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上树

文/忧者无忧

1985年5月10日

（日记）

昨天下午，正在东校的榆树林里看书。忽然，建平同学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跑过来：“快看看，快看看。”并且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至一棵榆树下。

我问：“咋回事啊？”他卖关子似的说：“你看这树干！”我看了一眼，除了皱巴巴黑乎乎的榆树皮，我没发现啥呀。

我迷惑地望着建平。他说：“你细细看，就会有发现。”然后不往下说了。

我“听命”仔细观察起来，还真有了“新发现”，说：“不就是树皮上爬满了蚂蚁？”建平道：“好，你入了门啦，再细细看！”

但见那些蚂蚁上上下下跑个不停。有的口里还衔着白色的什么东西。我心里说：“这些小东西！”建平又手指蚂蚁道：“还真有意思。你看，他们都是在一条固定的路线上来回跑，而且------”

我一看，可不，那么多的蚂蚁铺成了一条黑色的“路”。“而且，上去的蚂蚁和下来的蚂蚁相遇时，还要相互打招呼哩。”建平接着说。

我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两只蚂蚁相遇时，彼此会轻轻地摇动着触须，然后碰一下头。我心生疑问：“这么多的蚂蚁，如果相互见面都打招呼，大概忙不过来吧，会不会有所选择？”

我把目光盯住了一只向上爬的蚂蚁。只见它每遇到一只都要碰一下头，绝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别。我不禁对建平说：“小东西还真讲平等讲礼貌哩。”

建平道：“这有什么！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你看------”建平脸朝下，斜对着黑色的蚂蚁“路”轻吹了一口长气。顿时，“风暴”下方正在上行的蚂蚁像着了定身法一般，触须不摇，身体不动，紧贴在了树干上。“风力”稍减，立刻转身朝树下跑去。后面跟着的蚂蚁，似乎得到了“前方有风暴”的情报，也急忙退了下去。先前向下跑的蚂蚁，继续向下跑去。

也就是说，“风暴”下方的蚂蚁，经历“风暴”后，都朝树根方向跑去。

那些先前处于“风暴”上方的蚂蚁，在“风暴”来临后，又怎么样了？“风暴”来临时，它们也停了下来。“风暴”过后，原先上行的继续向上跑去，原先向下的继续向下跑来。不久之后，被“风暴”吹断的黑色的蚂蚁“路”，又衔接了起来。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嘴巴朝上吹一口气，将会是什么情况？

于是，我脸朝上，斜对着蚂蚁路吹了一口气。奇怪，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上方的继续上，下方的停下来。而是，上方的停下来，下方的反身退了回去。“风暴”停息后，上方原来往下行的，继续向下跑；原先往上行的，一部分继续向上跑，一部分返身跑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呢？我迷惑了。我望了望建平，希望他给出答案。建平笑着说：“依我看，这毫不奇怪。因为蚂蚁的家在树下，而不在树上。你想想，假如有一个人，他出门遇到了大风雨。不论原来准备离家去往外地，还是从外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定是想着怎样回到家中，而不会想着离家远走。”

噢，我明白了。因为蚂蚁的家在树下。它们永远想着自己的家。宁愿死在家里，也不愿客死异乡。它们大概也认定了：家是最安全最幸福的地方。

老忧备注：

还是一篇27年前的日记。

一直记得高中时仔细地观察过蚂蚁，但具体情形如何，已然忘记了。

今日突然翻出了这篇文字。读过之后，觉得还挺真切生动，于是整理发布于此。

这只是一次偶然的观察，只是一次对偶然观察的如实记录。但我想，它未必能够反映蚂蚁生活的真正规律。

还看到篇写“飞蛾扑火”的文字，方便时再整理发布出来。

写蚂蚁，写飞蛾，凑合着算是“昆虫记”了。

所谓“整理”，只是让其文通句顺字对罢了。情节上，并无改动。

（2012-6-16）

最后，送上真诚祝福------

祝天下当了父亲的人，父亲节快乐！

祝正在神九中遨游太空的景海鹏、刘旺、刘洋，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