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一个老人,即将八十岁,养大了五个孩子,长子前不久去世,次子英年早逝,幼子做了上门女婿,两个女儿嫁到邻县。在他大儿子去世不久,他那和他同样年迈的老婆去帮儿子看屋子,老人家一个人在家,生病了躺在床上,前一天他老婆还去看过他,第二天再去看,这个老人已经去世了,一个人在床上去世的。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再一次感觉:人生无常。
在中国的家庭观念里,老人家也是儿孙满堂,在他含辛茹苦抚养大5个孩子的漫长岁月里也许不会想到自己会没有人送终。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让我一直自责的事,我的祖母也是一个人在家里去世,第二天姑爷发现她的时候她倒在了厨房里,嘴边还有血迹,而前天她精神很好地给大家做了一顿饭,因为第二天是重阳节,她还催促姑姑赶快回家去,她一个人没事的。因为很多年,我在外上学,爸爸哥哥在外打工,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种菜喂猪,一个人等我们回家,一个人看着一个小闹钟迎接新的一天,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一家人围在一起,她总是为我们忙前忙后,想做好吃的给我们。但是,这样一个善良慈爱的老人,却独自在秋风吹彻的夜晚离去,每每想到这些,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孝顺的子孙。我天真地以为在我眼里健康能干的奶奶能够长长久久地活着,至少能活到九十岁,死亡这件事显得那么遥遥无期,但是它一旦到来,我们根本无法招架,它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我们安安乐乐地活着,以为不测不过是报纸上他人的新闻,至少现实来临,我们知道:死亡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事。亲人的死亡是我们某一部分的死亡,它不仅仅是肉体温暖和世俗相依的远离,更是你想略表存心都不再可能的残酷现实。于是我们只好安慰自己说,为了这些我们爱的人,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某种意义上,我们活着也是他们活着,除了血脉的延续更有精神的传承,更因为如此,我们没有理由不好好活着,因为按照“迷信”的说法,我们要让他们含笑九泉。
其实含笑九泉不过是活着的人心理安慰,笑也是活人笑的,我想说的依旧是人生的无常,生也好,死也好,离别也好,都有太多的不可预知而无法左右的因素,虽然我们经常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不一样,但是现实往往不给我们机会,所以才有“子欲养而亲不待”,那就是自己活在当下之外,对身边人的好也要及时。每每听到某某说“早知道我对他好一点”,我的反应都是早干嘛去了?
因为有太多的来不及,童年的时候,有一个人哥哥对我们很好,长的好看人又温柔,却在13岁的时候溺水身亡,我还来不及说出我的喜欢;小时候姨奶奶来我家吗,不懂事的我说:“你死了不要吓我哦!”。她在我初中的时候去世,我还来不及展现我有多勇敢;妈妈在我12岁的时候去世,而我一直不懂事对她态度不好,我还来不及说出我的内疚;奶奶一个在秋凉的夜晚去世,我还来不及给出一个温暖的拥抱。
人生无常,我们真的有太多的来不及了,而亲爱的你,还在等么?
等什么呢?等你有钱了么?等你有闲了么?要知道,有些事其实和钱和闲都是无关,真的,只是我们都是如此的执迷不悟而已。
没有佛性,却喜欢一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亦如露水闪电。
生命和人世的转瞬即逝,永远是超出你的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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