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票：国际化“纸上宝石”
罗文华

中国收藏家重视外国藏书票
    新年前夕，收藏界和艺术界瞩目的大型国际藏书票版画艺术收藏展在天津港东疆湾繁星之夜红酒艺术会馆展出。展出的287件藏书票及版画作品均是会馆藏品，部分作品出自欧洲顶尖级艺术家之手，如拜劳斯、阿尔宾·布鲁诺夫斯基、罗曼·苏斯塔夫、英格利特等，包括为会馆设计过艺术酒标的比利时版画家马丁·R·贝岩斯、捷克版画家帕维尔等。国内著名版画家黄永玉、李平凡、赵延年、力群、刘硕海、张文荣、赵奎礼、王颂、郭鉴文、李建平、廖有楷、崔正植等艺术家的作品同时展出。对艺术的喜爱与追求是无国界的，展出的藏书票作品虽然国别不同、风格各异，但都在方寸之上赋予画作鲜明的意境和深刻的内涵。
    此次大型国际藏书票版画艺术收藏展别开生面，吸引了京津等地众多知名艺术家的目光，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谭平、教务长王晓林、实验艺术系主任吕胜中、中国画学院副院长李洋、设计学院副院长王川、建筑学院副院长傅祎、城市设计学院副院长王中、人文学院副院长余丁、美术馆副馆长唐斌、油画系副主任刘商英、版画系副主任李帆、雕塑系副主任张伟、壁画系副主任唐辉等纷纷到场参加活动，并仔细欣赏了精美的藏书票版画作品。主办方还在展会中特辟一块场地，让来自版画特色校塘沽馨桥园小学的学生与众多资深艺术家同台演绎“版画艺术的传承与发展”，现场进行木刻版画创作。在活动现场，版画家张文荣、王颂、周志清老师悉心指导学生创作，一幅幅生动且具有创造力的作品应运而生，孩子们娴熟的刀法让在场的艺术家赞不绝口。参观者普遍认为，此次大型国际藏书票版画艺术收藏展主办方本着弘扬中国当代文化艺术和天津本土极具特色的版画、藏书票艺术的精神，在展览会的展出形式与推荐方式上采取了与国际接轨的运作方式，体现出天津滨海新区艺术发展的新思维和新理念。天津民间历来重视藏书，此次大型国际藏书票版画艺术收藏展也促使人们更加重视藏书票的收藏。
    近二十多年来，随着收藏理念的开放和国际交往的频繁，出现了很多重视外国藏书票的中国收藏家。台湾收藏家吴兴文先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吴兴文先生上大学时攻读的是中文，毕业后在书店工作，有一次他整理日本的旧书时看到扉页上贴着一幅三寸见方的木版画，精美的印刷工艺令其叹服，这就是吴先生第一次与藏书票亲密接触，从此便踏上了收集藏书票之路。20年来吴兴文先生每年花费10万元收藏藏书票，如今收藏藏书票16000枚。2009年中国嘉德首次举办“台湾吴兴文藏书票专场拍卖会”，被誉为“全球华人藏书票收藏第一人”的吴兴文，其专场拍卖会推出的是200幅藏书票精品。“纸上宝石”藏书票首次登上大拍专场，让藏书票收藏人士振奋不已。
　　吴兴文收藏的几款藏书票在收藏界名气非常大：威尔逊总统藏书票、德国艺术家克莱多夫藏书票、希特勒藏书票、伊斯乐·史密斯设计的藏书票、托马斯·比韦克藏书票、丽达与天鹅藏书票、狄更斯藏书票、艾略特藏书票、小毕沙罗藏书票。1999年，吴兴文先生曾在网上花600美元购得有科柯施卡亲笔签名的藏书票一枚。这是科柯施卡于1930年为温勒制作的，据说现在只存世这一枚。票面上一个人在黑暗中拿着烛台踽踽独行，蜡烛越滴越短，好像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吴兴文先生在网上随心浏览时居然发现在美国一家生产葡萄酒的庄园的网站上刊登着出售这款藏书票的信息，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查阅了大量关于科柯施卡的资料并考察了这家葡萄酒公司的信誉度，最后了解到科柯施卡早期作品的画册和古登堡博物馆的收藏图录上都出现过他设计的藏书票，而且那家葡萄酒公司的老板也是一位资深藏书票迷，这下吴先生才敢付款购买。据说，这张藏书票的价格现在已经达到五位数。

