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标准化与量产能力来说,新诗与山寨手机有异曲同工之处。
山寨机的创新,主要在于功能整合与外观设计,内部软硬件都是标准货。事实上,这两样都偏重于营销能力,也是中国人的长项。功能整合背后是强大的配套,涉及材料、核心零部件以及软件企业等上下游。
诗歌也是这样,形式主义泛滥之下,它已成为我们展示语言及其功能的T台。
山寨机质量、品牌与服务没有保证,现代诗歌也是,至少目前,读者可能永远不再将它供奉在灵魂高处。诗歌的价值,就象山寨机一样,内心平庸,外表华美,而高亢铃声,双卡双待、相机等功能的融合,导致它越来越象家境优裕、油腔滑调的纨绔少年。
复兴中古时期诗歌在华夏文明中的支撑,恐怕将永远是一个梦呓。这种大美永不回的伤感,对于那些真正爱诗的人来说,可能是一种伤害。
不过,话也说回来。诗歌与山寨机同唱的时代,也许是诗歌生命走向大众世俗生活的重新开始。因为 在大规模量强大的“出货”背后,昭示的是诗歌与山寨机的民众基础,也即广阔需求。诗歌的阅读人群不象以前那样集中在士人阶层,它开始下移,尽管它的价值被日益摊薄。
诗歌与山寨机同唱,意味着它们的创作与生产正日益走向高度标准化。通信产业的标准壁垒正持续被打破,而诗歌也正持续走出古典诗歌形式的牢笼,享受着自由律。这也是诗歌与手机产业成熟的重要标志之一。在属于它们的阶段,这是一个相对成熟的时期,但是面向未来,它们也是急待创新的开始。
这种局面,想比将仍会延续多年时光,最终实现诗歌与手机的DIY时代。人人可诗,人人手持山寨机,悦耳的声音中,充满了自由,充满了彷徨。
很多人揶揄诗歌与诗人,很多人咒骂山寨机与生产厂家。但是,我认为,不经过这种饱含人间世俗风情的“创作”阶段,将不会有诗歌与手机的未来。
黑手机已经被正名,信产部已经取消延续多年的准入制,手机生产已进入高歌时代,它正走出高度成熟的2G或2.5G时光,在3G开始的前夜,在三网融合(标准破除)下,山寨机也正走向自由与纪律的结合期。尽管这个阶段它承受骂名,但我相信,中国本土将在这种基础下逐渐诞生挑战诺基亚、三星以及苹果的企业。
诗歌,我预言也是。当我们看到人人随手诗一下,人人随口骂一下,听到很多人反复纠缠诗歌该不该遵循古典形式,诗歌到底该怎么走,一边兴奋,一边嘲笑的时候,诗歌自身,已经为自己铺垫好基础,而最稳固的路石,正是人人之诗以及这些烦躁而狂乱的争议。它是一个时代苦闷的象征,它是诗歌生命力重新张扬的标志。
让诗歌与山寨机继续同唱。我们无法企望复兴某个远逝的年代,但是,我们有信心在同唱年代,储藏好重获品质与格调尊严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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