这样时时会感到不如以前,她还大我几岁,也比我劳作,怎会不一样。看她的身形及神态,一目便知,那打嗝的异常,我并不意外。是啊,人生就是无常,无常到我似乎能接受很多的事情,无常就是常。
虽然我想是想过睡一床,毕竟那屋有蚊帐有空调,小时候一直睡一床,大了回老家了谁一床,外地回来去她家睡一床,大宝读初中的那阵子也睡一床。可,在沙发上坐着困意来了的我,却挪不了脚步去那屋。这么十年、二十年下来,一点一点地,我们的身、心都有了距离,看似有还无,小还大的距离。即便我想,真的想睡一张床,可挪不开步子,迈不过心里有还无、无也有的那道坎。我气她,怨她,忍耐她,和那屋里的老人家一样。他们都固化了,被历史,被社会的车轮,被业力给固化了,动弹不得。我希望他们能轻松、愉快、脸色挂着笑,心里有温度,眼里有阳光的那般能感受并享受生活。可我眼见着,拉不住,推不动,有心无力。对自己也似如此,一次又一次。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我便开始收拾书桌和书柜。姐姐也来帮忙传东西,擦餐桌及餐桌旁边的放杂物的矮柜或其他地方。我主要收拾书柜,书房里的箱子及书柜里的东西都是我搬回去的,她自然帮不上忙。地面潮湿,前两次回去时都有霉,这次依然有。隔板、侧板,挨紧了的书上也粘有一点,下面放杂物的抽屉更是进了老鼠,老鼠屎和被碎的东西粘在一起,非常的脏。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把整个抽屉都取出来用水冲洗、晾晒了一遍。还好,除了装日本阿信碟片的塑料袋及里面的塑料膜被咬碎外,其他东西只是脏了。搬新家表姐送的中国结,第一家公司总经理送的日本扇子摆件,开店时的小音响(线已被二宝咬坏)、咖啡壶,搞活动买的卡片,从小收集的相册,自己新买的还没用的笔记本,收捡的姐姐给自己或给大宝买的没用的记事本,已无用的老旧光碟盘。。。一件一件完好无损。擦干净了,笔记本放在更好的箱子里,相册留在外面想再看看,再一件一件的放回去,这样一来就觉得挺好,回来这一趟特别值。
晚饭吃的啥呢,中午的猪肝还有别的啥菜,干饭,稀饭?忘了。反正都没话讲的吧,我坐他对面,他不抬头看我,埋头吃饭。哦,稀饭,皮蛋。一大盘黄亮的上好皮蛋,拌的泡椒汁,旁边还放了一整个没切的。姐姐的意思是给我留的一整个,可这份皮蛋和特意的一整颗,反而让我非常的不舒服。我尝了一块,吃在嘴里依然是美味,不得不承认,我依然喜欢。可吃皮蛋的心情却不同了,皮蛋会让我难过地想起往事。我把特意放我旁边的皮蛋换了个位置,说喜欢吃皮蛋已经是过去式了,然后再没动过。他俩使劲地吃,我知道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换以前那么大一盘皮蛋他俩肯定是吃不了的,但竟也都吃了。是啊,我是多喜欢吃皮蛋呢,可每每想起都会流泪。我是不喜欢了呢,还是不敢吃了呢。那里面,他们人人都有一份啊。能让他们不知滋味的默默地在我面前吃那么多皮蛋,我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欣慰。
饭后,我就带圆圆去散步。走过三爷爷家大伯的房子不远,天已有些黑本不想进去的,见里面有好大一股烟升起,再往里走听到有幺婆家儿子YS及诚叔的说话声,冒烟的地方燃了好大一堆火,于是我带着圆圆继续往里走。让我一惊的是,堰塘大变样了。看了四十多年的堰塘,加了一道堤坝,看起来深了好多。和他们聊天知道,这刚弄好不久,堰塘也没挖深,因为把周边的树挖了,看起来就高了、大了,他们烧的正是挖上来的各种树枝。YS的老婆T妈妈问我,圆圆喂的啥这么长的这么好,说她家的妹妹很喜欢狗狗,有意想养一只狗狗的意思。见他们要回家了,我叫着圆圆要原路返回,T妈妈说反正他们是回去的,一起走也能回取的,于是我就和他们一路了。走在我们土边,YS说他用外面的离家近一点的土跟家里老人家换已分了一半给他的剩下的半块土,他不敢,他的理由是他干活就近一点不用这么辛苦。这个理由虽然好听,显然我也是不同意的。他家门前的田本我们家还有半块的,前些年进城了被他们挖成了鱼塘,老人家回来还找他要过,据说是去找大伯家的堂哥我爸才没继续要的。田种起来费劲,再说已经挖成那样了原样还给他显然不大可能,换一块田给他也是不会种的。他要的仅是那块田吗,是那块田给他的情感,是那份舍不得。即便他表达不出来,但就是那样。自己的就是好的,“守着自家三分地”的一份依恋。三爷爷家的大伯不也一样么,那块田不也种了大半辈子了么,无论怎么样都不舍得换的。而,他们的后辈里,对那三分地还存有情感和依恋的人,有多少呢?
