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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经典——维吉尔《牧歌》 下部分(其六 至 其十)

(2015-12-25 08:3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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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灯

维吉尔《牧歌》

牧歌

佛灯的诗

诗人佛灯

分类: 致敬经典
《牧歌》其六 
byronrilke译 

致瓦鲁斯 

起初我的塔里亚喜爱叙拉古诗体, 
也不以隐居山林为耻。 
后来我希图讲述王侯和战争, 
月神在我耳边警示:“牧羊人, 
养肥羊群是你的责任,此外不妨吟唱纤巧的歌谣。 
瓦鲁斯,既然不会无人歌颂你的功绩, 
去叙述那些惨酷的战争, 
我就用纤纤芦管作一曲山林小调。 
我奉命而作,歌唱那些柽柳和丛林, 
倘能愉悦读者的眼睛,瓦鲁斯, 
没有什么能令福珀斯更高兴, 
只除了你的名字题写在诗章首页。 
歌唱吧,缪斯的女伴! 
年轻的克洛密斯和莫那西洛斯偶然看见 
林神西勒诺斯在山洞中酣眠, 
像往常一样宿醉未醒,不远处, 
是他头上滑落的花环,以及 
挂在磨光的杯耳上的沉重的酒杯。 
他们就走过去,用花环将他绑起—— 
只因这老头子常常妨碍他们唱歌。 
最美丽的山林女神埃格丽, 
也来加入这两个胆怯的男孩, 
他们把他的眉毛和两鬓用桑椹涂红, 
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把戏,叹道: 
“为何把我绑起?松开吧,孩子们!我认输了。 
来听你们要学的歌吧。这些给你们, 
而她还有额外的奖赏。”说着他就开始唱歌。 
这时林中的野兽皆和着牧神打的拍子, 
矜持的橡树也弯下繁茂的枝梢。 
福珀斯从未令帕尔那索斯山如此迷醉, 
俄耳甫斯也未曾使洛多珀山和伊斯马鲁斯山如此狂喜。 
他就唱着冥冥洪荒之中万物的形成, 
土、气、水以及火的种子 
是最初万物形成的元素。 
那初生的世界逐渐变成圆形, 
形成坚硬的壳层,阻断海洋, 
并且使万物慢慢出现。 
大地惊讶地看到新生太阳的光辉, 
云雾上升,雨水洒落, 
那时草木萌发,动物们徜徉于 
不知名的群山之间。 
接着他唱到皮拉丢出的石块,开始了农神的统治, 
也提到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和高加索的鸷鸟。 
此外还有被同伴丢在水泉边的许拉斯, 
水手们的呼喊在海岸边回响。 
爱上了白牛的帕西淮呀, 
要是没有那牲畜多好! 
不幸的女子,是什么疯魔攫住你的心? 
普洛透斯的女儿们也在田野里作牛鸣, 
但她们毕竟没有如此渎神把牲畜当作夫婿。 
她们只是在光洁的额头上寻找犄角, 
却惧怕颈项被加上难看的木枷。 
哦,不幸的女子,你在群山间游荡, 
而它则把雪白的身子靠在柔软的水仙花上, 
在暗绿的冬青下嚼着淡绿的草, 
或在牛群中追逐小母牛,那女子于是呼唤山林女神: 
“狄刻特的山林女神,请把林中的空地关好, 
那样我或许可以看到 
那白牛的踪迹,或跟着同伴, 
或流连于青青的草地, 
或许随着母牛回到冈底涅的牛栏。” 
他又唱为金苹果所苦的少女, 
以及法厄同变成白杨的美丽姐妹, 
她们为苔藓和树皮所包围。 
他又唱伽鲁斯漫游到帕美苏斯河畔, 
缪斯引领他到阿尼翁山, 
福珀斯的歌队都起立向他致意。 
那用野花和芫荽装饰两鬓的林那斯, 
神圣的歌手和牧羊人,说道: 
“缪斯给你这芦笛,你且拿去, 
它曾被赠与古代阿斯克拉的歌手, 
他的笛声引得深根的水曲柳下山去。 
你可以用它吹奏格利恩森林的诞生, 
因着你的揄扬使阿波罗对它们另眼相看。” 
还有尼索斯的女儿斯库拉, 
她白皙的腰下围着咆哮的兽群。 
袭击杜利奇的船只,在深深的漩涡中 
用海狗撕碎颤抖的水手。 
他又唱提留斯变成鸟的形体, 
那是菲罗墨拉的赠礼。 
他又唱那不幸女子的逃亡, 
张开翅翼盘旋在自家屋顶。 
这些,就是古老的欧洛塔斯河曾听过的 
阿波罗的弦琴! 
他曾教他的月桂树都学会的,西勒诺斯唱道。 
既然惆怅的薄暮已从天庭降临, 
且教牧羊人点好数目,赶回羊群。 

