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中的世界——我的中国古代赏石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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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美国雕塑家Richard Rosenblum1996年出版了一本研究中国文人赏石的专著《worlds within
worlds》中文译名“世界中的世界”。
一个美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千方百计搜罗石头,
往返于两万里的太平洋,不是一次,是多次。
率先展开对中国这些古怪石头的研究,举办巡回展览
一直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最后也并没有以此做发财打算,在其去世前择其所藏之精华捐给了博物馆,让更多的人受益。
这种精神让我感动,其事迹让人钦佩。
有感于此,用“世界中的世界”作为主题,以此纪念这位美国雕塑家。
一
欣赏根瘤或者石头这样的随形器物看似有很大的随意性,看似无法可依,没有既定的标准,每个都不一样,每个都是新问题,
好不容易弄明白眼前的这个,再拿一个来还是傻眼了。
经常碰到玩石的大家,兴致盎然的指着自己的重器,用启发性的语气说,这个像不像老虎?那个像不像狮子?又或者抱着一块有酷似奥巴马头像图案的鹅卵石,感慨造物主之神奇。。。。
之所以如此,在于这个像不像的标准简单易学,易于把握。
只是,这与古人的初衷相差太远,南辕北辙。
二
赏石是一种抽象意义的审美活动,中国人在魏晋时期,具象雕塑到达巅峰之后并不再做进一步的努力,
时人常感慨惋惜,其实不然,我们通过赏石来表达另一种抽象雕塑审美观,经过唐宋,元明,清代三个阶段的发展,形成独步于世界的独特审美活动,而反观西方出现纯粹抽象的雕塑已经是20世纪的事了。
所以,我对此兴趣浓厚,非常想知道传统的赏石观究竟是什么?古人凭借的是何种标准?
思索过很久,有些心得,但不成熟,
但还是写出来罢,不然总是拖着只会彻底懒掉,
听听大家的意见,集思广益,正如上海汉兄所言“欣赏石头要多切磋”。确实如此。
三
全世界到处都有树根和石头,没有人当回事,唯独中国人从中发掘出审美价值继而发展出文化价值来。
马未都将这个现象归结为病态审美的文化产物,认为这是在精英文化演变到最后彻底贵族化以后必然的结果。
我不太认同这样的观点,这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从结果往前推演。
实际上,中国人之所以如此喜爱这些古怪的东西,最基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老庄的影响。
中国的艺术品类繁多也杂,但是表象下的主线或者中国艺术的精神其实还是道家的思想。
真正的纯粹中国造,没有外来文化的影响。
所以,最早能看到赏石这样的随形器物的出现可以追溯到唐代。但赏石的起源还要早于唐代。
所以籍此可以证明其不是贵族化以后才产生的审美趣味,早在中华文化的强盛健硕时期就已存在了。
四
石头或者树根,自然界有很多,是不是我们捡回来就是艺术品了?
不,它还依然是石头或者树根。
直到我们给他们安放一个座子,或者固定他们摆放的位置,这就固定了观赏的视角,
这时起,这件东西就因为人的主动参与而具备艺术品生产的要素了。
选择角度其实就是东西在人的手中不断调整位置,寻找出其最具意味的形式,这个最具意味的形
式并非石头或者树根所内在蕴含,而是其恰当合其心意而已,
而这个心意,则还是要回到老庄那边去寻找答案,但远不是一句反朴归真就概括的,如果学起老庄来太过抽象乏味的话,也可以从传统的书论或者画论入手,有了这些基础,我们再来看传统的随形器物就有了一些判断好坏的标准,有所依循,不至于盲目的一概而论,奏个很有感觉,那个木有感觉,或者仅仅是从象条蛇或者象只大象之类的简单附会,这些是在惊叹大自然的神奇,鬼斧神工,但也就是奇特而已,无关乎文化,和艺术没有关系。
