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花事绘迷茫

文/清舞幽梦

肖健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着头狠劲儿抽烟，我给他端上一杯刚刚沏好的铁观音，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知道，他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而我作为一个倾听者，最好的方式就是耐心等待。

良久，肖健扔掉手里的烟头，叹了口气对我说：“我老婆怀孕了，孩子的爸爸是我亲哥哥。虽然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我授意的，可是当老婆真的怀孕以后，我竟然无法说服自己坦然面对。”

肖健32岁的时候还是孤家寡人，老爸老妈急的直跳脚，因为他虽然是弟兄俩，可是他哥哥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双腿，这一生只能在轮椅上渡过，娶妻生子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所以他们家传宗接代的任务自然而然就降临到他头上。肖健一米七三的个头，不是很高，但是也不算低；长的不是很帅，但也对得起观众；不算很老实，却也没犯过什么大错，总之就是很平庸的一个人。

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女孩一个个嫁了人做了别人的新娘，肖健那颗炙热的心也渐渐变得冰凉。他知道，自己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令人艳羡的工作，更没有宝马香车小别墅，所以他只好忍受着父母亲幽怨的目光，把一笑而过当成一种习惯。

在孤零零地数落了无数个星星之后，肖健终于迎来了他的桃花运。她是肖健的同事，叫娟子，今年30岁，离过一次婚，有一个女儿跟了男方。娟子已经年过30，可她看起来就像二十六七的大姑娘，身材姣好，根本就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虽然肖健的爸爸妈妈因为娟子离过婚，对这件婚事不是很满意，但是抱孙心切的他们已经顾不了太多。

婚礼很低调，一则娟子说她是二婚，不想张扬，二则肖健家里也没有太多的积蓄。新婚之夜，因为兴奋肖健多喝了几杯，进入洞房的时候，虽然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可是因为酒精的麻醉肖健表现很差。随后的几天里，虽然肖健很想弥补新婚之夜的遗憾，可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行了。虽然他的表现娟子不是很满意，但是为了早日给急于抱孙的爸爸妈妈一个交代，肖健就算再疲惫都会和娟子进行造人行动，可是，大半年过去了，娟子的肚子依然没有一丝动静。于是他去了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他患了不育症。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肖健一家的梦想击碎了，肖健感觉对不起爸爸妈妈，也感觉对不起娟子，他心里的苦没法和人说，也不敢去看娟子带着鄙夷的目光。每天晚上他都会听到枕边不时传来唉声叹气，虽然他极力假装没听见，可是心里却恨死了自己。

在纠结了一个月之后，他对爸爸妈妈说，让哥哥帮娟子怀孕，这样他们家就不会在他这里断了香火。一开始，爸爸妈妈直摇头，娟子也不同意，他们都觉得这个提议太荒谬了，可是在肖健的再三劝说下，爸爸妈妈点头同意了，毕竟他们还是想抱孙子的，无奈之下，娟子也只好答应了。

可是，在娟子的尿检报告单出来以后，肖健看着那个触目惊心的“+”流泪了。虽然这个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但是一旦事实发生之后，他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对怀了别人孩子的老婆，更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宝宝。

听完肖健的叙述，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孕不育症在当今社会已经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去正规的医院对症下药，我想大多都可以医治好的。一旦无法医治，也可以进行人工授精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采取让哥哥帮忙弟媳怀孕的荒唐主意。

或许肖健考虑的更多的是经济问题和面子问题，因为人工授精的价格据说都不低，一般家庭或许真的承受不起。再加上两千多年封建思想的影响，人们对人工授精打心底里不是很认可，也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影响了男子汉的尊严。但是，凡事有因必有果，既然肖健一家都选择了这种荒唐的方式延续香火，那么接下来所面临的一系列尴尬和矛盾他们就必须面对。

因此，我对肖健说：“这条路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不管再怎么艰难，再怎么于情于理都不容，你也必须走下去。娟子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不能因为你一开始的错，就一错再错。现在的事实你已经无法挽回，你要做的只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好好照顾娟子，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肖健喝光了最后一口茶，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说：“你说的很对，未来的路虽然还很漫长，但是，自己选择的路说什么也要勇敢地去面对。”看着肖剑纠结的眼神，我知道我的话其实他都懂，只是心里那道坎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跨过去，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他的心结会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