 


《牧歌》其七 
风筝蓝 译 

达夫涅斯在摇曳的冬青树下 
刚刚坐好,赛瑞斯和科瑞东 
就赶着畜群走来,赛瑞斯的是绵羊 
而科瑞东的是多乳的母山羊, 
只只都是正当年壮,牧人们也是年富力强, 
想要欢唱,还要对歌。 
正当我侍弄我的桃金娘免受严寒时, 
羊群中的头羊,那只公羊溜达一旁, 
而此刻我看到了达夫涅斯! 
他也一下看到我,向我召唤:“快来吧,” 
“哦,梅里波斯!你的羊儿们安好无缺, 
若是你能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树荫下歇歇脚吧。 
牛群会随心所欲地穿过草地, 
自由自在去饮水。这里的敏西河 
已用柔软的灯心草把它翠绿的河岸来围拢, 
神圣的橡树旁也升起忙碌的嗡嗡声 
那是蜜蜂们在飞舞。” 
我没有菲丽思(Phyllis)或阿尔波(Alcippe)留在家中, 
照顾我新生的小羔羊, 
而科瑞东和赛瑞斯之间的对歌 
却真是件大事情,比起他们的游艺 
我只好把自己的营生丢在一边。 
他们开始歌唱,一声一声 
川流不息。 
缪斯们竭力要记住(recall), 
先是科瑞东,然后是赛瑞斯来回应。 

科瑞东: 
“黎贝斯(Libethrian)的仙女们,我心中的光芒, 
准许我,让我像考卢斯(Codrus)那样擅歌, 
他的歌声仅次于阿波罗, 
若是我们不能够,我那悦耳的芦笛 
将被静静地挂在这神圣的松树上。” 

赛瑞斯: 
“田园里的牧人们啊,桂冠佩戴给 
你们这些年轻的诗人,那会让考卢斯(Codrus) 
气涨肚皮:倘若他过分夸赞我, 
就用毛地黄束住我的额头,免得他的恶语 
中伤了未来的诗人。” 

 
科瑞东: 
“得洛斯的女神(Delian Maid)啊,这献给你的鬃毛炸立的野猪头, 
还有一同献上的牡鹿分叉的鹿角, 
是年轻的弥康(Micon)供奉:若是他运气足够好, 
整幅的光滑大理石,配上紫靴, 
那将会是你站立的雕像。” 

赛瑞斯: 
“帕瑞伯斯(Priapus)啊,满碗的牛乳,和这些糕饼, 
每年都是你充裕的贡品; 
你是穷人土地的守护者。 
若是羊群数量能增加, 
已经用理石雕凿的雕像会换成黄金。” 

 
科瑞东: 
“海神的女儿(Nereus),我的迦拉蝶娅(Galatea), 
比百里香还要香甜,比天鹅还要洁白, 
像淡色的藤蔓一样美丽,等到牛犊 
从牧场回到它们的棚圈, 
若是你不嫌弃科瑞东,那就过来吧。” 

赛瑞斯: 
“此刻我也许比撒丁岛(Sardinian)的药草还苦, 
比扫帚粗糙, 
比海草还要不值钱,今天真是 
漫长难捱!呸,不害羞! 
快回家去,我的牲畜,从你们的牧场上走开!” 