五
我们选择怎样的石头或者树根带回家,其实选择这些不选择那些这个就已经在考量了。
回到家再来确定观赏的角度,
这还没有结束,一般而言,纯粹天然不需人工改动的例子很少(也不是完全没有?),毕竟冥顽不灵,还需人为教化。因此,大多数赏石或者根瘤器物皆有人工痕迹,尽人工而求天然,况且经过漫长岁月,许多已经没了火气,一派天然模样。
石头或者根瘤并不稀奇,山里到处都是,但只有到了人的手中,才会变成有意味的形式,才会称为艺术品。
那么人的作用非常关键。
向来一流的艺术家作一流的作品,石头或者根瘤没有经过高手的调教,终究依然还是一个石头,意味混沌,含混不清,还是不灵。别的门类可以有二流或者三四流,但是石头或者根瘤这样的随型器物却只能有一流的存在,别无他途,非常的残酷。。。。
一件不太成功的作品即便是老的,其意义也就是证明了历史上有个很爱石头或者根瘤的业余人士,一个票友,个人实践而已,对于今天的我们,看着虽然一开始觉得还不错,久而久之渐渐发现其中的毛病,耐不住再三审视,终究达不到清供的高度。
美国雕塑家Richard Rosenblum1996年出版了一本研究中国文人赏石的专著《worlds within worlds》中文译名“世界中的世界”。
一个美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千方百计搜罗石头,
往返于两万里的太平洋,不是一次,是多次。
率先展开对中国这些古怪石头的研究,举办巡回展览
一直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最后也并没有以此做发财打算,在其去世前择其所藏之精华捐给了博物馆,让更多的人受益。
这种精神让我感动,其事迹让人钦佩。
有感于此,用“世界中的世界”作为主题,以此纪念这位美国雕塑家。
欣赏根瘤或者石头这样的随形器物看似有很大的随意性,看似无法可依,没有既定的标准,每个都不一样,每个都是新问题,
好不容易弄明白眼前的这个,再拿一个来还是傻眼了。
经常碰到玩石的大家,兴致盎然的指着自己的重器,用启发性的语气说,这个像不像老虎?那个像不像狮子?又或者抱着一块有酷似奥巴马头像图案的鹅卵石,感慨造物主之神奇。。。。
之所以如此,在于这个像不像的标准简单易学,易于把握。
只是,这与古人的初衷相差太远,南辕北辙。
赏石是一种抽象意义的审美活动,中国人在魏晋时期,具象雕塑到达巅峰之后并不再做进一步的努力,
时人常感慨惋惜,其实不然,我们通过赏石来表达另一种抽象雕塑审美观,经过唐宋,元明,清代三个阶段的发展,形成独步于世界的独特审美活动,而反观西方出现纯粹抽象的雕塑已经是20世纪的事了。
所以,我对此兴趣浓厚,非常想知道传统的赏石观究竟是什么?古人凭借的是何种标准?
思索过很久,有些心得,但不成熟,
但还是写出来罢,不然总是拖着只会彻底懒掉,
听听大家的意见,集思广益,正如上海汉兄所言“欣赏石头要多切磋”。确实如此。
全世界到处都有树根和石头,没有人当回事,唯独中国人从中发掘出审美价值继而发展出文化价值来。
马未都将这个现象归结为病态审美的文化产物,认为这是在精英文化演变到最后彻底贵族化以后必然的结果。
我不太认同这样的观点,这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从结果往前推演。
实际上,中国人之所以如此喜爱这些古怪的东西,最基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老庄的影响。
中国的艺术品类繁多也杂,但是表象下的主线或者中国艺术的精神其实还是道家的思想。
真正的纯粹中国造,没有外来文化的影响。
所以,最早能看到赏石这样的随形器物的出现可以追溯到唐代。但赏石的起源还要早于唐代。
所以籍此可以证明其不是贵族化以后才产生的审美趣味,早在中华文化的强盛健硕时期就已存在了。
石头或者树根,自然界有很多,是不是我们捡回来就是艺术品了?
