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已永沉江底无法打捞

文、忧者无忧

重庆万州公交坠江，15人溺亡。这是遇难者个人及其家庭的悲剧，也是社会的悲剧。为无辜的遇难者默哀！

随着视频发布，事故似乎已经或者就要真相大白了。可我悲观地推测：目前所知真相，恐怕并非终极真相、全部真相，顶多只是暂时真相、局部真相。

而终极和全部意义的“真相”，永远不会“大白”了。视频再现的只是事发时的影像和语音，却无法还原遇难者特别是主要当事人的思想与心理状态了。

沉底车辆可以打捞出水，但事故真相只能永沉江底了。

仅以已知的“真相”来说，某姓女人应是罪魁祸首。她是惹事、滋事、肇事者，她的行为太戾气、太无脑、太失常，导致如此巨大的个人及社会悲剧。若能复生，若有来生，她又会如何想，如何说，如何做？

司机应对不当，处置不当。但他是被动的，是值得同情的。右手左打方向盘之时，他的思想、心理、情绪到底是怎样的，永远无法求证了。一个重要问题是：“左打”之时，他的右手是否受伤，是否还能正常接受着大脑支配？

事故调查终究是要做出结论的。结论是用来接受的，但未必是用来确信的。结论是否基于真相，可以存疑。

被普遍定性或痛骂“垃圾”“戾气”的某姓女人，已无法答辩了。这堆垃圾、这股戾气是如何产生的，她也已无法答辩。需要痛骂者警觉的是：骂垃圾骂戾气之时，切莫为这个社会制造新的垃圾、新的戾气。

事发之后，有人怪罪桥梁设计有缺陷，防护栏怎么那么脆弱，经不起撞击？这可能有些过于跑题了。若干年前地球那端世贸大厦的被撞毁，能不能怪罪其建造得不够结实？

有人说为了防止“抢夺方向盘”情况再度发生，应该恢复公交车售票员制度。我觉得这是顾此失彼，资源浪费，社会倒退。公交、商场、校园、公园、机关都可能、也都曾发生极端事件，总不能都配警察，并都配警械吧。

法规总是滞后于现实，但会根据现实而修订完善。“抢夺方向盘”引发的悲剧多了，惩治、惩戒的法律法规也就快要来了。法规框不住现实，却会追随现实，现实是法规的靶标。

法律是刚性道德，道德是柔性法律。纠治“抢夺方向盘”恶行，既要靠法律，也要靠道德，得双管齐下。仅仅把希望寄托于其中之一，难免失望。

喜剧不因意愿而来，悲剧不因意愿而去。没有人愿意接纳悲剧，但悲剧来时，无论是否愿意，都得接纳。

（2018/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