 
科瑞东: 
“泉水泛着苍苔,草儿比梦还要柔软, 
杨梅细碎的绿影环绕着你, 
保护我的羊群免受酷暑吧,因为此刻 
燃烧的夏季正在走来, 
葡萄嫩枝下面的芽苞喷薄而出。” 

赛瑞斯: 
“这里是炉膛,有易燃的干柴,有熊熊 
烈火,门扉被不见断的烟雾熏染黧黑。 
生活在此的我们不怕北风的咆哮,就像 
狼不在意羊群的数目, 
或者奔腾的河水不在意辖制它的河堤。” 

 
科瑞东: 
“这里有柏树和多毛的栗子树, 
每棵树下都散落在它们的果实, 
此刻整个世界在欢笑,但若是美丽的 
艾黎克斯(Alexis)从这山坡上走开, 
你会看到就连河水都会干涸。” 

赛瑞斯: 
“田野焦干,草叶枯死 
在醺醺的风中,酒神(Liber)没有把他葡萄叶的荫凉 
赐予山丘,若是我的菲丽思(Phyllis)到来, 
树林染绿,爱情(Jupiter,爱神)会随着 
丰润的雨水泛滥。” 

 
科瑞东: 
“白杨树是阿尔克德斯(Alcides)的最爱, 
伊库斯(Iacchus)的是葡萄,太阳神爱他的月桂, 
美丽的维纳斯喜爱桃金娘; 
但菲丽思(Phyllis)所爱的是榛子树,而只要是为她所爱, 
无论桃金娘还是月桂都会被榛子树比下去。” 

 
赛瑞斯: 
“森林里最美的是白蜡, 
花园里的最美的是青松,小河边的最美的是白杨, 
山坡上最美的是冷杉; 
但若是漂亮的吕吉达(Lycidas)你常常来看我, 
那林中的白蜡园子里的青松就都比不过你。” 

 
梅里波斯: 
我就记住了这些,赛瑞斯的比赛 
以失败告终。从那时以后 
就是科瑞东,是科瑞东始终和我们在一起。 


《牧歌》其八 
chen_xinjfromDL 译 

 
达蒙和阿菲斯伯,两个牧人歌手在唱歌, 
小母牛听见歌声也会激动得忘记了吃草, 
甚至那野山猫听见了唱歌比赛也会感到敬畏, 
流淌的小溪也会在途中停顿无为, 
让我们仔细倾听,谈论达蒙和阿菲斯伯的唱歌比赛, 
但是你,也许在攀越提马伍河边的岩石, 
或者是在伊吕里海的海岸边游荡环肆, 
何时才能为你的经典事迹庆祝? 
何时才能把你的诗名传颂到世界中去? 
只有你的诗才能比得上索福克里斯的悲曲, 
我的诗以此开始,并以此终结,请阅览此曲, 
并让着常春藤的花冠在你的头上戴起, 
与这之间胜利者的月桂叶子。 
当那寒冷的夜刚刚退避于天空, 
当那柔软的草最为小羊所倾重, 
达蒙倚靠在平滑的橄榄枝上开始歌唱: 

达 
启明星啊,黎明的预示,请你升起,带来吉日良辰; 
我对尼沙倾注了一切,但这很徒劳,她对我不贞, 
这将做为死亡的悲歌,神灵虽然不为我的誓言做主, 
我这走向死亡的人却要最后一次向那神灵倾诉。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迈那鲁山常有沙沙的风和充满密语的小径森林, 
也常有牧人歌手们为悲哀相思的婉转的低吟, 
浅唱畜牧之神的天籁,也并不愿让悦耳的笛声停顿。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尼沙嫁了莫勃苏!世界上的配对也会希奇古怪, 
也许我们会看到,怪兽和母马会随时间而相爱, 
胆小的梅花鹿也会和猎狗在一处喝水。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莫勃苏啊,为了你自己,去砍些新柴, 
你撒些坚果吧,黄昏的明星已为你升过山脉。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哦,多么相宜的配对啊,轻视其他事物, 
我的笛管和小羊也不屑于和你为伍, 
包括那黝黑的眉毛和蓬乱的胡子, 
也不相信兀兀穷年的神灵会管你的事。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你曾和你的母亲,采摘我园中的苹果, 
我初见年龄尚幼的你——我那时也不过十二岁, 
刚刚能攀到脆弱的枝穗, 
一见到你,我就带着狂热清走理智的脑海返回。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爱——在夹缝中生存而成, 
在靠近蛮族人的山脉或是更远方, 
他们不是我们的族人,更不是血肉中的诞生。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残忍的爱神曾让一位母亲身的手沾染 (希腊神话中为了爱情而把自己孩子全部弑杀的女性//女神?) 
自己子女的血,这母亲是很凶残, 
但这淡薄的残忍怎奈何更狡诈的小儿? 
小儿的确狡诈,但这位母亲更残忍尔。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那么就让狼从羊群旁离开,让强壮的栎树上 
挂满金色的苹果,让水仙花在赤杨上开放, 
让怪柳的皮上也凝结下浓厚的琥珀, 
让长耳枭的歌声比得上天鹅,让提屠鲁和奥菲相比, 
成为深山中的奥菲,或阿瑞翁在深海豚里。 
开始吧,我的笛子,奏我那迈那鲁的歌谣。 