不,它还依然是石头或者树根。
直到我们给他们安放一个座子,或者固定他们摆放的位置,这就固定了观赏的视角,
这时起,这件东西就因为人的主动参与而具备艺术品生产的要素了。
选择角度其实就是东西在人的手中不断调整位置,寻找出其最具意味的形式,这个最具意味的形
式并非石头或者树根所内在蕴含,而是其恰当合其心意而已,
而这个心意,则还是要回到老庄那边去寻找答案,但远不是一句反朴归真就概括的,如果学起老庄来太过抽象乏味的话,也可以从传统的书论或者画论入手,有了这些基础,我们再来看传统的随形器物就有了一些判断好坏的标准,有所依循,不至于盲目的一概而论,奏个很有感觉,那个木有感觉,或者仅仅是从象条蛇或者象只大象之类的简单附会,这些是在惊叹大自然的神奇,鬼斧神工,但也就是奇特而已,无关乎文化,和艺术没有关系。
我们选择怎样的石头或者树根带回家,其实选择这些不选择那些这个就已经在考量了。
回到家再来确定观赏的角度,
这还没有结束,一般而言,纯粹天然不需人工改动的例子很少(也不是完全没有?),毕竟冥顽不灵,还需人为教化。因此,大多数赏石或者根瘤器物皆有人工痕迹,尽人工而求天然,况且经过漫长岁月,许多已经没了火气,一派天然模样。
石头或者根瘤并不稀奇,山里到处都是,但只有到了人的手中,才会变成有意味的形式,才会称为艺术品。
那么人的作用非常关键。
向来一流的艺术家作一流的作品,石头或者根瘤没有经过高手的调教,终究依然还是一个石头,意味混沌,含混不清,还是不灵。别的门类可以有二流或者三四流,但是石头或者根瘤这样的随型器物却只能有一流的存在,别无他途,非常的残酷。。。。
一件不太成功的作品即便是老的,其意义也就是证明了历史上有个很爱石头或者根瘤的业余人士,一个票友,个人实践而已,对于今天的我们,看着虽然一开始觉得还不错,久而久之渐渐发现其中的毛病,耐不住再三审视,终究达不到清供的高度。
波士顿博物馆藏理查德的赏石中那件最让我着迷的“尊贵的老人”。
这件酷似佛手的供石有两种摆放方式,同时有两件不同的专属座子,不知道博物馆会不会定期调换其姿势?
道家所言的道究竟是什么呢?
简而言之,道就是阴阳,一部道德经讲的就是阴阳的关系,叙说两者的矛盾,协调,共生。
了解这个是了解中国古代这些艺术的一把钥匙。(个人观点,不一定对)
《浮生六记》中有一段叙述如何叠山的文字,“大中见小,小中见大,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或露或藏,或浅或深”。
这说的什么啊?绕来绕去,前后矛盾,又让你大中见小,接着又要小中见大,
这纯粹欺负人,忽悠人,难为人嘛。
其实了解道家思想的人,就会明白这其实讲的就是阴阳的道理,大和小,虚和实,藏和露,深和浅,都是矛盾的双方,互为阴阳的两面,哪一方太强了都不好,要调和,要一同创造和谐社会。互相调和,和谐发展并不意味着两者相互妥协,和稀泥那也是不行的。一味的迁就,泯灭掉自身的性格,虽然没有了矛盾,但会陷入更可怕的境地。那就是平庸。一块平庸的石头你会要吗?
诗之好,在于有力。
有力,
一,不可勉强。勉强变成了叫嚣,
二,不计较。不勉强不是没力,不计较不是糊涂。
这是顾随论诗时说的话,我觉得把“诗”换成“石头”也一样适用。
有种误解,把石头看成是纯粹天然的所在——这个多好,纯粹天然的哦,绝对没有人工的作为,云云。
实际上,就算没有动过手的石头,直接从大自然中拿来。它也附加了人的因素。
第一位拥有它的主人之所以会选择它,是因为其形状产生的有意味的形式和这个人的主观意识有了暗合的可能,产生了共鸣。
这块石头获得他的喜爱,与其说是他喜欢这块石头,不如说是他喜欢这块石头所引发的审美联想。喜欢这块石头背后的自己。
这并不是他与石头间的互动,而是他与自己的对话。
因此,若干年以后。我们看到这些前人留下的赏石,为之感动,赞叹。我们所为之感动、赞叹的并非天然的神奇,而是前人的智慧和审美的高度。
当我们顺着前人为我们设计好的观看角度,观看完石头以后,获得了一次高层次的审美体验,有了一次深层次的审美愉悦,而这个欢愉实际上是和古人所感相差无几,我们因意会了古人的想法而会心一笑。
