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屈指算来,高一班学生毕业44年了,可我觉得成熟的他们,如今好像依然是在校园里读书,仍然活跃在我们眼前!并且,他们还是那样地青春年少,还是一样地风华正茂,还是依旧的翩翩风采,还是原来的浓浓深情!
之所以突然谈起高一班的学生,是缘起于一周前的那个电话。那天的下午,远在陕西孩子家的钟兴华老师打来电话,问我对深水港中学的高一班还有印象没有?我笑答:“不仅有印象,还时不时地记起这个班的五十多位同学呢!要知道,当时的他们,给我的好感可深呢!”听了我的回答后,大概是兴奋起来了吧,钟接着告诉我:“这个班上的陈丽纯同学,联络班上的一些伢儿,建立了一个‘高一班’的微信群。我问你:有兴趣进入吗?”“这还用问吗?快把我拉进去吧!”“请问,你教了他们的课吗?”我迫不及待地回道:“贵人忘事吧?当时,我在初中部教14班的语文,在高中部教三个班的政治,还因抓共青团工作,与你当班主任的这个高一班的个个同学,都有瓜葛呀!”他“啊啊”几声后不久,就把我拉进了“高一班”这个群。
一进入“高一班”微信群,就见群主放鞭炮。我好高兴的,当即回应道:“陈丽纯同学,谢谢你!”
提到陈丽纯,我印象蛮深呢。我还没到深中前,就看到过她。那是1968年元月,我在县文化馆接受征兵体检时,首先见到的就是她。那时,陈还是个小姑娘,可能十三岁的样子。当时,我好奇:这么个小女孩,就在征兵体检站里做传递和引导员?我因耳朵问题被中途打下来后,就是她带我去结论室的。想不到,三年多后的1971年12月1日,我到深中雷校长房里报到出来后,就在礼堂里遇见她了。只不过,她个子高多了,而脸上呢,仍旧带着一丝不苟言笑的忧郁。我奇怪,便问刚认识的总务刘勇老师:怎么在县城街上的这个女孩,到这里读书来了呢?她告诉我:这个同学叫陈丽纯,下放到了深水港的子贤,然后就在这里读书了。她的爸爸是陈法官,区里的庭长。我“啊”了一声,才知个中原由。此后,就陈丽纯同学入团问题,颇让我费脑筋。找班主任钟老师问:她既然表现很不错,可为何三番五次入不了团呢?钟告诉我,区里不理会我们去调查的老师,还批评说,她爸爸能当共产党的法庭庭长,怎么就不能让他的女儿入团呢?后来,我找公社团委万书记,以及党委组织委员吴子贵同志,他们的答复是,这个陈丽纯入团没问题,可没搞来调查证明,谁敢签字批准呢?了解到这一内情后,我利用参加团县委会议之机,找到区委负责组织工作的黄沛谦同志,请他出具一纸证明。他仍不肯。我问他该怎么办?他说,这有何难?就由你实事求是地写个材料,由学校党支部盖个章,说明她爸爸是城郊区法庭庭长,家庭及他本人均无政历问题,然后把材料夹在这学生的入团志愿书中,就行了嘛。此事,后来就按黄的说法给解决了。陈毕业后,二十多年前,我从机关出来办事时,曾偶遇过一次。她告诉我,她在人民医院工作。对此,我就放心了。
在群中,我遇到第二位对我表示欢迎的,是杨彩云同学。对此,我当即表示了谢意。
对杨彩云的认识,是我从区乡写先进单位与个人材料后,回校的1972年2月开学之时。那时,我接手了新班高三班班主任,并同时做团的工作,就此认得她了。几经接触,感觉果如雷校长、钟老师介绍的那样,负责团的宣传和学校文艺演出队的杨,工作主动、能干、有魄力。令我印象最深的,是现代京剧《龙江颂》剧本在《红旗》刊载后,她从我手里借出该杂志不久,就根据雷校长的意见,“奉旨”到郭丕顺同学家乡采访后,在校创作出了歌颂木公王姓农技员的剧本。上晚办公时,她喊报告到办公室,问我取个什么题目,我便道,就叫《木公科研》吧。此剧排练出来后,立即获得公社党委的肯定,也演出过多场。毕业后的杨,曾回校几次,或借书看,或办公事。再之后,我们又多次碰到过。如1973年底开白洋河时,她在营部当广播员,我写稿搞政宣。1974年过后,她先是在公社当电话员,后是在县城做其他工作时,我们都常见面。只是这后来20年里,便再没见着了。
刚入群时,我不知“老杨”是谁,就问“老杨是杨国保,还是杨彩云”?随即,便见叫“渔翁”的冒泡了。他答道:张老师,“老杨”不是我,我叫杨国保。原来是这个家伙!我当即问道:“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呢?怪消极的。”旁边有同学替他伸寃:他光着个头,天天在外钓鱼,是个十足的渔翁!原来如此,怪不得同在一个县城,三十多年来,却一直没见过面。要知道,他毕业还不到一年,我们就在白洋河开河工地上常见面。1982年至1984年,我俩同时考入常德师专,他在数学科,我在中文科,同学两年。他后来调到县教师进修学校当讲师、高讲后,我们虽相距仅一公里,却一直没见过面。遗憾!