打我记事开始,年年都在那土里打滚,红薯、玉米,小麦,花生,南瓜,冬瓜还是别的什么瓜,黄豆、绿豆,什么都种过、收过,边上的桑树、桃树,李子树,也都盼着长盼着吃过,不喜欢的害怕的虫子、蛇也在里面遇见过,更不用说那些不想干还不得不干的在地里“磨洋工”的记忆了,它于我都有其他任何一块地都替换不了的一份情感,更无需说那位老人家了。那块地大概从土地到户就是他在种了,是曾经一家人的生活和支柱。。。外面这块地分给他家十几年了也没听说过要换一块,他突然要换地的理由,自然也是明白的。即便这样,我也知道,如果没有大的政策改变,这半块地无论是老人家还有我,都守不住多少年了。几年,十年?十几年?
还是能更久些呢。。。无论多久,我都希望那半截地不要被一次又一次地撒上农药。旁边的,大伯家的地,早早的都没了,已被多少次农药覆盖过了呢,他们家连房子也没了,几根柱子架着些倒坡的石头、木头在风雨里飘摇着,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多少年以后,即或是现在,大伯一家还有在这一块地方留下过什么痕迹吗?当然,或许他们本不在意,更不会留念这些。二爷爷家的大伯家的破败的房子一样,被越来越多的树枝遮蔽,越来越没影了,屋前的果树、田地也都没了依靠般的,尽显凋零。
走到幺婆家,她在院子里等着我们,和我打招呼并聊上几句。说我比之前胖了一点,问我这几个月在哪儿,我说在重庆,他说“哦,还以为你在深圳呢”。又说,你姐说你爸老了还是要接她去城里的,我对此表示不削,说城里有啥好,那么热,我反正不喜欢。她说你还是要修房子吗,我说是。她说,城里房子那么安逸城里不好迈,我说不好,空气不好。我开玩笑说要不你去住城里我来住你家里,我们都笑了。我走过了后,YS叫我回去,我回去后,他给了我两瓶84和一瓶另外的什么消毒水,说让给家里或屋前屋后消消毒挺好的。我知道我爸不会用,即便知道这些本不是他们花钱卖的,我次次给他们东西,礼常往来,自然是要拿着的。第二天,我告诉老人家说,这是干什么的这是干什么的时候,发现两瓶84已经过期近两年了,留下那瓶没过期的,将两瓶84放垃圾桶里。
晚上姐姐还是想让我睡有空调的屋,我纠结了一下还是想自己睡,用布再擦拭了一遍凉席。姐姐说那个屋里没有蚊帐有蚊子,我说有电扇吹着没关系,老人家去点了蚊香来,早早地回自己回屋了,那晚他电视都没开。我该是也累了,加上早上六点过就起床,虽然房间一股霉味,床垫睡起来凹凸不平,躺下也睡着了。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突然醒了,头有些痛。或许是被霉味熏的,或许是电视吹到头了,本来回家前都有点时有时无的微感冒。于是,我改谁沙发,虽然沙发伸不直腿,但没有霉味儿,躺在沙发上也比床垫平整舒服,把半边的椅子挪个方向,脚放上面也能伸直了。舒服是舒服了,睡了一觉便不困了。于是又当GX是树洞般的抱怨起来。
抱怨霉臭、抱怨以读书的名义被引进或者说是被赶进了城,成了一辈子的城市的过客,抱怨幺婆一次两次明里暗里地叫我不要修房子,抱怨那半截地,抱怨人还走茶就凉了,抱怨一家人各想各的、各干各的,抱怨剧本让我面对这俩人,抱怨曾经最讨厌说脏话骂人的自己现在说脏话如口吐莲花越来越溜,抱怨自己不分老幼谁都想骂,抱怨人咋长得大同小异可又这么不同,抱怨徒增感伤和年龄,抱怨因为二叔在这座城里所以我们才会在这座城里的业力,抱怨什么各自管好自己,各人因果个人了的狗屁混账话,都流着祖祖辈辈的血脉,哪来的什么狗屁各自,不过是冷血、无情,只想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说词罢了,抱怨什么的狗屁兄弟姐妹。。。说累了,困了,然后就睡了。
16号。迷迷糊糊睡地不知道啥时间,感到有人影过了一下,姐姐也有开门了一下。人影是梦还是老人家我也分不清,姐姐开门是知道的,该是想起床或上厕所,见我没醒就退回去了。我软绵绵的不想动,又赖似睡非睡地赖了好一阵才起,刷牙,洗脸,带圆圆出去上厕所。回来时,姐姐端来了稀饭、炮姜和鸡蛋。吃完早饭,我见着屋后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植物和药瓜藤,竹林里长的得乱七八糟不成器的矮小竹子,很是不爽,就换好鞋子衣服,拿着弯刀去清理。见姐姐在厨房准备炖鸡,我就说炖臭牡丹根,后面长得有,我去挖。后面的地多是后山风化了的石土,和老房子的碎瓦片,长上面的臭牡丹一用劲就连根拔起了。我丢给我姐就去竹林里砍砍砍,掰掰掰。老竹子很硬,不好砍断,即便砍断了又高又重的根本拖不动,那些遮住房子老竹子我奈何不了,这些不成器的矮小竹子、刚冒出来的竹笋可砍得动、掰得断。说真的,这两个动作很解气。太阳也慢慢出来了,越坎越亮堂,越做越舒畅。把屋后屋前主要是我们家、和大伯家的竹林巡了个便,碍事碍眼阻路的小竹子和竹笋都弄了,知叔家的就电线杆旁边和土边可能阴土的笋子掰了。笋子大多都老了,把尖上可能剥出笋子来的收集在一起,见姐姐空了,也让她也来帮着剥。
