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四年级时,由于更换班主任老师太频繁,那段时间具体有多少人做过我的老师,我脑袋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至于他们教得怎么样更提不上来,前几天还是这个老师在讲课,过几天就走人了,不知道当时学校是缺少人手,还是一时没有安排好,反正那段时间在记忆里是很混沌的。
凌正阳老师就是那段时间被换上来教过我一段时间的课,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太短,所以对他那段任课时所发生的事情,在一个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头脑里还是有些印象。
凌老师同以往教过我的那几位老师不同,前面的老师不是离家太远,教了一年就调回去了,就是刚调过来还没有想好做老师,就调到别的单位去,还有一个老师是上学深造了,凌老师家就在学校的附近,在这里已经教过多年的课了。
或许与学生打过多年的交道,或许是个性使然,先别说凌老师的课讲得怎样,他上课时的纪律是不错的,没有学生敢搅乱课堂。
记得那时凌老师时常站在我的桌前给学生训话,这样的时间基本是在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我因为个子小,小学阶段几乎都是坐在教室里的第一张桌,因此每当凌老师唾沫横飞教训学生时,我和我的同桌张桂芳总要承受来自老师的“污染”,时间久了,我俩想了个好办法,把每天围在头上的头巾拉一部分放在脸上,只要凌老师一张口说话,我俩就是这个动作,有时甚至把整个脸都遮住,不久,我俩这个“妙招”被凌老师注意到了,他很生气。
有一天,我俩又如法炮制时,被正在训人的凌老师叫到办公室里狠狠地剋了一顿,问我俩为啥那样,我俩那时年龄太小没敢说实话,就是在那里傻笑,凌老师更生气了,那天他批评我俩到很晚才让我们回去,当然以我俩痛哭流涕而告终。
凌老师幼时因得过天花,脸上留下许多小坑,因此他很忌讳别人提到“坑”这个字,一次,班里在学校的植树任务中,有同学无意中说:“这树坑也不知道是谁挖的,太深了,得填多少土啊。”被凌老师听到了,把大家集合到一起,狠狠地训了半天,自此,同学都记得了千万不能再随便在凌老师面前说这个字。
凌老师说话声音有点特别也很高,因为自身的那点缺陷,他经常因一件小事也会用严厉的话批评别人,其实是有一点自卑的心里,他也为了得到别人的尊重而努力地做好工作。
老天还是很公平的,凌老师在当老师时成绩并不怎么突出,生活也有些拮据,可是,在他退休后,却迎来了幸福的晚年,那时跟他相濡以沫的老妻已经离世,凌老师有幸又遇到了他命运中另一个女人,她比凌老师小十多岁,既年轻又漂亮还很贤淑,帮凌老师的子女们照看下一代,照顾凌老师很是尽心,两个人的感情也非常深。
凌老师一直活到八十多岁的样子,没有得过什么大病,安然地离世了,在我看来,凌老师的后半生比他的前半生更幸福,因为他不用再顾忌自己的形象,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什么,幸福就在淡淡的时光中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