让大海淹没世界万物吧,再见了,那山林, 
我将会从山巅的暴风悬崖上投入波涛的阴莅, 
将死的人最后的礼物以让她回品, 
停息吧,我的笛子,停止唱迈那鲁的歌谣。 
达蒙唱了这些,阿非西伯怎样回答—— 
神女啊,该你们了,人不可能样样精通啊。 

阿 
拿来些水,用柔软的羊毛把祭坛缠绕, 
献出阳刚的乳香和富足的马鞭草, 
我使用魔法让我心爱的人回转心窍, 
一切都以完备,只缺少那咒语的释放。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我的咒语可以把月亮带到人世间, 
我的咒语可以使奥德修斯的夥伴蜕变, 
我的咒语可以使牧草地上冷血的蛇突然断链,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我让三根不同色的线缠降, 
环绕祭坛三周,并带上你的影像, 
因为天神会喜欢你那单数的结双,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现在,阿玛丽斯,拿这三色线打出一个组结, 
理应快速,并要同时说:这是思念的锁链。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用引火物让这火燃起,让这泥变硬,让这石蜡变软, 
我这无穷力量的爱,也许会让达夫尼如同此一般, 
撒一把粗粉,用松香将脆弱的月桂树烧完, 
达夫尼残酷得让我发热,我却以月桂荣誉报答她的罹患。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自私的她阿,让他苦苦寻找,像小母牛一样, 
他寻找她的公牛已历经千山万水,孤独飘荡, 
轻轻卧倒在绿色莎草中,那溪水之源旁, 
孤寂悲凉,在深深的夜色中,家园的方向十分迷惘, 
她像这样憔悴,我也不去过问她的健康。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这无信的家伙曾将这些誓约的信物遗留, 
只能将过去的岁月,连同它们一起放在门口, 
如此,达夫尼应当回头。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莫埃里给了我一些生长在黑海边缘的药草, 
我曾看到他们用这神药变成灰狼,隐入深林潜逃, 
我曾看到他们从幽深处的坟墓中召唤出灵魂, 
也曾看到他们移开运送了整块田地。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轻轻带来淡灰,阿玛丽斯,取来它们之后, 
扔过你的头,扔进身后的溪流中,不要回头, 
达夫尼啊,虽然她不相信有上帝,虽然她不信符咒。 
我的咒语啊,请你带达夫妮回家吧! 

看哪,我手中的余烬与灰自己飞起, 
点燃祭坛上闪烁的火焰和曾经的痕迹, 
大家如此欢喜,一定有什么好事, 
连拉克斯也在门口狂叫,不停息, 
难道我可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相思的幻想? 
我的咒语啊,停息吧,达夫尼从城里回来了! 

 

 


《牧歌》其九 
熠岸(awshwl )译 

吕西达斯,莫伊里斯 

吕去哪儿呢,莫伊里斯——是去市镇, 
还是另有它事? 

莫噢,吕西达斯, 
我从未见过这种事,也从未有过这惊惧, 
一个外乡人占了我们的田地, 
还说,“滚开,你们这帮老农民, 
这些地皮是我的。”自从命运女神把这个世界 
弄得天翻地覆,我们就一直垂头丧气、担惊受怕至今, 
我们还得替他——但愿霉运也跟着他!—— 
如你所见:赶这些羊。 

吕可我明明听说的是 
从刚刚离开平原的山区, 
和有不太陡的斜坡的山岭, 
一直到河边以及远处那些老山毛榉 
开叉的树顶,所有的土地 
都被你们的梅纳加斯用诗歌保住。 

莫你所听到的,全都是谣言, 
在刀光剑影之间,我的吕西达斯, 
我们的诗歌一无用处,就好似 
巨鹰扑至时多多那的鸽子。 
不仅如此,倘若我没有得到空冬青树干中 
乌鸦的警示,停止那愈演愈烈的 
争吵,不单单我——你的莫伊里斯, 
连梅纳加斯,也活不到今天。 