于是,我俩一人坐在了一起,而且老人家不在场,这也正是我想要的说话的时机。也不知从哪儿说起的,说了些啥,反正就是房子想修、妈妈的骨灰想拿回来这两件事。自然,这过程是免不了要提他打我和以前住一起的种种,免不了要有不好听的和刚学会的靶子和骂人的话。不知道,她见到这个曾经他们一说脏话、骂人、带靶子指定被我嫌弃的,现在是一副老子、长辈都要骂、都敢打的样子,意外吗?她会想些啥呢。会问、会想这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之类的问题吗?直到笋子剥完(剥满了一大盆笋子)还坐了一会儿,全程都是我在说,她在听。
进屋时,已快中午,鸡肉已炖好,先剥的笋子边上已开始氧化变黑。我把水槽刷干净,洗笋、切笋。姐姐切南瓜,炒菜。我依然边做边说边抱怨边骂人,手一抖,用力一切到指甲盖上了。哎呦一声、血瞬间冒出,还好刀不利或劲不够大,斜切着进去四五毫米,最右边的切到了指甲根部没真的切掉下来四分之一指甲盖儿。姐姐去要来了创可贴,虽然疼也没留多少血就止住了。我说,是最近抱怨太多、骂人骂多了的原因。然后,换姐姐切竹笋,我去炒菜。
吃饭时,依然都不怎么说话。姐姐煮的干饭,我说这不是我煮的哈别怪我,我吃啥都可以,不吃也可以。姐姐忙说,是我煮的,有鸡汤所以煮的干饭。姐姐说话,他偶尔接一句,我偶尔接一句。好似,我说大姑和我讲她来过我们家,他说是来了一下,她的生走的时候顺便的。其实,上次回家我就知道这事了,他却只说了别介绍对象,这件事只字未提。我说大姑说房子太矮了应该重修一下,他便不做声,我也没继续。我问是谁要给我介绍对象,他也不做声。整顿饭,也算比昨天吃饭的氛围缓和了些,全程他都不看我。估计,我回家这事该是出乎他俩的意料,姐姐接受得快些。
我的很多东西都搬了回去,好些想再看的书都不在手边。中午,我依然在沙发玩玩、躺了一会儿,就起来进了书房。最先看的是相册,爷爷的唯一的黑白2寸相片,看了再看,希望他能提点些我,给我力量。其实,我知道,他一直在提点我,一直在给我力量,从我出生到现在。再是,老人家的十几岁的当兵的,部队的照片。还有一张还白的小姑的,和爷爷的照片放在一页的,我拿着拿着它就滑到了爷爷照片的后面,我也懒得去扒拉出来,让它去把。再有,他们五兄妹的合影,大伯家的,二叔家的孙辈们小时候的照片,舅舅舅妈,外公表弟,姐姐姐夫,外甥的,还有我们一家的合影,妈妈的照片也那么的清晰,她已离开得老久,一度认为她是否来过的呢,那几张有她的为数不多的照片证明她的确来过。还有三爷爷家的堂姐堂弟的、和同龄的去广东打工的另一房的邻家姐妹。。初中、高中、大学、工作,以及去日本的照片,有的有翻了一遍,然后又整齐的放起来、改放进了衣柜。
接着看书,首先看《我是谁》,新买了杨定一的同名书,看得似懂非懂的,记得家里还有一本的早忘了什么内容。前一天整理书柜的时候,就把想看的曾仕强的几本挑了出来。有讲男女之别、识人看貌、绝对宇宙相对宇宙、灵魂、天命等内容。时间不多,也只能翻看以前作了记号的重点部分及语句,有些想再琢磨的继续借树洞拍照、发感想。再看同样是他写的那本简单入门易经的(书名忘了)。
晚上继续鸡肉、干饭。其实,我本晚上不想继续鸡肉和干饭的,或许姐姐如此安排是以为我愿意吃干饭吧。我都不想继续干饭,可想而知常年稀饭的老人家了,既然她如此,我也顺意承接了。白天说那么多,她没任何表示。邻居说她次次回来从不出门,我问她堰塘修好了,去看过吗,她说没有,估计湾里修好一年多的路她该是也没走过。晚饭后,我就说一会儿一起去湾里散步吧,她说好。
