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福的舅舅家深处城市的远郊。可他家屋后的几棵柿子树,每到秋天成熟的时候,那一个个挂在枝头红红的柿子,像一块块磁铁一样,吸引着我们对它们的神往。
那天,喜福的老表打来电话说:姐啊,你们再不来,树上的几个柿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怎么着,有人偷吗?”
“不是。今年旱情严重,导致树上的柿子结的少了许多;也是因为旱情的连锁反应,今年的柿子不仅少,还虫多鸟多。。。”
听到喜福一连串的解释和抱怨之后,我立刻劝喜福收拾行李出发。
还别说,我还真的很惦记舅舅家那甜丝丝,蜜茸茸的柿子呢。也更想借这个机会外出走一走,
转一转。自从我们由深圳回来之后,由于在深圳感冒咳嗽一直不见好转的原因呆在家中静养没出过门。因此,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立刻就有了一种飞进老表家的喜悦与冲动。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我们便驱车赶到了喜福的老表家。
老表在家里喂了两只田园狗。这两只田园狗一只叫花花,一只叫朵朵。它们都是舅舅在世时看家狗的后代。别看它们平时不吭不哈,当舅舅家屋前屋后什么桃啊,李啊等等果子成熟的时候,它们就跟主人教过它们似的,那个看护果子的责任心可以说叫爆棚,任何人都别想靠近果树半步。
如果有谁大胆越池半步试试看,不把你咬个人仰马翻那才叫怪。
那天下午,喜福的老表早早的等在路口迎接我们。同时,老表也带去了一只叫朵朵的狗狗在身边。说让它与我们先熟悉一下联络感情,免得我们到老表家后,它们对我们不客气。
于是,我在车上尽可能地向这只叫朵朵的狗狗示好和拉近彼此的关系。因为,我们又有好几年没有去过老表家了。不仅花花它们不认识我们,有可能它们的父母,乃至它们的爷爷奶奶也不可能熟悉我们了。
记得n多年前,我和喜福抱着刚会走路的女儿来到舅舅家。当我们一家三口刚刚靠近舅舅家时,就遭到了两只狗狗冲过来对我们一通狂吠。气人的是,那两只狗狗又突然不叫了,并且向喜福摇尾乞怜了起来。原来是拿着东西的喜福走向前驱赶它们的时候,狗狗似曾从她的身上嗅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而放弃了对她的攻击。站在后面抱着娃的我很快便意思到了这一点。便放下刚会走路的女儿向我喜福走了过去。结果,两只狗狗在我女儿面前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再次对我女儿也表现出了同样的友好态度。当她们母女二人都向前走去之后,两只狗狗对留在后面的我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与狂吠了起来。好在刚好回家的舅舅上前赶走了它们之后,才将被狗狗围攻的我解救了出来。可想那两只狗狗的嗅觉多么的灵敏,觉悟和斗志又有多么的坚强。它们能够准确无误的从喜福和女儿身上所携带的家族血脉密码和味道中来鉴别一个人是否受到欢迎。
之所以插进这么一段狗狗的故事,正是想到我们这次去老表家摘柿子,这两只狗狗对我们的帮助有多大。
当我们到达老表家之后,自然受到了老表喜福和留在家中的狗狗花花的欢迎。因为老表让我们的车离他家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下来,故意让朵朵跳下车先行回到家中“报信”去了。它不仅向呆在家中的老表喜福传达了我们到达的信息,更是通过朵朵向它的伙伴花花传递着我这个“陌生人”的到来。
这不得不叫人佩服老表的心细啊!
第二天,又是一个万里无云,凉风xx的好天气。
趁老表在屋内准备采摘柿子工具的时侯,我想着自己先前一步去到老表家的后院看看柿子。我的心早已经被老表后院柿子树上一个个红彤彤的柿子撩的再也按捺不住了。
我特别喜欢站在树下仰起头,看那枝头一个个红彤彤的柿子那种美好的感觉。它们在蓝天的映衬下,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喜庆,又是那样的鲜红似火。我是多么希望它们能够永远的悬挂枝头,跟灯笼似的与蓝天辉映,与飞鸟共舞,让红彤彤的柿子把这个渐渐萧瑟的深秋彻底染红。。。
当我刚刚跨出后门朝向柿子树靠近的那一时刻,不知道是花花还是朵朵(两只狗狗长的非常像,已经让我分不清它们彼此了)便从树林中突然窜了出来扑向了我。并且,向着我狂吠了起来。
“咦!你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啊。一夜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当我惊恐驱赶着狗狗的时候,它又用嘴巴紧紧咬住了我的裤腿不放。正在我与狗狗僵持不下的时候,老表走过来了。
老表很快从狗狗非同寻常的状态中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顺手从屋檐下拿起一根长长的竹竿,随着狗狗径直朝柿子树方向跑了过去。
原来,一棵粗壮的柿子树干上堆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野蜂群。老表很快辨认出来那是一群咬人的有毒黑蜂!
“乖乖”如果不是狗狗提前跑过来咬住我的裤腿不放提醒我,让我冒然去到树下,不仅看不了红红柿子的美景,没准还会招来那群黑蜂群的群起攻之。
老表很熟练的从屋内找出一种我不认识的干草,又将它们在树下生出一股刺鼻的浓浓白烟来。不久,那堆黑蜂群便被带有浓浓怪味的白烟驱散了,赶跑了。
当老表驱赶完野蜂之后,我们都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应该说,是狗狗救了我和我们大家啊!
之后,老表又从家里搬出梯子和拿出摘柿子的工具。一场热热闹闹的摘柿子就此展开了。
我们两对公婆分工明确,我和老表上树采摘,而两个喜福在树下负责接收,装篓和负责搬进家中。
当我借助梯子爬上了高高的柿子树上时,先是被干旱虫害落满一地的烂柿子感到非常的惋惜之后,又被远处逶迤的山脉,森林,河流,层层叠叠的梯田,村庄等等美丽的景象惊呆了。这种站得高看得远的感觉真好啊!同时,感觉头上的蓝天更蓝了,
也更广阔和高远了;柿子也是更红了,更大了,也更漂亮了。
此时,我的心一下子豁然敞亮了,也愉快了。这种大自然的美丽景象治愈力也太强了吧!
之前在家养病时的那种郁郁寡欢的状态一下子便得到了很好的治愈。生命中那种被压抑的无形力量也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释放。也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和眼前一个个红彤彤的柿子一样,被重新焕发出了一种久别的光芒。试问,还有什么能够胜过此时此刻我无比激动和愉悦的心情呢?我从心里感激让我看见了眼前的一切,更感激老表诚心诚意对我们的邀请。是他让我在内心世界感到焦虑,惆怅和无助的时刻走出了家门,走出了自己一天天萎靡的心境与强颜欢笑的状态而重新获得了新生与快乐。
也是在老表的鼓励下,不仅让我走出了自己封闭寂寞的内心世界,还很快掌握了摘柿子的各种技巧与手段。用老表的话说:你真是一把干活的好帮手啊!我稳稳地站在树叉上,用老表特制的摘果神器,将枝头一个个红红的柿子摘了下来,然后又稳妥地递给站在树下的喜福。我还保证了各个被摘下来的柿子品相的完整无缺。
自然,那两只狗狗也参与到了我们采摘柿子的行列中来了。虽然它们帮不上我们任何实质性的忙,可它们张着嘴巴不停地在我们采摘的人群中,跟孩子一样欢天喜地的穿来穿去,它们似乎正在承担着一种暖场的角色,让我们摘柿子的场地又多
了一种生动,热闹和欢愉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