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题、大问题与13亿人口

何亚福

关于“小”与“大”的关系，我曾看过一个故事：甲问乙：“你认为我的最大缺点是什么？”乙回答说：“你的最大缺点就是有很多小缺点！”古人也早已懂得“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道理，例如《荀子》一书中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有些人把中国的13亿人口看作是一个大问题，他们说：“任何一个巨大的数字，被13亿一除，都会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任何一个很小的问题，乘以13亿，都会变成一个很大的问题。”从表面上看，这句话当然是对的，但有些计生支持者按照这句话得出结论说：“中国的自然资源虽然很丰富，但被13亿一除，人均自然资源就很少了；中国的GDP总量虽然排在世界第二位，但被13亿一除，人均GDP就排在世界第100位左右。”按照这种观点，13亿人口就是一个大包袱了。所以，全国老龄办常务副主任、中国老龄协会会长李本公说：“我们宁可应对提前到来的老龄化形势，也比背着沉重的人口包袱要强。”

然而，如果我们从积极的角度来看13亿人口，就可以得出相反的结论：“任何一个很小的成绩，乘以13亿，都会是一个很大的成绩；任何一个很大的问题，被13亿一除，都会变成一个很小的问题。”

现在我们来分析这句话：“中国的自然资源虽然很丰富，但被13亿一除，人均自然资源就很少了。”这句话虽然是对的，但人均自然资源拥有量并不能决定一个国家的贫富。很多富国的人均自然资源很贫乏，而很多穷国的人均自然资源很丰富。我们来比较一下日本和马达加斯加这两个岛国：日本面积37.78万平方公里，人口1.27亿；马达加斯加面积62.7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1800多万。日本的人口密度高达335人/平方公里，马达加斯加的人口密度只有30人/平方公里，而且马达加斯加的自然资源（例如矿产资源）也比日本丰富，但日本的人均GDP相当于马达加斯加的一百倍！

再分析这句话：“中国的GDP总量虽然排在世界第二位，但被13亿一除，人均GDP就排在世界第100位左右。”这种说法其实是颠倒过来了。事实上，中国的人均GDP之所以排在世界第100位左右，并不是由于中国有13亿人口的缘故。可以设想，假如中国人口只有1.3亿，而其他条件保持不变，那么人均GDP基本上仍然是排在世界第100位左右，而综合国力则大大降低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虽然中国的人均GDP只排在世界第100位左右，但由于中国有13亿人口，所以GDP总量才能排在世界第二位。”虽然我认为GDP总量排在世界第二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总比GDP总量排在世界第100位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