于是,圆圆,我和她,一起去走了一趟。我告诉他,这是我们的芝麻土,旁边是谁家的谁家的,地里还留有玉米杆的大多是谁家的谁家的。到堰塘边上,她说这个就要花这么就么几万,我说看起来小,也要花好多水泥河沙,况且人家也是要赚钱,并告诉她4月份的时候,这边上还宽得多,大伯家可以种两三行红薯的,这么写下去一挖后就只能种一排了。到我们那半截土边,她说这块是我们的。我说,就里面那一截红色空地(收了玉米的空土)开始,她说就那一截吗?我说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地早就拿出去了很多年了,因为把地拿出了,还和幺公为这山茅坑吵架,爸妈被骂说家里没儿子。后来,幺公没几年就走了,妈妈还出了口气呢。我说,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十多年了吧,你居然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那一刻,我明白。这些年,她也和我一样,都回来了,都在老人家身边,不同的是,她人回来了,心并没有回来。否则,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会不知。只要我们回家,妈妈是个什么都要给我们讲的人,只要随便提起谁,相关的事情妈妈都可以那年那月地清清楚楚的道来。要么听了忘了,要么根本都没听过。这半截地,哪怕是一整块地,包括这里的任何人与事,于她,无碍,可有可无。所以,我昨天说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只言片语的表示。然后,她问旁边大伯家的那块地呢,我说早就不是他们的了,都是YS在种,然后,我也告诉他想把妈妈接回来放到哪儿。
回去的路上,她总算是开口了。她说,你要修房子我没意见,只是爸爸那里。又说了和老人家一样的话,修房子时住哪儿。我说这么多的人都修房子,他们都住哪儿的,他之前回来弄房子他又是住哪儿的。后来,她说,你还有房贷,修了房子还有钱剩吗。最终她说出了那句:这次我没钱出。我没想过要她出钱,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会涌出难过的情绪。她是真的没钱、对这些事无所谓或者只是不愿意出钱呢,其实,无论哪一种都无所谓了,有难过或别扭的情绪很正常,我能理解她跟能理解我自己,能接受她,接受他们任何一个人,自然能接受这样的一个我。
回家后,我先洗漱好,继续在书房看书。老人家在看电视,到十点过回屋,我也准备睡觉,她的房间没有灯亮我以为她早睡了。我去房间拿睡觉用的抱枕,开灯,看到床上躺着的她惊了一大跳。我说你躺在这儿干啥?她说,你睡那个屋吧。我瞬间就来气了,拿着东西,似乎只能睡那边了,我把东西仍在床上,还把电扇给她拿过去了,但情绪非常地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火了。我说,你非要这样吗,非弄到我被吓着,发火才罢休吗?任何一件事都是你们说了算,不到我不妥协你们就不会罢休是吧?然后,我把床上的东西拿出来扔到沙发上,把给她搬进去的电扇搬出来。她问我要睡沙发吗?我说我现在睡哪儿都不舒服。大概,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就回去空调屋里。我也懂得平复情绪,就试着安静下来。他俩认定的事情,妥协的大多是我。她问都不问干脆就睡在那儿了,也就替我决定了,我第一反应是没得选地顺应她,还为她想着拿电扇给她吹上。
是呀,很多类似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涌上来。大事、小事就这么过来的。妈妈腿受伤,我提议去医院,他不干,我买了药回来他嫌花钱,我除了苦别无他法。为一句因老人家的事惹她不开心的话,就来和我吵架,我哭着说我不想吵架,请她离开,她没把气撒完不会走。哭了几天没睡觉,去接他们进城,吃好饭后,谁在意过我说的“我几天没睡了,我要去睡觉这句话啊”,没有啊,全然没听到,听到了也没入到他们的心。我病了,五脏六腑全乱了,我求他们说,我没病只是几天没睡觉。我不要打针,不要吃药,不要他们跟着我只想去公园走走。。。药一次又一次被逼着吃,苦胆熬的、红石熬的,石头喝下去胃就痛了,几个人按着给我打针,要么一个人跟着要么两个人架着,我说“拿刀来,我要杀了他”。我被送进了医院,我知道有人要来接我,我知道马上要跨年了,我求他们不要把我丢在哪儿,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给她下跪,让她带我回家去,可我还是被丢下了。。。我好不容易缓过来,争取到的从医院里出来一趟,她要带我去庙里,我不去但拗不过她,去了被说几个鬼跟着,于是又吓到睡不着又去医院了,除了有人的地方什么都害怕,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不敢闭眼睡觉,我啥也不能说,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精神病医院,医生知道了只会认为我病情加重,我强忍着晚上蒙着被子瑟瑟发抖。。。我活活的被逼成了一个天才。。。
