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

　　■说文

　　□陈小朗

　　我国传世民谣中，穿越千年时空仍脍炙人口的，《月儿弯弯》是其中之一：“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

　　《云麓漫钞》说此曲为江苏船歌，“夜阑人静，船夫荡舟江上，常常压着嗓子吟唱，‘声甚凄怨’”。南宋淳熙十六年（1189），杨万里任接待使在江苏丹阳接待金国使者时，曾郁闷地写下《竹枝词》：“月子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愁钉人来关月事？得休休去且休休！”后来，他果然挂冠而去，用行动为诗句留下注脚。

　　《月儿弯弯》唱遍大江南北，有井水处皆有之。陕北人最有趣，把它改编成饮酒歌：“（问）月儿弯弯照九州，什么人高兴什么人愁？什么人高楼饮美酒？什么人留在门外头？”“（答）月儿弯弯照九州，新女婿高兴新媳妇愁。送人的高楼饮美酒，吹鼓手留在门外头。”

　　至现代，《月儿弯弯》仍不断被音乐人改编：“咿呀咿呀喂，声声叫不平。何时才能消，我的心头恨。”歌词白了些，但上千年的凝眉凄怨化作且怨且怒，音乐人演绎得颇准确。

　　网络还出现过“反腐版”的《月儿弯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寒子学难求？几家送儿美澳洲？几家有病难医就？几家精医九十九？……”连串质疑，悲愤如《天问》。

　　不知何时，又生出广府版的《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是中秋，有人快活有人愁。有人楼上吹箫管，有人地下叹风流。”“叹风流”意思是“风餐露宿”，一个“叹”（享受）字尽显粤人的幽默本色。

　　中秋佳节普天同庆，无疑也有欢乐版：“八月十五是中秋，家家户户上高楼。月明喜照人间地，人间欢乐笑悠悠。”民谣总会反映民风民怨，但愿，古老的民谣更多展现的是艺术意义的经典，而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