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些年关于汉字简体字与繁体字的话题,在网上一直有争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网友总结了很多字,用以表达简化后汉字失去原来的“灵魂”,比如:產不生,厰空空,麵无麦,運无车,導无道,飛单翼、開関无门……
“不是汉字不能简化,关键是怎么简化。古代很多俗体字实际上就是简化字,有许多是草书楷化,这些是可以的,是有根的。”人民日报总编室一读室主任、学者杨立新认为,汉字许多简化方式过于随意,导致了现在汉字识别和使用上的诸多问题。
“比如耻辱的‘耻’,正体字右边是‘心’,应为‘恥’。‘耳’与‘心’的结合,就是耳听批评,内心羞愧。在古人看来,耳朵和心灵都是敏感的器官,人因闻过乃心生羞愧,因而耳赤面热,这是人的本性使然。这个字本来就是耻辱观的最好体现。而简体右边写成‘止’,实际上是‘心’在隶变过程中发生的讹变,而且笔画并没有变简。”杨立新说。
汉字简化让许多现代人不识繁体字,不懂文字来源和构造,从而惹出了许多笑话。1984年《人民日报》头版曾刊发了一篇文章引发教育界的轰动,这篇文章的标题叫做“北大图书馆没有《后汉书》”,原来是一位教授在北大图书馆借阅原版的《后汉书》,恰好书名上“後漢書”三个字都是繁体字,结果不认识繁体字的图书管理员便告知没有此书。而在某年元宵晚会上,主持人董卿将欧阳修《生查子》中“花市灯如昼”的“昼”字,念成了“书”字。其实是“昼”的繁体“晝”与“书”的繁体“書”相像,撰稿进行繁转简时出了纰漏。
“如果不认识繁体字,就无法读古籍,许多简体版本的古代著作其实包含了很多错误。”杨立新表示,即便是钱文忠这样的专家学者都曾因此犯错。他指出钱文忠在其著作中对《水浒传》中武大郎的绰号“三寸丁谷树皮”进行了考证,认为“丁谷”二字或系外族语词之汉语译音。其实这是钱文忠看简体版得出的谬误,因为在原版中,“谷”应为“穀”,穀树皮是一种粗糙有斑点的树皮,形容武大郎十分贴切。“如果钱教授看到的是繁体本的《水浒传》,他就绝不会擅将‘穀树’腰斩,望文生义出什么‘丁谷’来。”杨立新在博客中写道。
杨立新还指出,在如今电脑上繁体字与简体字的转换又出现了新问题,许多人习惯性地使用电脑中的繁简转换程序,但殊不知,当年的简化字方案常出现将多个同音繁体字归为同一个简体字的情形,而电脑在进行简转繁时却无法进行区分,就出现了不少啼笑皆非的错误。比如繁体字中“乾濕”“樹幹”“干戈”中的“乾”“幹”“干”在简体字中被统一成“干”,但在重新翻回繁体时就会错误百出,如大陆某洗手间中的“幹手器”(应为“亁手器”)就被台湾媒体引为笑谈。同类的错误还包括东单路口的一个花坛上,将十二地支中的“丑”误转为“醜恶”的“醜”。
“恢复繁体字是不可能的,但汉字简化让我们的文字丢掉了很多东西,现在的人应该多学一些繁体字。”杨立新建议,在中小学教学中逐步地引入一些繁体字教育,在讲解文字的时候,适当地探究字源,介绍其繁体字写法,这样一方面能够让学生知道这个文字的来龙去脉,加深对文字的理解,也能够让学生从文字中了解更多知识,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兴趣。
(摘自10月14日《西安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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