这块石头更像是其第一位主人的一件艺术作品,那块从山里带出来顽石,通过主人的不断调整摆放角度,然后修治,最后固定下来的形态一定是合其心意的,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块石头上面了,但奇妙的是,人力全藏在后边不显现出来,露在外边的依旧是块石头而已。
(另一位朋友——木鱼的观点)赏石之我见
现在的赏石,我认为也是如此,同一块石头,在不同的人眼里,价值也是不相同的。为了寻求大家对石头价值的认同,玩的人总结了许多经验规律,比如说,象形,色彩,还有古人的传统赏石观。在这些不同的标准指引下,分化了许多不同的赏石圈子。而被认同的标准越普及,越经典,那么在这样标准评判下的赏石越容易被人认同,也越容易被长久的认同。而古人的传统赏石观产生于我们的传统文化,经过了历史的检验,就我看,这一标准要相对经典。
回到赏石的价值,常常会提及米芾以金山寺屋基换砚山的故事,但从这个故事我是这样看的,可以这么值钱的砚山石头,首先它是一块非常有名的石头,本来就来自于南唐后主,是一块宫廷玩物,而且当时很多著名文人都知道,米芾不过是最后高价成交者,而他的名声加上这么轰动的成交价,所以历来就更成为一个传奇了。可以说不是石头值钱,是石头附加的信息值钱,这一点,在最近几年的赏石拍卖中也得到了验证。
而现在一般市场上所有的新石头,本身没有任何的信息附加,它的价格基本只体现在购买人的欣赏价值,所以说石头无定价,没有基准的衡量,不同的购买人,有不同的挑选标准,不同的购买能力,产生的价格就不会一样。我认为买新的赏石,就是购买成年人的玩具,是一种精神消费,这种消费能带来审美的愉悦,能陶情操,能聚良朋,但跟投资无关。上次唐云专场拍的那块石头,虽然很看不对,但对于投资来说我认为还要好过一般市场上购买的石头,因为它至少是拍场成交的,有记录,还搭上了唐云这个名人,不管是否确实是唐云玩过的,也没人能说确实不是,有信息的石头总比没有的要有价值。
对于这两年古代供石拍卖,石头上的名人款,我看是很靠不住的,但因为是老款,谁也没本事推翻它,就像砚台的刻款,往往附会名人,这说明古人也注重名人效应
这些文字,是当时在唐云的一块赏石在苏州拍卖后跟一个前辈的讨论,搭云根的便车..........
(shoe的观点)
昨晚与今早,我在威海山东大学威海校区门前的海边,看到海边的礁石与别处不同,纵然也是巨大的块垒,但石头却是一层层水波的形状,有縠纹如波,也有汹涌如山,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海水波涛中。在一些平坦的礁石上还长着水草。在暮色四合的退潮时,水草浮出水面,青翠欲滴,蒙蒙茸茸。淡紫色的晚霞和琉璃般粼粼海水的轻轻摇曳,礁石与水草,海水与天光,交织成一幅极美的画卷。在我心里,玩新赏石,必要又这样的味道才好,即使无法在方寸之间展示出大自然之美妙,却也必须能借得一点点天然之气息,否则古则古矣,怪则怪矣,总是人工之气稍重了些。
(邓彬回复)早期的赏石活动,其目的就是在于“爱好自然,亲近自然”,追求清净恬淡,高雅闲适,自然淡泊的审美情趣。有着浓厚的山岳情节。
自然界有很多的山水,也有很多的石头。选择什么样的石头来寄托我们对山水的遥想?我觉得还是要取其典型的形象,或者说耐品的形象。最终要符合基本的欣赏规律,能得到别人的认同。
事实上,我国的赏石文化也经历过好几个时期,每个时期的赏石观还是有差异的,其差异之大不亚于家具形制的流变。
有本日本出的《传承石》,里边介绍了一百多枚日本赏石,有些其实就是唐宋时流传到日本去的,日本赏石有其独特的风格,似乎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以明清两代赏石为主的遗存不太一样,但其实,日本的赏石更多的是继承了中国宋代赏石风的衣钵。得天然之趣,也多成山岳形态,估计您会喜欢。
(学无止境啊的观点)
不过那块石头应该归入奇石的范畴,不符合传统的文人赏石观。
那么传统文人赏石中有没有象形的部分呢?其实还是有的,尤其在晚期的赏石中出现较多。
这样,问题就来了,为何“五花肉”不算文人赏石,而这些就算呢?