藏书票是国际文化交流的媒介
    近代以来的藏书票，已经成为一种不同文化国度之间相互交流的语言。
    藏书票起源于欧洲，是一种袖珍版画，被誉为“版画珍珠”、“纸上宝石”、“书上蝴蝶”。藏书票起初多由版画家自刻，后来发展成为根据藏书票主人的性格爱好等要求而设计的小张图画。图案最初多半以家徽、神话传说、英雄美人等为题材，以后题材越来越广泛，有风景以及与个人生活、工作、爱好有关的各类图案。当工业革命的巨浪铺天盖地冲击欧洲各国时，人们厌烦机械僵硬的几何图案，于是以弯曲变化的植物枝叶为构图的藏书票便得以流行。如1897年德国人克莱朵夫设计了以蒲公英和野花作为背景，加上飞翔的天使的藏书票，那流畅的笔触传达着浪漫主义的韵味。藏书票的发展，经历了由纯粹实用性到逐步注重个性化和艺术鉴赏性的过程。
    藏书票出现于15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目前能见到的最早的藏书票是德国人1450年制作的，名为“刺猬藏书票”，又被称为“伊格勒”藏书票。在19世纪和20世纪的欧洲，藏书票曾经非常盛行。历史上，丢勒、霍加斯、马奈、比亚兹莱、波纳尔、基尔希纳、马蒂斯、柯柯施卡、毕加索、埃舍尔、肯特等著名艺术家都曾创作过水平很高的藏书票，这些名家的参与使得藏书票逐渐成为一种珍贵的艺术品。
    在亚洲，最早制作藏书票的国家是日本。一般认为，中国的藏书票是20世纪30年代从日本传入的。但国家图书馆从馆藏图书中发现了一枚中国藏书票“关祖章藏书票”，它贴在1910年出版的《京张路工摄影》集中，画面为一古代书生在满室书卷中夜读的情景，具有浓厚的书香之气和中国古典文化神韵，是一枚构思巧妙与藏书主题紧扣和契合的书票。图画工致精美，上方“关祖章藏书”五字秀逸刚劲。同样的“关祖章藏书票”还出现在1913年出版的一本《图解法文百科辞典》中，为台湾出版人吴兴文发现并收藏。关祖章为广西赴美留学人士，归国后曾在交通部任职，他热爱西方文化并制作这枚藏书票供自己使用。这样一来，关祖章又可能是中国最早制作和使用藏书票的人。最早由外国人在中国制作的藏书票，被认为是“饮水思源”藏书票。这枚书票是金陵大学西文教授裴德安氏1928年制作的，画面上一位僧人在专心致志抄写经卷。图案古朴自然，气氛肃穆，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据发现者和收藏者贾俊学介绍，这枚书票是他淘书所得，已发旧褪色，经由中国藏书票艺委会主任、著名版画家梁栋先生鉴定确认为套色版。鲁迅倡导的版画创作运动推动了中国藏书票的发展。中国最早的文学人藏书票，被认为是叶灵凤“凤凰”票。这枚书票是著名作家叶灵凤1933年亲手绘稿刻印的。他和郁达夫积极推介西方文化，包括藏书票。后来李桦、赖少其等一些青年木刻家积极制作藏书票，不能说没有受到叶灵凤等人的影响。画家叶浅予、林风眠、张大千、傅抱石以及作家周作人等，都曾制作过风格各异的藏书票。1984年3月16日，中国第一个藏书票研究会——中国版画藏书票研究会在北京成立。1986年，举办了中国首届藏书票展览。
    藏书票具有交友功能，它使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藏书票爱好者交织在一起，成为挚朋好友。

国际化提升藏书票价值
    越来越多的中国收藏家重视外国藏书票，以及藏书票作为国际文化交流媒介的功能越来越突出，有效地提升了藏书票价值的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
    藏书票的民族特色和个人艺术风格鲜明，欧洲的藏书票花纹华丽，色彩浓厚；日本的藏书票则采用浮世绘版画技法；美国通常用抽象形象装饰藏书票。自产生以来，藏书票的表现形象与表达风格就丰富而绚丽，显现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化基因，独具艺术魅力。20世纪初，藏书票艺术传入中国，以浓郁的民族气息成为世界藏书票文化中的一大亮点。藏书票的收藏价值，在于它是版画家悉心设计并亲手制作的微型版画原作，而且印数有限。在藏书票下方，用铅笔依次签有总印数及本张书票的序号、作者姓名和制作年代。此外，藏书票不仅可以增加书籍的珍贵性，提升藏书人的品位，还逐渐发展成为独立的艺术。如今，藏书票收藏方兴未艾，创作者也更加注重藏书票的艺术含量，使其画幅增大，题材广泛，内容充实，更加适合欣赏和展览，也提升了其收藏价值。
    藏书票的印量越小，就越有投资价值。藏书票的印量一般标在藏书票左下角。如果和藏书票艺术家的交往较多，可以直接向艺术家打听印量。现在有些艺术家为了提高藏书票的市场价位，实行限量绝版印制，即限量印制后毁版。藏书票收藏的重点最好是中国海峡两岸版画家创作作品、中国早期藏书票、中外名作藏书票、中国历届藏书票大展获奖作品、著名文学家藏书票系列、著名艺术家藏书票系列，等等。老一代艺术家力群、邵克萍、杨可扬、李平凡、梁栋等的作品当然是首选品种。就收藏价值而言，必然是名家的作品更胜一筹。当代艺术家一旦在国际上获了金奖，那么他的藏书票作品的收藏价值就会大幅上升。在国外，一张名家制作的藏书票价格常达几百甚至几千美元；在国内，目前还没有形成一个固定的交易场所，多数交易还是在网上进行或者藏友间互相交换。在中国书店2003年秋季书刊拍卖会上，“20世纪藏书票”以4万元落槌。在2008年嘉德四季第13期拍卖会上，中国嘉德在国内首创的藏书票专场，总成交金额达到51.6万元人民币。由此可见，藏书票珍品是具有较大升值空间的。

藏书票  李平凡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