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大蒜已经一周有余,今晚与它重逢,真是让我高兴万分,吃下去的时候,好象很甜。
但是,我知道,这意味着我又找到熬夜看书的理由了。因为,它的味道对于媳妇与闺女王周甜具有无可回避的杀伤力。为防止意外以及种种难以忍受的嘲讽,我只好拼命看书,喝茶,以期望在子夜的某一时刻,大蒜的味道从我的书房窗口中飘扬并最终消逝在小区的夜色中。
不过我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20年前,还在老家时,我就有意识地为大蒜味道的释放寻找种种合理的渠道。那时主要为了妹妹秋慧,全家人只有她讨厌吃大蒜。每逢看到菜里有一星蒜泥,她就闭口不吃。起初我以为她没有勇气,可是看到她大把大把地吃辣椒,我就意识到大蒜相对其他辣物特有的口气威力了。
我喜欢大蒜的原因在于,多年以前,家里特穷,没有别的什么菜能让我多吃。大蒜就象烈烈白酒,少量就可以完成多重任务。对我这样一个穷人来说,它既开胃,让我一直有种饥饿感,同时,又让我节省了许多的成本。
我喜欢大蒜的原因还在于,它让我有一种挑战的机会,满口火燎的感觉让我觉得生活是如此需要勇气。我可以吃一半馒头就下两疙瘩大蒜,而一般人如果完成的话,那他的心口肯定痛上几天,至于嘴巴,那肯定已经肿胀了。
相比大蒜,我吃起辣椒就甚感惭愧,虽然我每周也差不多吃去大半瓶老干妈。这与10年前完全不一样,那时我专找生的红辣椒吃。我的辣椒食量减少的原因在于主食的变,10年前我在北方吃馒头,1997年之后,我在南方吃米饭。馒头与辣椒的匹配十分合理,淀粉与辣椒的味道可以搅拌均匀,从进入口中,到咽到胃里,匀称而合理。而米饭就显然没有节奏,米饭两三口就可以咽了,而辣椒还在那里生硬着,米饭进入胃里,就只剩下干干的辣椒在嘴巴里,那种辣味,实在是没有趣味可言,痛苦自然也油然而生。
在30年吃大蒜的生涯中,我已经获得了很多勇气。我一直认为自己能吃上米饭,甚至成为有一定修养的现代人,全来自于它的味道。因为,它一方面让我寻找释放的机会,成为一个开心、自然、甚至手舞足蹈的人,而另一方面,它的味道又不致让我过于张扬,毕竟挥发在空气中,它确实能让周围的人们恶心,深恶痛绝。
也鉴于此,我目前一直在为吃大蒜寻找合理的机会。上班时间、出外采访我基本不吃,下班后如果在外吃晚饭,我就趁机吃上几瓣,然后以微弱的呼吸动作搭上班车回家,当然也会时时开窗大口呼吸;媳妇、闺女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很畅快地吃上一些,然后走出房门,大口呼吸,争取在最短时间内,也就是她们回来之前,让所有味道飘扬在小区。毕竟,我是管不了这么多人,只管媳妇与闺女了,毕竟是家里人。
有一阵子,我很想让我闺女吃上几口,“山东化”一下,后来想想,她这么小,伤了胃总归不大好,于是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不过如果她长大了愿意吃大蒜,我将会非常高兴。
另外,关于吃大蒜,我没有什么法子。凉菜里不算,那是调料。我就是喜欢烤着吃(治疗拉肚子),直接剥了皮吃。也会捣成蒜泥、与炒蛋一起,拌上麻油吃,也会炝蒜,切成片,过快油,但不要糊。但是,这一切,需要可爱的馒头的配合,米饭连续吃了10多年,我至今仍没有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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