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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山 路 弯 弯

(2011-06-24 11:50:54)
标签:

昆仑山

我这一辈子

老妇人

维吾尔族

哨所

军事

分类: 郭八一诗歌散文

小小说 <wbr> <wbr> <wbr> <wbr>山 <wbr>路 <wbr>弯 <wbr>弯

 

小小说  山 路 弯 弯
郭 八 一

 

    当年钢铁一般硬朗的将军,如今的确是老了。一天到晚特别爱絮叨,特别爱怀旧。他最爱讲的是在昆仑山当兵的日子,漫天的大雪,险峻的山路,舍生忘死的战友,亲如兄弟的维吾尔族乡亲,说着说着,浑浊的老眼里便热泪盈眶。下面就是他讲的一件往事。
    那是一九六四年,我们一个班在昆仑山上站岗,我们的班长是一个陕西老兵,他姓王,身高体壮,头特别大,60号的军帽戴在他头上还要剪开个口子,人们都叫他王大头。他没有多少文化,但责任心特别强。那时上昆仑山的路,大部分时间是被冰雪覆盖的,冰雪不化,是没车敢往上上的,上了就会车毁人亡,有去无回。因此,昆仑山哨所的物资都必须赶在道路通畅时运上去,否则,山上的战士就有被饿死、冻死的危险。
     我是体育学院毕业的学生,是特招到部队打篮球的。不知为什么,我对昆仑山一直比较神往,便主动要求上昆仑山锻炼,师首长考虑那一年篮球比赛的任务也不多,便同意了,于是我就成了王班长的一个战士。
一九六四年,记得那一年的天特别冷,八月一过,一场暴风雪就把山路盖住了。我们的物资、特别是粮食,还远远无法熬过这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针对眼前的这一实际情况,班长王大头立即采取应急措施,对现有的粮食、罐头进行了统一计划。
大雪封了山,我们跑也没处跑,撤也没处撤,何况哨所就是我们的阵地,人在阵地在,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坚守。
    大雪封了山,我们的日子更加单纯了,白天除了列行的巡逻,就是想法打个野兔野羊什么的来弥补营养的不足。晚上,夜长梦多,我们就在一块想家,想女人,写家信。明知信是寄不出去,但还是要写,只有写信才能抒发自己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在昆仑山哨所,每个人的秘密都不是秘密,是集体的公共财产。每次班长写信,我们都知道他在写什么。班长今年二十七八岁了,他的对象已经等了他三年,今年再不回去完婚,就要和他拜拜,于是他只有天天写信,让信来解释他回不去的原因,求得她的原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粮食越来越紧张了,要等到冰雪消融把粮食运上来是根本不可能的。班长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找一条出路。”他说他前年在特务连执行任务时,曾发现一二十里外的一条山沟住了几户牧民,他想带一名战士到那里去找点吃的东西回来。因为一个班里,除了班长,就是我的身体最好,经班党小组研究决定,班长就带着我下了山,到那条山沟里去找吃的。
     昆仑山上的雪,真是神秘莫测,裸露的山包上,狂风一吹,有可能露出岩石,而低凹的山沟里,被雪一填就变成了雪的池塘、涝坝。上面看着平平的,下面就有可能是个几米、几十米深的陷井。
     我和班长下山的那一天,天灰蒙蒙的,还飘着雪花。班长说:“你是篮球健将,是宝贵财富,我要保护你。”于是他坚持在前面探路,我在后面跟着,就这样,我们不知过了多少沟、过了多少坎,到第二天晚上才找到那几户牧民。最先跑来迎接我们的是牧民的狗,牧民的狗真大,像只小牛犊似的,狗吠声叫来了牧民,牧民一看是解放军战士,争着抢着往家里拉,在维吾尔族牧民的家里,我们吃了羊肉,吃了用羊肉汤煮的面条,当晚在牧民家里暖暖和和的睡了一觉。这是我这一辈子睡的最舒服、最踏实的一觉。找到牧民,我们有救了。第三天早晨,我和班长背着牧民给我们凑的粮食和冻肉,匆匆忙忙的往哨所赶。班长提醒我说:“咱们要尽量找到来时的脚印,按原路返回去,否则就麻烦了。”还是班长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第三天还算顺利,我们沿着来时的脚印,走了不少路,可是到了第四天,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把我们下山来的足迹都掩埋了。班长走在前面探路格外小心,那一天他可能有什么预感,每次到前面探路,他都先把粮食放下来,探好了路他再回来背上粮食往前走。他说:“这样子,万一人掉下去了,粮食还可以保得住。”这是班长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快到哨所的时候,他预料中的不幸发生了,他在探路时,一脚踏空,掉进了冰雪掩盖的深沟里。直到第二年冰雪化了,我们才找到了班长的尸体,我们在昆仑山山路弯弯的开阔处,埋葬了班长,立了一块纪念碑。
     将军说到这里,掏出手帕,擦去了满脸的泪水说:“都三十多年了,我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可我的班长却躺在冰天雪地的昆仑山上,今年你们谁也不要劝,谁也不要拦,我一定要上山去看一看我的老班长。”
     七、八月份的昆仑山,是一年中最温暖的月份,山下有树有水,半山坡有花有草,可是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植被越稀少,快到哨所的时候,就是一片片秃山秃岭了。上了弯弯曲曲的山路,将军的话又多了,他说:“我们那阵子,路可没这么好,这么平,车子也没有这么舒服、这么平稳”。随车上山的医生说:“将军,请您少说几句吧,一会儿该有高山反应了。”
     到了王班长的墓碑前,已经有个老妇人在那里祭拜,老妇人花白的头发在山风的吹拂下,一阵一阵的飘洒开。将军下车走上前,拉着老妇人的手说:“大嫂,您是?”老妇人抬起头,看着将军说:“你就是当年大头班里的那个篮球健将吧,你看你这么大的个子,大头那一年的信里多次提起你。”将军一下子惊呆了:“大嫂,您就是班长的对象,您怎么到了这里?”老妇人说:“你们班长牺牲后,家里的老人劝我再找一个,可是我总觉得你们班长好,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遇见一个比大头还好的人,一年一年就这样一个人过来了。现在我老了,我想把你们班长的坟迁回老家去,等我死了,和你们班长安葬在一起。”将军双手握着老妇人的手,激动地摇着说:“谢谢你,老嫂子,我一定帮你了却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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