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歌声之三（新疆）

    再往西北，就是美丽富饶的新疆了。我想，一脉天山横贯东西，“材用生焉，宝藏植焉，飞禽萃焉，走兽伏焉”，“育物群而不倦”，演化着大自然的俏丽，真是天造地设的新疆南北大地的生息血脉，把大地打扮的斑斓锦绣，让山水日月焕发着迷人的色彩，把人们养育的漂亮健康，是怎样一块宝地啊！如果你记得秦牧的散文《天山景物记》里描绘的雪山、雪莲、丛林、溪流、湖泊，还有高山草原，野马、果子沟和蘑菇圈……，一定会为之幻想和迷恋。 79年我从银川出发去过一趟新疆，看望两个在乌鲁木齐做汉语教师的同学（见第一篇《遥远的歌声》），沿河西走廊缓缓爬行的列车和两边芨芨草点缀的荒原高地，使人目力疲劳昏昏欲睡，但一进新疆地界的哈密，忽然就感到了另一片天地，至今带着一种新鲜的感觉，这种感觉又总是带着那里的歌声……。

    高原、山地、湖泊、森林形成了高低错落又富于变化的自然风貌。这种自然的多样性的协调，没有了内蒙草原的渺远辽阔，少了厚重和深沉；富足丰沛的物质条件，没有了忧愁、困厄和担心；多民族的缤纷色彩和浪漫的中亚风情，又带着浓浓的地方情味。还有什么比家乡更美的呢？这正是他们抒发对家乡的赞美，对生活的热爱的自然基础了，因而那歌声的风格永远是欢乐、奔放的！如果你把那首《我们新疆好地方》“我们美丽的田园，我们可爱的家乡….”，还有《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这种欢乐的歌唱和德德玛的《美丽的草原我的家》的悠远深沉去比较，会另有一种新鲜的感受。就是直接抒写生活也透着和自然的和谐，比如《美丽的姑娘》“你像鱼儿生活在自由的水晶宫殿，姑娘啊，又像夜莺歌唱在青翠的园林，姑娘啊。”你仿佛从歌声里看到了新疆的美景。

    王洛宾创作的新疆民歌传播的最为久远和普遍，五、六十年代就很流行，每次联欢都会演唱，受到广泛的喜爱。我想，这位在新疆生活了多半生，孜孜不倦整理创作了一千多首民歌，为民歌的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音乐家，他歌声里的美好和欢乐一定是汲取了不少自然的灵感，像《在那遥远的地方》《半个月亮爬上来》《可爱的一朵玫瑰花》等等。那首《掀起你的盖头来》“你的眉毛细又长呀，好像那树梢的弯月亮....你的眼睛明又亮呀，好像那水波一个样……”完全是自然的比拟了。那首节奏明快的《青春舞曲》“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开，美丽的小鸟一去无踪影，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更是快乐活泼。

   新疆民歌有的绵长舒缓，比如《都达尔和玛利亚》《阿娜尔汗》等，更多的是简短、欢快，像《弹起我的冬不拉》、《大阪城的姑娘》《掀起你的盖头来》《玛依拉》等。在简短之中要表现丰富的情感也就自然形成婉转跳跃的旋律，声调的回环和尾部的顿挫高扬，有的尾部加上一点儿爆破音，像“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两只眼睛真漂亮”，声音的夸张就很提精神。无论舒缓还是欢快，都体现着对自然和生活的感受，而且是载歌载舞的。

    想到新疆民歌，就会想到冬不拉、羊皮手鼓（达甫）和萨巴依，想到尽情的舞蹈和欢快的人群。新疆舞里也有一个典型的动作，就是头部的左右移动，而且手臂一定高抬在头部两侧，给人一种头部移动的参照，以突出效果。但我想的是，内蒙舞蹈的摆肩动作是不需要手臂高举的，挺起胸力量自然用到肩上，表现了昂扬振奋的精神，是辽阔平坦的草原让他们有了一种向上的企盼。而新疆舞的头部移动更在于表现一种自信自在的美感，是和美丽大自然的比肩齐舞了。（待续）

   （博文原创，使用请注明，通知本人）        201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