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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年打不开一个心结

(2011-01-25 10:4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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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挺好

死了

这些年

我有

分类: 亲情传递

22年打不开一个心结

 

文/忧者无忧

 

父亲去世22年了。即使仍在人世,也只有79岁。

这些年,无数次地想起过父亲,也无数次地想要写写父亲。但是,写给父亲的文字,只有一首“小诗”。是在军校毕业那年,整理书信时形成的。

念想变不成文字,也许只是因为:我有一个总也打不开的心结。无数次,欲语还羞,欲语还休。这个心结是:面对去世的父亲,我没有眼泪。

今天下决心将其写出来,以示对父亲的怀念以至忏悔。

父亲于1982年生病,得的是高血压,并非什么致命的疾病。但由于家境贫穷,无力治疗,在抵抗了6年后,也即1987年,因病离开了人世。我固执地认为,如果能得到较好治疗的话,他是不应该那么早去世的。

父亲本是放羊人,很勤劳,很健壮。未生病时,每次放羊回来,都能背回一大捆荆条,利用晚上时间编筐子,编耙片(一种建房用的材料)。一个阶段后,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回些持家的“活钱”。

父亲刚生病时,二哥上大学,我上高中,妹妹上初中。父亲一病,家中的财源也就断了。而治病和上学,都是需要花钱的。即使如此,父亲仍未终止我们的学业。他自身的病痛,只能咬牙硬挺。住不起医院,买不起好药。

那个阶段的我,对于家中的“穷”,是有着怨气的,有时还对父母发火。父亲很想“管”我,是照管的“管”,但他已没了那个能力。对于我的“造反”言行,他无可奈何。我懂得子女应该“管”父母的道理,但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尽不了“管”父母的责任,也不让父母“管”我。我想,父母应该把“管”我的那份心、那份钱,用在自己身上。

高三时需要花钱的地方较多,但我没钱。这资料那资料,我无钱购买。临高考前,父亲对我说:“你要高考了,家里没钱,我给你借了10元钱,拿去用吧。”我委屈得想哭,但楞是没有接过那10元钱。我说:“我不用!不用你管!”我向村里一个要好的同学借了10元钱,迎接了高考。

高考结束后,我想,学习生活也应该结束了。烧或扔掉了所有的书本。未及时回家,也未告知父母,放肆地到同学家玩了三天。决定回家,路过县城时,买了本路遥的《人生》。也不知父母对我的“失踪”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回家后,父亲并未训斥我,只是问:“怎么别人都回了家,你不回家来?”

等待成绩期间,体格单薄、从未正式干过体力活的我,到一个耐火材料厂,干起了“打砖”(制作砖坯)的活。很快,手和胳膊肿了起来。由于“工作”环境潮湿,得了痢疾。尽管已过去这么些年,我仍然清晰记得因虚脱而走路摇晃的情景。我仍然拒绝父母的“管”,相信自己病不死。当别的同学估分、查询时,我在噼啪的“打砖”声中沉默着等待。我相信,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不会因为打听而来。

父母亲既希望我能考上,又希望我不能考上。考上是遥远的出路,但得花钱;考不上是目前的出路,可以挣钱。值得庆幸的是,我考上了不用花钱的大学—军校。这会让父亲母亲感到轻松些。不花钱归不花钱,但仍不能挣钱养家,估计父亲母亲仍然有些遗憾。

上军校期间领津贴费。第一年,每月12元钱。我存7元,花5元。我觉得自己很富有,从来没有这样有钱过。每年放假两次,我都会带些钱给父母。还给父亲订了两份报纸,因为父亲虽是农民,却有文化。我终于可以有钱“管”父母了,但仍然“管”不了父亲的治病。父亲的病情,在我上军校期间,仍然一点点加重着。上军校的第三年,父亲瘫痪在床。那年暑假返校时,我并未向父亲告别。我不想让他因儿子离家难受,我自己也不想看着父亲的病体而难受。现在我懂得了,这种不告而别,带给父亲的是另一种难受或痛苦。可惜的是,我再也没了向父亲求证的机会。

几个月后,我在学校收到了家里发来的电报。当听到有自己的电报时,我便想,也许是父亲病故了。果然。我有一种常人难以置信的、残酷的清醒与平静。因贫穷而无法接受正常医治的、患高血压的父亲,去世了。儿子无能,未能“管”好父亲。他永远地走了,告别了子女,告别了病痛,告别了阳光。

学校批了我的假。从不晕车的我,归途中晕车了,呕吐,以致中途下车。调整过后,重新买票上车。返回县城时,是父亲去世第三天上午。按照风俗,中午前是要“封棺”的。本来,我可以在“封棺”前见上父亲最后一面。但是,我并未急于回家,而是在县城逗留了几个小时。我不想再见那个最后一面。不能挽回,不能挽回。见上最后一面,也不能挽回我的父亲。不能挽回,不能挽回,不能挽回。

老家盛行哭丧。我见过许多哭丧的人。无论孝与不孝,对于逝去的长者,都是要嚎啕大哭的。逆子泼妇,也会哭得响亮而认真。我认为自己不是孝子,我不想以眼泪与哭声,让别人认为自己是个孝子。我没有尽到孝子的责任,因而不想博取虚伪的孝子名声。

所以,当到了父亲灵前时,我只是跪倒在地。没有哭声,没有眼泪,没有问话。我只想跪倒在地,无语。把无数的语言,深深地永远地掩埋在无语里。

家族里的兄长们希望听到看到我的哭。母亲也希望我哭。但我不哭。母亲说:“你也不问问你爸怎么没的呀,你连哭一声也不会啊,我死了你也不哭啊。”我仍然不哭。12年后的1999年,母亲去世后,我嚎啕大哭!因为我有能力尽孝子的责任了,我尽孝了。

父亲去世后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件事。只给妻子和一位要好的朋友讲过。他们说我怪,是个怪人。我现在想,也许那是心理疾病,心理障碍。我说不清楚,此事给自己后来的性格、心理带来了多大影响。今天,我决定将这个数十年的秘密,如实地公开。它如一块沉重的石头,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得将其搬走,挪开,让心灵的挣扎煎熬有所缓解。

父亲,我想对您说声“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抵消不了儿子的内心愧疚。但除此之外,我又能怎样呢?祝父亲在天安息!您的儿女们,现在都过得挺好的。

(201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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