然而,我们家不只有一位有过情绪崩溃的人,那人就在我身边。他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那时的情景,全然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度过的,身边人是怎么对待他的,他若能有一丁点的思考或听过一次我的心声,我也成不了一个怪物或天才。。。这些年,我一点一点地挺过来,在好的时候,和我争吵依然一句话不让,到我承受不住的时候又向个犯错的孩子。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我一次又一次,那都是忍耐到极限的情绪崩溃,并非脑子坏了或不好。我念着她们的好意,念着他们的能力有限,一次又一次很快的理解并原谅了他们。。。
就如这次睡觉这件事,三番五次。即便,是这种小事情,即便他们的出发点是好意,可我已然很清楚、明白地表达过了,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最后还是要略过我的意见,直接让我没得选择。如同,她什么都不用考虑,不用同我商议便同意老人家非要即刻回家这件事。那老人,嗖嗖地收拾好东西搬去了她家,再回了老家。而我,被晾在了风中、雨中。我又病了一场,或许是如书上说的“遭遇重大事故,灵魂偶尔的表现”,我又花时间调整,又一次理解了他们,就又回去了。老人家,在家呆了不久有透出有回城的意思,她也有房子不是我一个人住不要卖房的意思。我若不达他的意,冲突就会升级,这次直接动手了。
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选择远离。
两天里,我和她说得非常明白,我希望以后还能好好的愉快地过日子。这次,我想做的事不会再参考老人家的意思,如她不同意、不支持,若圆圆在我会回去,圆圆不再他们将再也找不到我。
晚上,待我平复下来。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管太多、想太远、或者只是我的欲望太多。瓦尔登湖的作者,搭个棚就可以生活,这个房子真的不能住了,真的要重修吗?活着是为了付出,还是为了获取?或者就只是为了个折腾。我真想见识一个有温度、温和、温暖,阳光,明朗,坦诚,有商有量,同甘共苦,共进退的家庭,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想起了和GX的冲突,我怀疑自己是否也如她们待我的一样,在亲密关系中有着某种习得性的不自知的强迫特质。一旦她们认定的事,无论我说多少遍,只要我没妥协地接受、生气或发火,他们都会再一次加量试探或直接帮我决断。那天不想一起回来的冲突,乃至投资,他只是提了一句就被我打断并否定了,不同的是,他并不解释和说明,而我是要说明理由的。允许他人做他人,在家庭和亲密关系里,不单单是一句话。也感叹自己,天天都在反思加反省,却也越来越小心翼翼,越来越胆小地不知如何决断。
知道我回来的目的已达到,要说的话也都已说了。便决定早一天回城里,也好整理一下心情,早点收拾出发的东西。
同样的不到指甲的四分之一处,一次做饭的时候指甲和肉完全切掉了,那次痛了好几天,睡觉都疼。本也害怕着又该疼上好多天的呢,可能是没有切掉有指甲盖保护着、本也没切到那么深的原因,小疼了一会儿,碰着了偶尔出一下血外,也不疼。
一整天没闲着,身体自然需要睡眠,十一点过,困了就睡了。
17日。
