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最好的诗人” ——我们来看看哑石

□蜀东泊客

【作家名片】 哑石，本名陈小平，1966年出生于四川广安，现任教于西南财经大学经济数学学院。著有《哑石诗选》《如诗》等。曾获首届“华文青年诗歌奖”“成都二十年诗（1980-2000）”“2001年度最佳诗歌奖”。

某日，在武胜文友的一次聚会中，我发现桌子上有一首手书的诗歌，诗歌标题记不得了，倒是诗人名字还记得——哑石。对于哑石，虽然印象不深，但却读过他的作品，依稀记得诗人在成都工作。此后不久，在一个QQ群中，发现诗人钟明全也提到了哑石，还说哑石是广安人，于是有了进一步探究的兴趣。好在现在网络快捷方便，孤陋寡闻也可以让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用百度一搜，关于哑石的一些情况就出来了。阅读哑石的自介和他介，让人意外的莫过于“绝对是数学最好的诗人”这句话了。

 曾经在西藏看到藏族老乡叩长头去拉萨朝圣，笔者以《让信仰成为习惯》写过一篇文字。哑石作为滚滚红尘中一个凡人，有一段时间情不知所寄，感到迷茫，浑朦中发现诗歌，也只有诗歌，才能激起自己的兴趣。而且，诗歌那弄一辈子都可能弄不清楚的奇特魅力，对他也构成了挑战。他清楚地记得是一个春夜，当和大学时期的两位好友秉烛长谈，在某个寂静的瞬间，心里就突然清清楚楚地决定了要让写诗陪伴自己一辈子。这，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都成了他本人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现在回头去看，原来写诗的目的，竟然主要是为了驱散思想上的迷雾——诗歌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在一般人的眼里，靠形象思维将文字来串连起美妙句子的诗行，与枯燥的逻辑思维数学专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但哑石却找到了两者之间的交集：“教数学对写诗甚至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不断地以另一种方式训练自己的文本形式感，尤其是深层结构意义上的形式感。另外，可能有些诗人同行难以理解，真正的数学中恰恰充盈着丰沛的感性。”

 哑石尽管从事诗歌写作多年，尽管写出了代表诗作《四重奏》《童年的反光》《青城诗章》《月相》《假动作》等，获得了首届“华文青年诗歌奖”“成都二十年诗歌奖（1980-2000）”“2001年度最佳诗歌奖”，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可他就像那个推石上山的人一样，一直都没有对自己满意过。在中国诗歌观察者李拜天的访谈中，哑石这样说：没有自己很满意的作品，只觉得有些东西尚可一读。还曾经与朋友开玩笑说，如果需要销毁作品才能存活的话，我不会犹豫的，只有一件东西例外，那就是《青城诗章》。现在，我们就随手找一首《青城诗章》组诗中的一段诗歌文本来学习：在凛冽的沉寂压弯我石屋的时候/而树枝阴影由窗口潜入清脆地/使我珍爱的橡木书桌一点点炸裂/（从光滑暗红的肘边到粗糙的远端）/曾经我晾晒它于盈盈满月下/希望它能孕育深沉的、细浪翻卷的/血液一如我被长天唤醒的肉体/游荡于空谷听山色暗中沛然流泄(《青城诗章·满月之夜》)。充满悖论学的诗句中，诗人既将充盈饱满的情愫宣泄流淌，又在抒情中保持了冷静和节制，将自己的身心与“青城”的自然之境比较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一个前行在路上的诗人，对自己作品不满意的处理方式，就是继续跋涉，不断突破，去攀登更高的高峰。

 为什么有人说哑石“绝对是数学最好的诗人”呢？这个简介也许就是最好的答复：哑石，现任教于西南财经大学经济数学学院。主要讲授《数学分析》（数学）、《微积分》《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线性代数》等课程。主要研究数学哲学和经济数学。在数学哲学、数量经济学、教改研究等方面发表多篇学术论文。参编、主编了多部教材。

 写到这里也便想啰嗦一句：我们每一个写作者，尤其是业余的，在没有达到以“码字谋稻粱”之前，是不是都需要向哑石学习，将“数学”这类属于自己工作的事情放到前面，“写作”这个业余的爱好放到后面，做一个“绝对是工作最好的诗人（散文家、小说家、评论家）”呢？

                                                                (原载广安日报20160717)