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一次到香港已近两年。
这个城市的变化,自九七之后是一点一滴的,如果隔不太久去一次,不易觉察。
这次感受的变化确是阶段性质变,从落地开始。以高效著称的香港,通关速度向来十分快,等待入关的人并不算多,却排了二十多分钟;一向令人推崇的公共交通系统,现在塞车竟然也成了常事---从机场到湾仔的酒店,班车走了近两个小时;公交车的间隔时间已不似站牌上标注的准确;从酒店到机场的班车也会晚点---而且是惊人的半小时。
时代广场对面的池记云吞面和许留山不见了踪影,原址开了钟表店;每去必到的铜锣湾名店坊第一家的贝纳通没有了,替掉的是Bally店;中环毕打街置地广场对面ON
PEDDER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交通银行。谁比谁更有钱立见分晓。
我爱的Luella在Elements圆方的店铺关掉了;用惯的Patyka从JOYCE撤柜了。全港都再觅不到芳踪。
连港交所都把中午休市时间从十三时至十四时改为十二时至十三时,以对应沪深交易所时间。尤记得N年前第一次抵港,中午一时左右刚好在中环置地广场的十字路口,突然间无数意气风发的黑衣人出现在街头,衣饰神情精致昂然,人潮声动盘旋在中环的高楼大厦间,是这座城市最具代表性的一幕。
此景不再。
与此同时,这个城市的物价是近十年之最。机票、酒店、食物、衣饰。。。都较两年前有了相当大的涨幅。打折季已近尾声,八折九折满眼都是,价格再不似从前可爱。打了折扣的是服务和一些食物的水准。
媒体上讨论苏州RMB388888的天价年夜饭;飙升的房价挡不住大陆投资客;内地客人到香港扫奶粉,导致某品牌奶粉从每罐两百多港元涨到三百五十元。。。感慨内地消费能力的增长使得港台生活成本加重。
---其实天价年夜饭在内地也是人神共愤;多数还是我等辛勤劳作的普罗大众;奶粉的事真的不能怪内地人民:说来丢人---诺大一国,连一款让所有父母放心的奶粉都找不出来。
没有什么敌得住岁月。看看自己及身边的人事变化,又怎能要求一座城市永远如第一次相见时的样貌?xx年不变,如同逆风的一句提语,抛出时即已在脑后。
还是有些事情一如既往:
两块钱的电车;维港的海风;泰昌的蛋挞;永利的注蔗水。。。在我们的温润的记忆力能维持多久便是多久吧。
又及:不变的还有香港著名的狗仔队。在港期间赶上两件重大八卦新闻。
一是赌王家的家产之争。何家的故事远比坊间任何一部电视电影剧集都精彩万分。九十二岁的赌王一日之内辗转二三四房大宅,深夜召开记者会。曾经风流倜傥的的何生躺在轮椅上,全身上下除了嘴哪里都不能动。对着对面别人举着的一张大纸读出声明,声音迟缓,停顿间粗重的喘息声在电视直播中如此真切。我不忍卒看。一定年龄之后,长寿未必是福。
何家的故事远未完结。何生百年之后,这一家的财产无论怎样分,分到多少,都少不得一番血雨腥风。
另一桩是罗兆辉暴毙。小神童一生际遇如坐过山车,成也地产,败也地产。身故时正在东莞签署一宗房屋买卖合约,心脏病突发而亡。不是不讽刺的。
有趣的是罗兆辉之死只在纸媒喧嚣了一天就偃旗息鼓了。而何家的纷争,电视台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时时报道最新进展,而且是在新闻台。所以有那么多人愿意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有那么多人不惜一起要做有钱人。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一切终将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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