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2月15日
(2011-02-16 08:5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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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过年的事,已写在《回家杂感》里了。写写这几天来的心情。回到城里的几天来,心情的低落实在是多年来未有过的。对城市生活的厌倦让我惶惶不可终日,焦躁,抑郁,并且越发不能忍受妻子对韩剧的沉迷。看她一动不动的坐在电脑前,听那些叽里咕噜的韩语,从早到晚,从晚到早,时而哭时而笑,一种世界人生的虚幻感强烈袭来。难道我们这些被圈在格子里的无聊人生就只剩欣赏别人人生的意义了吗?我明明知道自己的感觉是病态的心理对情绪的激烈强化,但却毫无控制的能力,一任这样的情绪演变为争吵,最终用争吵的愤怒渐渐平息自己失控的情绪。冷静后我知道,试图影响别人的生活方式是极其可笑的事,虽然那个别人也许只是你的亲人。或许,一切都是源于对意义的偏执追求和日渐清楚地现实。其中的一种现实是,我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无非是拥有一个只能用于自我安慰的理想,而且,懒惰和愚笨的天资使这样的自我安慰成为常态,终于,其他的什么也不能控制,那就控制自己的亲人。然而,这样的控制欲似乎只有回到城市里才变得清晰。回乡下的日子,我终日的晒太阳、在路上溜达、或在椅子上坐着发呆,父亲有时生气地不得了,说我年纪轻轻就那么痴呆。不知为什么,回到家我就是这个状态,歌里说“常回家看看,帮爸爸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家我常回,而且时间长了不回还难受,但回到家什么都不想做,许是城里不得不做的事太多,回家了能不做的事就不做吧。但有些事小时候不爱干现在却爱干了。比如,秋天回家帮父亲收秋。捶葵花背土豆掰玉米,腰酸腿痛满头大汗仍乐此不疲。冬天没什么事干,我就去沟底挑水,其实家里早已打井上了自来水,有人看见了,我说“水管冻了”,其实水管的确冻了,但水库的水多的是。我只是找个借口去挑水而已。这些事我小时候并没怎么做。父亲一贯不支靠孩子,种庄稼收秋我没觉得怎么累,累了就躲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看风景。所以我对乡下春天的泥土味秋天的斑斓色彩至今有抹不去的诗意感。现在我更是觉得,只有如种庄稼这样实实在在的事才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也只有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人才是最自然最正常的,没有偏执,没有戾气,父亲也不再事事小肚鸡肠,我也不再如城里的焦躁抑郁。妻子却安于现在的城市生活,她绝不问自己教英语的意义,只是挣钱逛商场看韩剧,提起乡下的种地,她立即对我有极大的讽刺,“你种过地没有?烈日当头,锄不完我爸不让回家,饿得晒得发昏,背黑豆长一岁多一掐,压得腿肚发抖,我爸还嫌走得慢,回家还要看弟弟妹妹,还要喂猪,就你还回家种地,你认得出糜子莠子?从小没受苦说风凉话!”她说的我承认,但我更承认自己越来越强的欲望,或许就是一种本能。我觉得陶渊明就是这种本能感极强的人,是彻底将自己的本能贯彻终生的人。真的把我放在乡下种地,我也许不堪辛苦,不堪寂寞。但有一点对我来说可以确定,在城市生活的荒芜感会越来越强。虽然乡下现在已不是真正的乡村,河流在消失,人口在消失,生气在消失,但起码还有赌博场的臭汗味和烟味,还有杂乱的建筑和同样杂七杂八的人事,有庙会戏场七大姑八大姨的聚会,置身其中你会觉得吵闹混乱,但一下子远离了,躲进城市的方格子里,心中的空虚荒芜逼真的令人绝望。初六害怕下雪开车返城,一路炮声不断,但在路上,只觉得是提醒自己过年了还在路上的无奈,到单元的院子,炮声大作,回声肆虐,直聒得人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初七早,有人在院子里放了几百响的一串长炮,我听见有人跟着炮尾从窗户里咆哮了一句:“放你妈的屄!”晚上妻子说,学校又不补课了,我气得发抖,“为什么不早通知?”妻子自然不知道,我猜是这样,领导既然在城里逃不了,那么,就把大家都叫到城里来,以免得他们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