一觉到早上六点过,老人家那边有声音,他已经起床。我睡好,躺了几分钟也起来,姐姐相继也起来了。我听到姐姐在问老人家是不是要去上街,他说是的。他问去买点肉回来炸酥肉吗,姐姐说不用。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这两年突然喜欢吃酥肉,好几次让他给我做些带回城里。他找机会来问我,我冷冷地说不用,他就去上街了。我吃了饭,带圆圆走了一小会儿,就预约下午五点左右的车子。一个立刻接单并打电话问我上午十一点走可不可以,我觉得太早便拒绝了。我本想和姐姐去看不远处的一座看起来和不错的房子,我问她去吗,她只说要去上街,没说要去做啥。我也没问去干啥,但依然有种隔阂和被隔离的感觉,想来是东西要买,起码她不会只是单纯地想要去街上走走的。我便带圆圆去散步了,还是去看了那房子,近处远处都拍了照,有些元素是我想要的。
因为之前设想的结构,对周边的普通承建人来说有难度,加之造就高。考虑到这些情况,我开始放弃外观,只要内部及大体结构能符合需求就行。所以,这次散步的时候,又重新观察周边的新房子。回来后,已是九点过,我便坐下看书。姐姐回来后,就在厨房。我手抱着创可贴,下水就湿了,也就没帮着做饭或洗碗。其实,不只是因为手,我本也不想做。心里想着,我做的多了去了,这几年给外甥做饭打扫卫生也不少,她做做我心里平衡些。快中午的时候又一位师傅接单,打电话说六点半来接我,便同意了。于是,我去了厨房,姐姐炸了糍粑,又在煮鱼。我见锅里又放了不少辣椒,又做的干饭。我不免抱怨且不平,你顿顿放这么多辣椒,顿顿干饭他怎么不说半个字呢,我放了一点点辣椒,吃了一次干饭就怨我说胃不舒服,我说“恶人只有恶人收啊”。其实,我知道干饭可能是念及我回来了作的,但这么热的天我也不想吃,但也懒得说,即便我不想吃有人陪着痛苦地吃着也不赖。但,这顿顿辣椒可不是乱说,的确不是因为我。
姐姐说,今天中秋想着供奉一下老人。于是,我拿了带回去的月饼,苹果还有姐姐买的橘子摆上,擦桌子、凳子,准备着碗快。鱼煮好,请仙去了的祖先们先吃了我们再吃。吃饭的时候,鱼有些咸和辣的,我准备了一个碗倒上水把要给圆圆吃的洗一下咸味,可老人家总是往地上丢。这个也是,一直一直说的,包括给圆圆吃的东西,他总是舍不得给鸡蛋、鸡胸肉或者肉喂圆圆,我们买鸡胸肉他是不开心的。我说,我从没把圆圆当狗狗看,它也是有灵魂的,是家人,姐姐也符合着是,也帮着准备圆圆吃的,附和着我说要喂些圆圆鸡蛋。他说,上次我煮回去的鸡蛋,他一早上喂半个,到最后有一天吃了圆圆还吐。我有争论此事,只说,圆圆舍不得喂,留着做那么多皮蛋干啥。我竟然用了才学会的那种他们惯用的眼神看向他,这眼神被姐姐看到了。我说,我用了半辈子也学会了你们这眼神,谁都没说话。
我跟姐姐说过,这些年要不是圆圆陪着我,我如今在哪儿也说不好。我有可能会短时间地离开,不能回来给它洗澡的话就只能她回来了。虽然开始她不愿意地迟疑,我说我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做做了,她便没说什么。告诉她,圆圆是因为妈妈的念想而来,它现在喝水的碗的妈妈曾经用过的,要给它的碗洗干净些。
然后我突然因为什么提起隔壁的Y婶,我说她很有心的居然记得我的生日,那天我都忘记了。姐姐说,我记得的。老人家说,我都忘了呢。我说,妈以前谁的生日都记得,他说那是她闲的没事干嘛。曾经的很多年,我也认为是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干活显得有些闲的原因,慢慢的我不那么认为,那是她有心,心里装着那些人因此她才记得。于是,我说那不是闲是有心,我跟姐姐说我们记得对方的生日是正常,不记得的才不正常。总之,话是又多了一些,但我还是不忘怼他。他和以前全然不同,完全不看我。
姐姐说我下午我要走,他说拿鸡蛋走,我说不要,但还是去装好了。下午又问,我依然说不要。看到晒着的笋子对我说,笋子拿走哦,我说不要,他说那里晒来做什么,我说晒来看的。这句话“晒做什么”的语气是他惯用的,包含着质疑、不满和不削。为笋子去年和他干仗了多次,不晓得他是否记得。我很清楚,这次他能不用以前的眼光看说,不用以前的傲慢和不削和我说话,甚至都不看我、处处忍耐我、回避我,这已经是迈了很大很大的一步了,我很知足。
