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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英(公众号:杨国英观察)

提高直接融资占比已成金融体制改革的当务之急。3月20日,央行行长周小川在参加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6年年会时表示,由于我国杠杆率较高,“十三五”规划寄希望通过资本市场发展,能够有更多的资金进行股权投资,减少企业对借贷杠杆的依赖性。
经济低迷时期,企业对直接融资、尤其是股权融资需求的尤为迫切。一方面,我国企业负债率已接近160%,高杠杆问题迫切需要得到纾解;另一方面,我们的经济有忧亦有喜,消费升级等机遇给企业提供了逆周期投资的空间,因此,提高直接融资占比、尤其是发展股权融资并不意味着让投资者为坏经济买单。
2015年,我国非金融企业直接融资占比为24%,而在成熟的资本市场,比如最具代表性的美国,直接融资占比则在80%以上。之所以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原因大致有三点。首先,最直接的原因是,我国私人部门的储蓄率过高。我国的储蓄率接近50%,而美国的储蓄率略高于20%,大量的储蓄资金最终还是进入了实体经济,只不过其中一部分是通过银行信贷这种方式进入,而由于金融中介的低效,这种间接融资的方式会明显推高企业的融资成本,尤其是那些中小型的民营企业。尽管在多次降息之后,银行储蓄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引导进入多元化的投资市场,但金融改革在这方面仍有作为。
其次,股票市场缺乏常态化治理,这是直接融资发展不足的第二个原因。推进IPO注册制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企业的直接融资需求,但注册制对于常态监管、退市制度有着很高的要求,在IPO注册制推出之前,最重要的则是对存量市场加强监管,保护投资者的利益。美国的纳斯达克、纽交所能够接受全世界的优秀企业进入,这种开放的姿态背后,是一种制度自信:我能够确保投资者的权益,只想圈钱的上市公司请绕道走。反观我国的股市,由于常态化治理缺失,后知后觉的中小投资者得不到保护,又难以摆脱跟风的人性,往往是投资者一哄而上,又一哄而散。这不仅伤害了投资者,由此带来的“牛短熊长”使得股票市场多数时候交投冷清,也给上市公司的直接融资带来了不利。
更为深层的原因在于我国的信用文化缺失、征信体系不健全。欠债必须还钱,而股权融资的钱是不用还的,因此信用约束对股权融资的重要性大于债权融资。我国传统的农耕社会是熟人社会,道德约束就可以衍生出信用文化,而随着传统社会结构的瓦解,陌生人之间的交往、交易成为常态,现代社会所需要的法制体系、征信体系又没有建立起来,对失信、违约的约束不够,这就导致了整个社会的信用缺失,进而推高了交易活动的风险和成本。不过,我们不必对此过于悲观,未来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的发展可以加快我国征信体系的建设,有了信用约束,让失信者寸步难行,资本市场的发展也会更进一步。
2015年,我国的直接融资占比创出了历史最高水平,今年以及长期来看,直接融资占比的上升也是大势所趋。但直接融资占比水平的提升并不是无条件的,它需要金融改革的主导者不仅看到资本市场的潜力,更要认清存在的制度问题,而当下最为重要的,则是加强市场的监管,以保护投资者的权益不受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