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p/mmbiz_qlogo_cn/fc00c004f17edec3364efd84d89b7735.jpg|
作者 | 李昊
编辑 | 紫兮
“我们都处在沟壑,但是其中一些人在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星。(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王尔德
在没有盛夏的爱尔兰,七八月是最好的时节。大西洋暖流和海洋性气候,彷佛凯尔特神话中的精灵,施了魔法般将这个绿色孤岛变的郁郁葱葱。就像校园对青春期的延长一样,在这里七月份仍然是万物生长的春天。
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p/mmbiz_qlogo_cn/6e4129cd535e0f28bcb205ac6a6f78cd.jpg|
在这个全年最好的季节里,都柏林这座以阴郁、潮湿为特色的城市,终于放下了刻板的面孔,在文学与艺术的渲染下,分外妖媚起来。经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瞬间出现灿烂的阳光,雨水冲刷过的街道两旁,乔治王朝建筑的门和路边的花朵,同样的五彩缤纷并且炫目。往往这时会天际会出现彩虹,那是一座桥,连接着天边的另一座城市,那里有一些人和一些幻想。
这仍是一座文字中的城市。市中心O'Connell大街Eason's书店里,各位爱尔兰文学大家的画像映入眼帘:乔纳森.斯威夫特、W.B.叶芝、詹姆斯.乔伊斯、塞缪尔.贝克特、奥斯卡.王尔德、萧伯纳、希尼......英国人征服了爱尔兰,但爱尔兰人却征服了英语文学。正式那些文艺青年们的努力,让每一个街角都在《都柏林人》和《尤利西斯》式的描述中熠熠生辉。成千上万的人从欧洲大陆前来消夏,他们朗诵着叶芝的诗歌,观看着贝克特的戏剧,瞻仰者王尔德遗迹,并在街头巷尾追随着詹姆斯.乔伊斯在《尤利西斯》中那18个小时史诗般的脚步。而乔伊斯的一句话更为这种游历做出了合理的注脚:“我可以感受到都柏林的内心深处,我就可以感受到世界上所有城市的内心深处。”
如果说爱尔兰西部地区体现着叶芝的《凯尔特薄雾》的民俗与魔幻,那么都柏林显然更多的是乔伊斯式的晦涩与多变。一方面有着英伦绅士般的拘谨,一方面也有着不同于盎格鲁.撒克逊传统的张扬。那部《泰坦尼克号》中的男女主角在床舱底部跳的是爱尔兰舞蹈,而爱尔兰风笛的声音也贯穿着整部电影。他们是英语世界中的异类,有着拉丁人的热情洋溢。Great craic!淫浸于盖尔语的爱尔兰口音,像舌头的舞蹈。酒吧里不只有吉尼斯黑啤的醇厚,更充斥着都柏林口音的喋喋不休和手舞足蹈。
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p/mmbiz_qlogo_cn/82b7bd0be2d596068d4bb47ac3ce0643.jpg|
在电影《Once》中,卖花姑娘和吉他男子,开始将这座城市的街道传唱出现代的爱情故事。利菲河南岸的被涂鸦覆盖的街区里,80年代的U2开始用摇滚和电子制造出那个时代的躁动与虚妄。而就在若干年前,Damien
Rice也在这里的街头巷尾,坚持独自唱作干净而精致的民谣。这里总让流浪者们找到家的感觉,或者更加怀念家乡。而我想到,在天尽头,另一个太平洋上的小岛上,有着校园剧的青春岁月,和闽南语下绵绵的乡愁。
在世界的海洋在经济危机中风雨飘摇之际,后凯尔特虎时代的绿岛,依然在一边彷徨,一边饮酒,一边歌唱。以十八十九世纪建筑为主的老城区在时代的洪流中,看上去不紧不慢,实际上暗潮汹涌。历史保护和城市营销,Boom or Recession,国际资本对城市的注入,城市形态与功能的重组,好似一场精彩绝伦的喜剧。现代的都柏林城市在上演另一幕贝克特的《等待戈多》的困境。
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p/mmbiz_qlogo_cn/8ddc3fe0deae53c16c9aa0eee62078c9.jpg|
穿城而过的立菲河,给了这座城市独一无二的灵魂和气质。自西向东沿着河岸行走,经过十几座风格各异的桥梁。Ha’penny
桥在圣殿酒吧区的灯火照耀下,显得格外妖艳;而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设计的可旋转的桥,不仅以贝克特命名(Samuel Beckett
Bridge),而且给整个港口区带来了后现代性的思考。一路走到河流入海口,便是U2当年排练所在的废弃仓储区。印象最深的是Pride那首歌的MV开头,都柏林港口灰暗的天际,海鸥在风中掠过,穿风衣的中年男子在雀斑男孩身边疾步穿行。顿时被那种独特又难以言明的感觉触动。
在这个无数游客涌入观光的时节,甚至让人有游客多于本地人的感觉。故乡他乡,让人迷幻。圣三一大学绿草茵茵,给人英伦风格大学的震撼,校园里美轮美奂的数百年的老建筑与绿树相互映衬,让回到校园时代,浮生若梦。维多利亚时期的圣史蒂芬斯公园这个时候每周末公园里都有露天音乐会,会有很多人在草坪上边野餐边享受音乐和阳光。这样的场景总是嵌入在《曾经》(Once)、《闰年》(Leap Year)之类的电影中。而在文艺界引领先锋潮流一百年的王尔德在Merrion Square Park中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瞻仰者。众多爱尔兰本地的文艺青年,则把Grafton Street变成了抒发自己音乐情怀的舞台,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才华,诉说着都柏林的文艺氛围是穿越岁月沉浸到骨子里的。
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p/mmbiz_qlogo_cn/7bb1503e163a87b950952ebef080bc9d.jpg|
▲王尔德
从没有一座城市,像都柏林这样,让人难以言明,彷佛它的天气般无常。这种情愫被作家和歌者撒播在每一处河港,街巷和林荫道。而七月的都柏林则一改多变的气候表情,变得格外妩媚动人。入夏的白昼特别的长,当教堂的晚钟响起,依然是阳光普照。傍晚五六点是最明媚的时刻,在此刻草甸被阳光抚摸出光亮,码头边信天翁在飞来飞去,欢呼雀跃。直到九点钟之后,暮霭与细雨,光明与黑暗才开始交织,互相刻画着对方的轮廓。
直到夜深了,城市才在寂寥的夜色中睡去,只有串酒吧的年青人依旧无眠。窗外无垠的草场上,传来窸窸窣窣的的声音。
或许是夏虫不安分的低鸣,或许是王尔德笔下为爱情牺牲的夜莺的歌唱。七月间月朗星稀的天空,让人想起一本书籍的名字,最蓝的蓝。而我则想起王尔德的名言,“我们都处在沟壑,但是其中一些人在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星。(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我知道在遥远的天际,有人也正在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