下午,我在看书,姐姐来书房坐了一会儿。我拿了之前的图纸给她看,大概说了一下,她说这是西式的吧,尖屋顶不好看,这句话似乎伤到我了。我做了很久的东西,她一分钟就给意见说不好,即便是我已在取消此方案,心里也想着什么都不干也不出一分钱。。。我说,这些是我找了很多的图片,也给WYH看了的,他很喜欢,大有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听你和他的看法的意思。这话就伤者她了,都有些尴尬。然后,又聊起书,她看看桌子上的都是曾仕强写的书,翻翻又放下了。我说书柜里都是些好书,都是大师写的、讲的,佛学的讲经的般若什么什么,我说的发音是Ban,她立刻纠正说Bo,我继续说六祖坛经、王阳明的也有。。。说着修行,先修身、齐家把身边的人照顾好,然后才是天下的事情。她也认可,然后不知道说着说着什么,我收不住,有些来气,语气也重了。以前的各种委屈吧,说管小孩学习的事情,我能听老人家的就不管他学习了吗,到他考上大学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我不在,我不想再说他、管他了(可我也希望,他能在有什么的时候能有个人可以商量,可以来找我)。也说自己除了不是个男的,家里的附近的,哪个儿子做的事我都做了。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姐姐听的,更是说给屋里的老人家听的,我知道他在里面听着。我说书柜里这么多好书,就我一个人看,就我一个人看得懂,这一大家子人也一样。也骂WYH,不要说他考了个二本,现在什么条件,以前什么条件,在我面前少来,超过我还早得很。。。也记不得还说了些什么,反正话大多是不好听的,是有伤到她的,她一度站起来离开。后面,她又来问我晚上几点钟吃饭。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不容易,也不喜欢收不住的自己。
下午,断断续续、走马观花的翻翻《易经》,尤其是想看看哪个家人卦,第一次看是有些异样的。这次没静下心来,看了几句,全然无感。她在做饭的时候,我去给她解释说,为什么有些事要问WYH的意思,因为他是学美术的,他出生的年代全然不一样,我们不要用看待小孩或学生的眼光看他,他们的接受能力很强。我在图纸上设计了个壁炉,那是我都没见过的,但那个是一种氛围和享受。。。他对此完全不反对,而老人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说可不可以不要壁炉,我怎么去给他解释。时代是年轻人的。。。
晚饭,还是中午的鱼和干饭。我本就不饿的,还是吃了一点。老人家又在说鸡蛋的事情,这次姐姐慌忙制止了,说她不要不要再说了。下午和舅妈语音时,在舅妈一再地追问下我说要了要去的地方,说有事去那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虽然她也几次问了我要去哪里,去多久,但我就是不告诉她,想要出口她出门都不告诉我的气,再说我的确也不知要去多久,以后要做什么。
挂了电话,姐姐来告诉我说,她给老人家的微信弄好了,问我要不要加上,我说网都没有加上干啥。她说装好了网络,问我要不要把WIFI加上。我说电视柜上多了个东西,我看着熟悉以为是电视用的呢,她这么说才反应过来那是个路由器。想着,我提议了多少次装个WIFI和摄像头,次次被吼。这咋就装上了呢。。。我不加他微信。马上就走了,连上WIFI也用不上,WIFI也没加。然后姐姐就去热饭,我去把书都放到书柜。
刚吃好饭,接我的师傅就来了,拧上东西就上车。 我跟圆圆说,要乖乖的,开开心心的在家。姐姐给我拧东西送我出来,我看见他在晒坝边蹲着编围栏,他没跟我说话,我也没叫他。我跟姐姐说过,我想做的事情,她要怎么和他说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再考虑他的看法了。上车的时候,我说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她说我打不通,你把我拉黑了。我说哦,那我看看(本以为是删除的呢)。
回去的时候,有如被特意安排送我回家那般一路顺利,回城的适合恰恰相反,一路辛苦。座椅很矮,加上刚刚吃好饭,从上车开始,撅着肚子就非常地不舒服。山路弯弯绕绕,速度时快时慢,因为要去接另外两人,三十多公里的山坡小路,天已黑看不到外面,到接到人上到高速公路,第一次坐车难受到吐,且吐了三次,晚上吃的、中午吃的一并吐了出来,后面胃都开始痛了。下高速后因为要先送那两人去歌乐山,又是一段弯弯绕绕的路,花了四个小时才到家。
熬上稀饭,喝了袋养胃舒,洗澡洗衣服。上床已是十二点过。
18日。