说起这个杨国保,不仅对他的印象很深,而且由于他,我联想到与他要好的几位同学。曾记当年,每每天天,就见从食堂到办公室的土墙门洞口,那两高一矮的三个小伙子,总是上学时一同走进来,放学时又一同匆匆走出去,风风火火、嘻嘻哈哈的。我随后知晓,“两高”者中,那穿青灯芯绒的叫熊天顺,肤色不白,浑身有劲,一看就像个黑大汉;那细高个、带点油气势头的就叫杨国保。其父为公社党委委员兼红伟大队的支书。为劝他妹妹杨秋萍来校读书,我曾去过他家几次。那个子稍矮一点点的,名叫莫家齐。当初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人比较活络,尤其爱看书,并常找我借书。记得1972年春插返校后,莫放晚学时遇到我,问有好书看没有。我告诉他,恰好才从新华书店买了本小说,记不清是《高玉宝》还是《闪闪的红星》,问他看吗?他听了,便央求借给他。我答应了。原以为三四天后才能还我,哪知第二天一到校,他就找到我,把书还了。我惊异:十几万字的书,一个晚上你就看完了?笑着点头的他,随即迅疾跑进教室,早读去了。高一班同学毕业后,我一直没遇到家住红伟的熊天顺,只知他后来当了队长。而作为下乡知青的莫家齐呢,知他后来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继而读了硕士研究生,最后成了有影响的名律师。再就是1984年秋吧,我从教育局出来,到城郊区委办事时,在那里见到过他。当时,还是我的中学同学、庭长陈桂皆介绍后,才注意到他的。
看到“渔翁”不做声了,大概又是钓鱼去后,我在微信群中遇到了乐玉珍同学。
起初看到“Lyz”时,我不知是谁。后来她笑称我是“作家”时,自己才恍然大悟的。说起乐玉珍,这方面的故事还蛮多。家住发旺的这位同学,我几乎是看着她长高长大的。初在高一班看见她时,觉得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哪知一年结束时,就见她像春笋一样,突然一下冲高了。她说话细声细气,甜甜的。毕业后,她先是在村部当赤脚医生,后是在伟人逝世前那天晚上,被公社党委确定为上大学对象。再之后,我常见她的男友、后来的夫君小梁,开着嘎斯车,常出差长沙,有时顺便到湖南中医学院接送读书的她。我调离深中后,到深水港办事时,曾两次落脚桐木港医院找她问过事。一次是1981年,一次是1996年,两次都是年中。近二十年来,再也没见到她了。
从微信群的人员图像中,看到用张家界奇峰作标识的,起先我不知是谁。后来,他自报家门,我才知是高书安。他出言就给拙文灌米汤,说是“既有文彩又有感情”,这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44年未见面了,我不知入伍后的高书安如何英武,更不知现今在湘潭工作的他怎样的虎虎有生气。我只在看电视剧时,总觉他很像其中一中年名星的样子。我现突然记不起这名星叫什么名子了,在哪些电视剧中饰演主角,反正只要他一出场,我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高书安。那主角演员,也是如高书安那个模样,只是高一点点,看似憨厚,却很能干、有定力。在我的印象中,还感觉家住白合二组的这高书安,清早时,从发旺那坡下上到学校来的情形;放晚学后,又见他背着书包,匆匆地离校往家跑去,周而复始。毕业了他,先是在队务农,其后是当兵去了,后来从部队退伍,又到地方单位成了骨干。一个高中学生,就这样由青年农民到军人、到中年时为单位工作人员、再到退休之人,“少小离家老大回”了。
从“高一班”等学生的微信群中,不时看到一些调侃话语。如,“唉,一不小心就老啦!”“一觉醒来时,我们都在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由此,我突然感觉到,送别度日如年、半饥半饱的过去后,如今有吃有穿、幸福快乐之际,时间,竟让人不知不觉间,忽地一下就“日月如梭”、过去44年了!我情不自禁地感慨,老天啊,就这样不与我们打任何招呼的情况下,让时间飘然逝去。这真是,昨日才少年,今天便要白头!
高一班同学毕业44年后,我们这些昔日的所谓“先生”们,自然也就先要逐渐老去了。想想教过高一班语文的谭玉竹老师、英语的王云清老师、体育的邱文新老师,还有学校的雷校长、杜校长,已经作古了,这是令人感到难受的。而更让人悲伤的是,想不到,同学中,子贤的高云仙、木公的陶明光、八斗的王宏初、梅家的龙长庚,还有赵国平这五位同学,都成为了我们渐行渐远的追忆。“何事同来不同归”呢?遗憾!痛心!伤感!
不过,我相信这样一句诗:愿你走过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这可是真的!想我儿时,看到五十多岁的男人,好多已经在老;六十多岁的人呢,能活下来的已是老态龙钟。不然,怎会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呢?!看现在,六十多岁的女人比过去四十岁的还年轻,仍风姿绰约:七十多岁的呢,还在跳广场舞,正是人生得意在尽欢。可不是吗?我想明天(4月3日)44年来首度与同学们聚会,见到大家时,一定会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二三十岁,必定还是当年的那青春好少年!
我兴味正浓,还要继续写下去的时候,忽觉本文4000字了,不能让它再长下去了。不然,没有文学色彩的我,这写实的东西越写越呆板,懂文墨的行家会骂拙文是“王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的。而高一班还有几十位同学,如柔中带刚的郭丕顺、当班长回队就当队长的罗丙元、文艺演出队的佼佼者陈立球、擅长文体活动的姚立华,等等,都一齐争先恐后地涌进了脑海,弄得我,喜不自胜。没办法,我只好找时间,再绘就他们那44年前后的骄人风姿了。
欲知高一班其他同学如何,还有明天聚会盛况怎样,那就“且听下回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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