其中的判断标准在境界这两个字。
刘晓东和俞红是夫妻,上学时,俞比刘画的还要好些(这个纯粹指绘画技巧),俞画的大卫至今无人超过。两个人都是画人物,都是用的具象写实的表现方法,但两人在艺术上的成就很难比翼双飞。其中原因在哪?刘晓东的画中有“大我”,有悲悯,俞红的画总是一个女人(sorry,这个没有贬义)的视角,还是“小我”。
具体到赏石如何来辨别境界的高下呢?
就拿这块“五花肉”来说,之所以被选入宫廷成为皇帝的玩物,就是因为和五花肉真的太像了,几乎可以乱真。
它的价值就在于此,但也就仅仅在于此,一眼看穿,看完惊叹之余,也就结束了,不会激发我们更深层次,更为丰富复杂的审美联想。
我来从赏石的角度对顾随先生的话做一个注释,
石头的好坏,在于有力,这个有力不是指石头的重量,而是指其感染人的力量,或者说艺术价值的高度。
不可勉强,勉强便成了叫嚣。
玩石头的朋友都知道米芾的赏石四诀“瘦漏透皱”,但是会有这样的误区,以为这些标准的量足够多就好,“瘦”多,“漏”多,“透”多,“皱”多,以为这样才是好的赏石,我们经常碰到这样的场面,你的这个10个洞,偶滴15个洞,偶滴比你滴好。
在不该有洞地方有洞,不该有皱的地方有皱,不该漏的地方漏了,不该瘦的时候瘦了,勉其力而为之,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过了,过了就成了叫嚣,过了就不平衡,就不和谐了。
不计较。不勉强不是没力,不计较不是糊涂。
李白的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为何不是两千五百尺,一定就是三千尺?这样计较下来,这诗也就完了。所以赏石得要有大局
观,过分计较局部的得失,而忽略主要部分。晚期有类纯粹人工模仿天然赏石的,局部经营不可不谓精妙,也几乎没有任何失误之处,尽善尽
美,全部都是按照完美的模式来经营,没有失误,没有意外,也就没有了惊喜,其大的格调终归还是小了。
道家有“天人合一,崇尚自然”这一说,人们一般就此以为我们去郊外郊游了就是崇尚自然了,
或者捡回来一个牛头挂在家里,也有一些人喜欢喝茶的桌子和椅子全部换成热带雨林大那些树根,觉得这样非常的自然,非常的有味道。
但是道家所谓的“自然”并不是指的这个,而是要做“自然而然”之解,大自然的“自然”和这个也不是一点关系没有,但不是可以互相等同的。
而这个自然而然讲究顺势而为,有矛盾时不做强制压制,不搞截访的那一套,直面矛盾,让矛盾共存,和谐的共存,这个才是自然。
所以,大自然来的也不一定就“自然”,不一定“天然焕趣”,一定要符合”自然而然“要求的才是真的自然,才符合”道“的要求。所以,古代赏石中之所以有大量动手的地方,那是因为古人在审视这些本产自“大自然”的石头时,发现了这些不和谐的地方,为了让整块石头达到“自然而然”之境,必须施以斧斤,当然也有石头天生符合要求,纯出天然也不是没可能。
传统赏石既是天然造石过程的产物,又是人为加工过程的作品,换句话说,赏石是由“天然”和“人为”两者共同造就的。司马光就尝言“人工与天力,秀绝两何如”,可以说目前有关赏石的文献以及可以访证到的御苑赏石,园林赏石以及供石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古人也确实凿假洞,那是因为他们认为那个地方真的需要有个洞,但是木有怎么办呢?那就凿一个,这个不是属于作假,这个应该理解成艺术加工。
和现在那些做人造石头的是两回事,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化学手段乱腐蚀一气,反正市面上也没有一个好坏的标准,再说他们也不可能懂得如何像古人那样加工石头。
古人加工石头,为了使新处理的部分和周边的和谐一致,所以他们要把处理好的石头再置入水中,等待天然的再次加工。这是一个“天然----人工----天然”的过程,也是大部分赏石生产的必要途径。
不过,在晚清时候,由于人工修治的现象太过频繁,修治的程度也越来越多,变之前的妙手点播成过度雕琢,这确实也引来了关于人工的诸多批评,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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