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贸易钱

——说洋钱之二十三

罗文华

本文作者收藏的古代日本元丰通宝铜钱（正面）

本文作者收藏的古代日本元丰通宝铜钱（背面）

    前几天，有幸应邀参加“中老年时报号”邮轮首航活动。船过日本长崎附近海域时，我忆起去年曾乘另一艘邮轮到长崎游览的情景。世人提起长崎，首先想到的总是1945年的原子弹大爆炸，所以一到长崎就去看和平公园。但长崎还有比这更重要的身份，它是一座饱经沧桑的重要的历史文化名城。尤其在中日交往史上，它的地位格外重要。在17世纪中叶以后的二百多年间，日本经历了漫长的锁国时期，长崎成为对中国进行贸易的唯一开放城市。中日贸易最盛时，整个长崎地区的人口有五万左右，而来自中国的商人就达到一万之多。
    贸易钱（贸易币），是世界货币史上一类十分特殊的货币。它是在国与国之间贸易频繁的背景下，为避免各国货币间的换算而出现的通用货币。世界各国中，最早仿效中国铸造方孔圆钱的是日本。日本第一种自铸官币是“和同开珍”钱，诞生于奈良朝元明天皇和同元年（公元708年，中国唐中宗景龙二年），系按照中国唐代开元通宝制式铸造。此后250年间，各朝天皇又铸有“万年通宝”等11种铜钱，连同“和同开珍”，被日本钱币学家总称为“皇朝十二钱”或“皇朝十二文”，这些钱存世量都不大。由于日本铜资源严重缺乏，所以在“皇朝十二钱”之后将近五百年间，日本主要依靠输入中国钱币作为流通货币，自己仅在相当于中国明代中期以后由长崎地方铸了一批贸易钱，皆仿照中国宋代和明代年号钱而铸，史称“长崎贸易钱”。
    中国古钱以宋钱铸量最大，而元丰钱铸量又居宋钱之冠，继而成为一种国际货币标志。日本所铸长崎贸易钱中，即以隶书“元丰通宝”为最多。此钱近似于中国宋代隶书“元丰通宝”（俗称“东坡元丰”），但“丰”的字头为“曲”。我藏有近百枚17世纪中叶日本所铸元丰通宝，其中一枚，正面为旋读的“元丰通宝”四字隶书，“通”字为“两点通”（另有“一点通”），光背，形制和文字都相当精整。此类钱近些年在中国东南沿海地区时有发现，常常夹杂在成批的清代制钱中，可见当时它们当时确实起到了贸易钱的通用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