吕天啊!哪种罪行竟能够如此 
邪恶?啊!他们近乎剥夺了 
我们能在你——梅纳加斯——那儿 
得到的慰藉!还有谁能为仙女继续歌唱, 
还有谁能让繁花遍布山野, 
把泉水用绿荫覆盖?—— 
谁又能唱那首在去找艾玛瑞莉斯的路上—— 
她让我们满心欢喜——我从你那儿偷听来的歌谣?—— 
“当我离开时,虽然只是一小会儿, 
提提鲁斯,喂喂我的羊,当把它们喂饱了, 
带它们到水池边喝水,还有, 
小心那些公羊;它们会用角伤人。” 

莫是呀,或者那首献给瓦鲁斯的未完成之作。 
“瓦鲁斯,你的名字,只要我们的曼图亚还在—— 
曼图亚离可怜的克雷蒙纳不远—— 
就当被唱着歌的天鹅们捧至群星之间。” 

吕就让你的蜜蜂离开科尔诺的紫杉树, 
让你的奶牛吃饱了金雀草,乳房沉沉, 
唱吧,哪首歌都行。缪斯们令我生来 
就是个歌者;我也唱过歌;村里的青年们 
叫我作诗人,可我总不信他们的话: 
因为我觉得,自己哪样都比不过 
瓦里乌斯或者希拿,却是一只混迹在 
歌声动听的天鹅间咕咕叫的蠢鹅。 

莫这也是我正想做的,吕西达斯; 
即便我现在还在这儿徘徊不语, 
那是为试着回忆起这首——并不算差的歌: 
“来吧,伽拉忒娅,呆在水里有什么意思? 
这儿春意盎然,这儿有 
成千上万的花朵在溪边延蔓; 
这儿有白杨树从山洞顶上倒垂下来, 
柔软的青藤织成阴翳一片;来吧, 
就留下那些狂欢的浪花,去拍打河岸。” 

吕那么我有次听你独自在清夜里 
唱过的片段呢?我还记得调子, 
却想不起歌词了。 

莫 “仰视星空的达芙妮呀,你为什么要记下 
那些携带征兆的古老星辰?那是为了看看 
狄俄涅•凯撒之星从何处升入天际, 
去让大地因长满谷物而欣喜, 
让那洒满阳光的山坡上的葡萄 
染上她的色彩!现在,轮到梨子了; 
这些果子将会被你的后代摘采。” 
时间会带走一切,甚至我们的智慧。 
还是孩童时,我常常唱至夕阳西下, 
而现在,许多歌谣已从我记忆里消失, 
莫伊里斯的嗓子也让他自己失望了; 
是狼群先看见了莫伊里斯:但你还是希望 
梅纳加斯会把这些歌曲一唱再唱。 

吕你的推辞让我更想放歌: 
这种时候,大海深处已归于寂静, 
絮絮微风已沉沉入睡。 
我们正走在半路上,已可以看到 
比安诺的墓:在这地方,农民们 
正修剪树枝,我们歌唱吧。 
让羊群歇歇,我们还来得及赶到镇上; 
如果我们怕在到达之前,夜里会 
下起雨来,那就让我们且行且歌, 
也会觉得一路轻松;就这样一路 
唱下去吧,让我为你减轻路途的负担。 