脑子里有个声音“什么叫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突然地醒来。躺下就睡着,一夜无梦,一觉到六点。
躺着想想,本来还有点想说的呢。起床,吃了早饭就开电脑坐下,除了午饭,晚饭时间,没挪一下身子。
早上想起加微信的事情,我把手机通讯录打开,果然把她的电话拉黑了。解除黑名单,并加上微信,把大姑的微信推给她,让她给他把大姑的微信加上。他俩一直有联系,时常打打电话且走动一下,有个姐弟的样子。有了微信,就更方便聊天,大姑可算是那一代人里的少数的开明之人了,他俩多说话,即便开导不了那被固化的认识,至少可以缓解一些憋闷。我故意不想这么快又和颜悦色,让他以为我又没事儿人一样了。人呢,不论多大年龄,都需要尝试吧。我知道他最近肯定难受,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我不想因再一次的软弱而后悔。
然后,我又想起了回去那天看到的:去餐桌边放杂物柜子里拿感冒冲剂的时候,收纳箱的盖子上有很多老鼠屎,我回去之前她都没做过那儿卫生、我收拾书桌的时候,她帮忙的时候只擦了桌子和柜子表面,柜子下面显然没做。鞋柜上的灰尘肉眼可见,旁边一堆泥巴鞋子,洗碗池脏兮兮,我问她是哪天回去的,她说10号回去的。于是我发信息说:那个柜子里面有老鼠屎是不是要留着过年,那些泥巴鞋子我刷过很多次,时间充裕的话,不用的水盆甚至垃圾桶都会刷干净,甚至说做那些不是为了他们,只因为做了后就觉得心里亮堂,那些都是在爷爷那儿学到的,是祖传。
姐姐回信息说,鞋子早上她已经洗了,因为大姨妈来了,不想摸那么多冷水才没做的。
我感到自己又犯错了,话又多了,说我不喜欢说这些,还是把微信删了的好,接着便删除了。
想来,的确是的。明明,这几天啥也没说的,为啥现在还非要说呢。。。大概是真的不希望那些老鼠屎一直要在那儿呆到过年,只要看见了,心里就装不下脏脏的东西。
昨天下午在书房,有告诉她一句话说“扫屋扫屋扫心地”,把屋收拾干净整洁了,几年就会变个样的。又想起曹老先生写的一本书,我说你知道曹德旺吗,她说知道。我把那本《菩提心》从书柜里拿出来递给她,说这本书我一口气就看完了,你看看里面怎么写他妈妈的。说你在家还会呆两天,该是能看完的。想来,昨天下午说这些话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扫除那些老鼠屎的吧。
这三天,三个人的每一天都在努力克制、在学习、摸索一种全新的相处方式,每一个人都非常地不容易。
这次,他俩显然大有不同。或许是挨了那一拳的功劳,或许是我的回去本就让他们意外,他们也不愿意一家人谁都不理谁,或许是在经历很多事情以后他们真的开始在反思或反省,开始用不一样的眼光和态度待我。而我,显然和之前也有些不同。总之,回去的目的已达到,且我很愿意看到,他不那么事事都是自己正确,事事都要拿主意,很愿意看到他们能有忍耐我话重、用不好看的眼光看他们。
更希望接下来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一路向我希望的样子进行。
就在昨天上午,我感概那句“无知者无畏”,人生各有各的所见即所得。可我又总是那么地义无反顾。前天手机推送了一步小说叫《霸天武魂》,被里面的“蛮牛劲”和“祥云步”吸引,这两个词成功让我入坑想要看看写的啥,主人翁叫凌霄,还有凌雨。。。虽然不愿承认、极度地不愿承认,但也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天命在哪儿了。。。
在敲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对大伯家的屋基有了一点新的想法,希望尽量地留有一丝丝的有迹可循。
已是22:44,晚上的锅碗都还没有洗。眼睛也有些累,更没时间再看一遍,能记下多少是多少,就这样吧。
PS: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像是没了。那大概是知道她要回来了、和WYH的冲突、她回来了、要回去给圆圆洗澡也想陪它几天,潜意识里知道不得不面对,又不想面对的这些事情有关的吧。
身、心、灵,是一体的,互有感应。
PS:将其复制到文档里时,居然有14033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