莫行了,兄弟,干我们手上的活吧: 
我们还是等他来了再唱,会更好些。 


《牧歌》其十 
Hermes 译 

阿瑞图莎呵,惠允我完成这最后的劳作吧: 
我要为伽鲁斯赋诗一篇, 要精短些, 
这样梨柯瑞丽自己就可以念: 
有谁会拒绝给伽鲁斯的诗篇? 
因此,当你流经西西里的水域, 
但愿咸苦的多里斯别把她的波浪混入你的清流。 
开始吧,让我们讲一讲伽鲁斯的恋情, 
当扁鼻子的山羊把柔嫩的灌木丛修剪。 
我们不是对聋耳歌唱;树林对一切都发出回音。 
娜伊亚德少女哟,你们逗留在哪片森林或草地, 
当伽鲁斯在爱的暴政下憔悴不堪? 
不是在帕纳索斯山上,也不是在品都斯斜坡上, 
你们徘徊留连,也不是在奥尼安的灵感泉旁。 
为了他,甚至月桂和柽柳都泪潸潸: 
为了他,他躺在那荒凉的峭壁下, 
甚至青松覆盖的迈纳鲁斯山 
和寒峭的黎卡乌的岩石都泪涟涟, 
羊群也都围成一圈;它们并不为我们感到羞惭, 
神圣的诗人呵,你也不该为你的羊群而害羞: 
甚至俊美的阿多尼也曾牧羊于清流边。 
牧羊人也来了;牧猪人步履姗姗而至; 
梅纳卡淌着露水,撇下冬季的橡实来了。 
大家都问,你怎么害起相思病?阿波罗来了,叫道: 
伽鲁斯,怎么搞的,这样疯疯癫癫? 
你的情人梨柯瑞丽已跟着别人, 
到雪地里去,到蛮荒的营地里去。 
西凡努斯也来了,头戴乡村的华饰, 
额前晃动着茴香花和大株的百合花, 
用成熟浆果的血红汁液和朱砂把自己涂抹。 
总不能没完没了吧?他说:爱神可不理会 
这一切。残酷的爱神也不会对眼泪感到餍足, 
正如草儿总觉水不够多,蜂儿对金雀花总采不够, 
羊儿总嫌叶子不够吃。但他忧伤地说: 
阿卡迪人呵,你们唱吧,对着群山唱: 
惟有阿卡迪人擅长歌吟。 
噢,我的骨灰将静静地安息, 
若是有朝,你的芦笛将倾吐我的情意! 
我多想与你们结朋做伴, 
或为成熟的葡萄整枝,或把羊群照看! 
若是这样,菲丽丝或阿敏塔,或其他什么人 
将成为我的热恋对象(阿敏塔肤色黝黑又何妨? 
紫罗兰是黑的,风信子也是黑的), 
与我同卧于柳树丛中、蔓延的葡萄藤下: 
菲丽丝采花编花冠,阿敏塔把妙曲吟唱。 
这里有清冽甘泉,这里有芳草萋萋, 
梨柯瑞丽哟:这里还有有林地: 
这儿我将在你身旁把多余的时日消磨。 
如今一种疯狂的激情把你卷入严酷的战争中—— 
神祗的兵器,在刀光剑影下,与敌人作战。 
你呢,(真令人难以置信!) 
无情地撇下我,自个儿远离家园, 
去看阿尔卑斯山的积雪和莱茵河的结冰。 
呵但愿森林没伤着你!呵但愿 
那尖利的冰块没割破你那可爱的秀足! 
我将离开此地,为凯西狄恩风格写就的诗句, 
配上西西里牧人的芦笛曲: 
我已决心遁入林莽,置身野兽的利齿间, 
去承受厄运,在柔嫩的树干上刻下我的一片情意; 
随着它们长大,爱哟,你们也随着增长。 
我将与林泽仙女们在迈纳鲁斯山间流连, 
或是猎取敏捷的野猪;即使严寒也不能 
阻挡我带着猎犬去帕特尼恩的林间空地围猎。 
甚至此刻,我想,我穿过岩石和回响的树林, 
欣然用帕提亚神弓射出息东的利矢: 
仿佛这样可以治愈我们的癫狂, 
或神祗会缓和凡人的哀伤! 
如今无论哈玛德里亚仙女或诗歌都不能使我欢喜: 
连你们,树林哟,也做不到。 
我们受的苦不能使他回心转意, 
即使我们在林中掬饮赫伯鲁冰泉, 
在多雨的冬季忍受着西彤尼的寒雪, 
即使高大的榆树萎蔫的树皮枯死, 
在巨蟹宫下的埃西奥匹荒漠中放牧 
羊群。爱神征服一切:我们也得向爱神屈服! 
这些就足够了,皮埃里亚的女神呵, 
让你的诗人唱起它,当他坐在那儿, 
用纤细的锦葵编织别致的花篮: 
你们将因伽鲁斯而增其光彩: 
我对伽鲁斯的爱与时俱增, 
正如初春时节,青葱的桤木在萌芽。 
我们起来吧,阴影常常对歌者不利: 
刺柏投下的阴影尤其如此: 
那阴影会大大伤害到作物。 
回去吧,我的羊儿们,你们都吃够了, 
晚星已升起,我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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